乘着月色,一只老鼠蹿过鹅卵石。
竖起小爪子刚立定,我便扑过去一把按住。
不顾它在掌心叽哇乱叫,将其攥住。
而后,缓缓举到面前。
跟朝暮年的钩心斗角耗尽了我的体力,加上晚饭未吃更是饿得发慌。
事实上纵使山珍海味摆在我的面前,也不如这只小老鼠来的诱惑。
我咽下口水,将嘴张开。
可一想到老鼠在我口中皮开肉绽的样子,瞬间被吓退了。
待在朝家这个狼窝和朝暮年这个恶男朝夕相处,不就是为了可以恢复正常吗?
如果真的吃下了生肉,那么嗜血的**会不会像是洪流的闸门,一打开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若是如此,我所有的隐忍全都白费了!
想到这我直接松开手,任凭老鼠跳出我的掌心。
强大的饥饿感,让我抓耳挠腮无法入眠。
于是,漫无目的的四处寻找起来。
最终,找到一个地窖。
刚打开地窖的门,一股寒气伴着浓香铺面而来。
朝暮年的住处底下居然藏着一个巨大的酒窖,而里面装着是各种各样的名酒。
国内的茅台,国外的伏特加……
度数、风味各不相同,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醇香。
只是酒气,便能顷刻上头。
为了麻痹饥饿感,我果断打开一瓶。
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的灌下去。
一瓶喝完,似乎没那么饿了。
于是,我果断拿起另外一瓶。
我的酒量我心中有数,想着喝到醉了便收手。
可是,我低估了串酒的威力。
等我感觉不到双脚的时候,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
顺着寒气四溢的地面艰难的往上爬行,可爬着爬着便脑袋一沉,一脸撞进黑暗中。
“醒醒……”
浑噩中,一阵急促的呼唤在耳畔回荡。
努力睁开眼,一张英俊到极致的脸瞬间占满我的视线。
是蛇王!
“司螣大人!”
我赶紧起身,一咕噜爬起来。
环视四周,却发现不在酒窖。
很显然,这是梦。
也只有在梦里,才有片刻的宁静。
一想到要面对朝暮年那张嚣张跋扈的脸,我就恨不得睡死过去。
“本君命你立刻醒来!”
突然,司螣逼近。
冷傲的脸,无比凝重。
“为什么?”
“因为你有危险!”司螣紧蹙道。
危险?
难道司螣是洞察到了什么?
没敢多问,我急忙四处寻找。
“你在找什么?”司螣开口。
“窗户!”我赶紧道,“每次做噩梦只要找到窗户从高处跳下去一定会吓醒!”
司螣蹙了蹙眉,大手一挥。
一扇窗户,赫然出现。
“司螣大人,后会有期!”
撂下这么一句,我爬上窗户一跃而下。
强大的失重感,瞬间充斥我的全身。
等重重的落地,睁眼却再次看到了司螣。
怎么没醒?
没道理的!
我有恐高症!
只要从高处跳下,铁定惊醒!
难道因为那些酒?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喝多了也就不怕了?
于是,我再一次攀上窗户。
可是坠下之后,依旧如故。
“你到底在做什么?”
司螣的语气,明显急了。
“再跳一次我一定会被吓醒的!”我赶紧道,“再等等!”
“本君等不了!”司螣冷声,“既然身怀本君的蛇蛋,本君就得保你周全!”
话音未落,司螣大手一伸。
一把掐住我的后颈,将我提溜到面前。
“本君助你一臂之力!”
司螣说完这句,快速附下俊脸。
四唇相贴的瞬间,我的脑袋嗡嗡作响。
等反应过来,一声尖叫从喉咙里炸开。
强大的压迫感,由虚变实。
等司螣的脸变成了朝暮年的,我这才意识到自己醒了。
抬起膝,狠狠一顶。
乘着朝暮年吃痛的蜷缩成团,我一把将他推开。
起身想跑,却在冲上台阶的时候刹住。
司螣亲我是为了吓醒我,可朝暮年亲我是为什么?
变态!
怒气,顷刻上脑。
我飞奔下台阶,一脚踹向朝暮年的腰眼。
朝暮年踉跄间,从身上掉出一把匕首。
望着那把匕首,我眯了眯眼,而后恍然大悟!
朝暮年这恶男想趁着夜色,对我先非礼后宰杀!
果然是变态!
此刻卸去一身防护服的朝暮年正望着我,满眼的难以置信。
蠕了蠕嘴,欲言又止。
“你怎么……”
没等朝暮年说完,我一酒瓶子砸向他的脑袋。
玻璃四溅间,扑过去就是一顿暴打。
或许是被砸懵了,朝暮年居然没有还手。
直到打累了,这才发现朝暮年不动了。
但触到呼吸后,我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用尽吃奶的力气,将昏迷的朝暮年吊在大门口。
随即乘着露水重土壤松湿,直接在墙角刨开一个小洞。
钻出洞后,夺路狂奔。
夜色中,我气喘吁吁。
朝家建在深山老林里,逃跑绝不是个好主意。
但我揍了朝暮年,又揭穿了他的丑事。
恼羞成怒之下,不知道他又会如何报复我。
索性,拼一拼。
可跑了许久,却始终在山里徘徊。
朝家高大的建筑,也消失在视线之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参天大树。
正焦灼之际,一道光射入眼中。
那是手电筒?
有人?!
我急忙望过去,欣喜顷刻消失。
只见无数只绿莹莹的光,悬浮在不远处。
众所周知,只有动物的眼睛才能反射出人眼看不见的红外线,并且在反射红外线时令其发生蓝移而变成可见光。
我想,我这是遇到野生动物了。
看光的密集度,应该是不下数十只。
而从光的悬浮高度推测,跟狗的体型差不多甚至更大。
体型像狗又是群体活动的,那便只有……狼!
刚想到这,月光从云中倾泻,照着一张狰狞的脸上。
一头龇牙咧嘴的狼,正恶狠狠的盯着我。
弓着脊背,喉咙中发出渗人的低吼。
我僵住身体,不敢动弹。
从小被狗撵过的我深知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但凡我动一下,它们便会扑过来。
就在我和狼对峙的时候,其他狼悄无声息的逼近。
等我发现,已经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并且,不断的缩小。
‘嗷呜’
突如其来的一声嚎叫,让头狼突然一跃而起。
腥臭的血盆大口,刹那间压进我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