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腿怎的能行走了?”
皇帝眼中带着审视,在他的眼眸深处,更是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狠戾。
“云禾她又让神医替本王医治了几次,倒不是能一直站立。
只是短时间内能行如常人罢了。
儿臣……也想站着与云禾成婚。”
楚君赫勾了勾唇,面容如一贯的温润。
皇帝闻言,还是觉得怀疑。
很快,他又想起之前神医说过,楚君赫的双腿根本无法完全恢复。
这次强行站立,只怕与他的状况是相似的。
通过透支身体,来达到站立行走的目的。
“好……哪怕不是长久的,但是看到你能如正常人一般的行走,朕心里也是宽慰的。
你的腿疾……这些年一直是朕心里的一根刺啊。”
皇帝一番话,听起来对楚君赫很是心疼。
“是,儿臣不敢奢求腿疾痊愈,哪怕短时间行走已经是很好的了。”
楚君赫笑了笑,便站到了一旁。
皇帝深深看了楚君赫一眼,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一众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个个都傻眼了。
“楚王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短时间能行走?”
“过了这时间就站不起来了?”
……
大家想不通啊,能走就能走了,还能一会能走,一会不能走的?
只不过,
不论楚王能行走多久,这对于整个朝堂来说,无异于都是一记重创啊!
这么多年,他们早就都已经站队了。
总不能现在又改站队吧?根本不可能啊!
“都安静!”
陆公公看到皇帝已经蹙眉了,连忙吆喝了起来。
整个大殿内顿时静悄悄的。
“凉王呢?为何没来?”
皇帝威严的眸子一一扫过众人的脸,提起楚景越的时候,他的语气又更冷了几分。
“回皇上,凉王他今日告假了……”
陆公公连忙回答。
“哦?告假了?”
皇帝眼底的情绪冷冷的。
“父皇!”
陡得,殿门口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呼唤声。
众人纷纷转头,竟然发现凉王气喘吁吁的出现了。
楚景越一路小跑着进来,冲到最前面就扑通跪下了。
“父皇赎罪,儿臣来迟了。”
“你不是告假了么?”
皇帝凉凉的扫了楚景越一眼。
楚景越心头咯噔了一下:
“回父皇,儿臣早先身体稍有不适便告了假。
这会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儿臣觉得国事为重,便赶来了。
还请父皇恕儿臣来迟之罪。”
楚景越不管其他的,反正先认罪就对了。
果然,皇帝接下来也并未处罚他,只是让他起来回到了队伍当中。
楚景越站回到队伍中的时候,朝着楚君赫看了一眼。
楚君赫现在所站的位置,还是他当初轮椅摆放的位置,只不过他此刻是站着的。
“楚王……你便还是站在最前面吧。”
皇帝紧接着看了眼楚君赫,不知出于何意,竟然还是给了楚君赫特权。
楚景越的脸色沉了沉,他有些摸不准父皇的想法了。
“说说吧,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你们都体会到了什么。”
皇帝坐直了身子,凌厉的双眼一一扫过众人。
此言一出,那些大臣们都低下了头,谁敢当出头鸟?
这可是得罪人的事情,吃力不讨好的。
“怎么?没人敢开口?”
皇帝重重一拍龙椅。
站在他旁边的陆公公首当其冲的被吓了一跳。
楚君赫回头扫了一眼楚景越,收回视线后他才开口:
“父皇,奉天府在城外五里处查获一个据点。
这是据点内缴获的密信。”
楚君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锦盒,递给了陆公公。
陆公公接过来,打开检验了一番才递给了皇帝。
皇帝拿起那密信后,脸上的表情便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了。
楚景越这两日一直在宫里,他的消息并没有楚君赫那般灵敏。
昨夜突然被解除了责罚后,他本想一早就回府的,却没想到母妃却一大早的找到了他。
告诉了他父皇病重的事情。
楚景越来不及想好对策便匆匆赶来了。
这会,对于楚君赫手中的情报,他一概不知。
楚君赫察觉到了楚景越森冷的视线,回头给了他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如此,楚景越心里更是没有底了。
“你这密信何时找到的?”
皇帝将密信紧紧的攥在了手中,密信上的笔墨一眼便能够看出是华贵妃的手笔。
甚至就连这密信都是华贵妃惯用的细宣。
华贵妃……好!很好!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他死了!
“昨日奉天府得百姓举报,城外出现流匪,儿臣便布局命人清缴流匪。
却意外查到了这一处可以说是细作的据点。”
楚君赫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皇帝就算要查,也没用。
这一切都有迹可循,奉天府昨夜的确出城剿匪了,并且的确缴获了一个据点。
并且,还带回去了细作和流匪……
只不过,这个匣子……
的确是楚君赫的手笔,但是谁又能证明呢?
“那些细作和流匪关押在何处?”
皇帝强压下了震怒。
“奉天府地牢。”
楚君赫神色一直淡淡的,仿若这天大的事情并无什么可激动的。
“好,今晚之前朕要审讯结果。”
皇帝给楚君赫下达了任务。
楚君赫也深知,今晚之前给不了结果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但他仍旧应下了。
楚景越并不清楚那锦盒的东西与华贵妃有关,眼下还在得意,楚君赫又接了个棘手的任务。
谁知,下一秒皇帝的怒火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凉王!你可知罪!”
楚景越咯噔了一下,他怎么又要知罪了?
“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楚景越又扑通跪了下来。
说话的底气也不是那么充足了。
“明示?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华贵妃找你的事情?
这是朕的皇宫!
朕还没死!
你觉得什么事情能逃过朕的眼睛?”
皇帝重重的拍着龙椅站了起来,眼底噙着汹涌的怒火。
楚景越简直傻眼了,母妃是在他的殿里跟他说的那番话。
父皇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殿里都是他的人呐!
难道……
想到可能出了叛徒,楚景越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
“父皇!儿臣……儿臣什么都不知道。
儿臣也是今早才被告知……”
楚景越没了办法,只能将自己从这件事情当中摘出来。
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母妃说过的那些话?
华贵妃这会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她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楚景越的身上。
楚景越若是在早朝的时候能将此事巧妙的化解,那他们就还有戏。
要不然……
华贵妃真的不敢想象这后果。
“哦?你的意思是你一点都不知情?”
皇帝冷冷的盯着楚景越的双眼,那语气像是审犯人一般,让楚景越很是难堪。
楚景越低着头,藏在袖间的手已经紧紧的捏成了拳。
在他旁边的几个官员,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骨关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是,儿臣的确不知情。
临上早朝之前母妃才与儿臣讲了那些话。”
楚景越冷血的程度让一众大臣们暗自咋舌。
凉王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与华贵妃之间的关系给摘清楚了。
亲母子尚且如此,何况他们这些只是站队的大臣呢?
这会,选择了站队凉王这边的一众大臣,一个个都开始自危了起来。
凉王这般当真是让他们寒心!
“呵……你倒是敢说,就是不知道华贵妃若是知道的话,会怎么想?
会不会闹着要投湖?”
楚君赫淡淡的怼了回去。
将皇帝要说的话给抢了。
皇帝看了他一眼,并未动怒,反倒是看向了一众大臣。
“有些人消息灵通,接下来朕要说的消息,你们只怕已经知道了。”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作声。
这时候谁敢开口?岂不是作死么?
“有谁听闻朕得了不治之症了?”
皇帝凌厉的眸子紧盯着那些大臣,丝毫不敢放过他们任何一人的表情。
哪些人提前知晓了,哪些人便有背叛的可能!
殿中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