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自己能走。”
白枭不领情。若是传出去,皇上的贴身侍卫白枭,挨了十军棍,就走不了路了,让人背了回去。那他白枭的一世英名,岂不是全毁了。
白枭忍着疼,硬撑着。在暗三的全程观摩下,竟真的自己走了回去。还端着步子,愣是没让旁人,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模样儿。
这让白枭有些后悔,他真不该由着暗三去刑房,想着逗弄与他,结果苦了自己。
这边白枭领完罚,天色也差不多微微亮了。
君凌云眼前,摆放着十几枚鸡蛋。他正一枚枚仔细观察,与他手中,楚云溪的那一枚做对比。
“这两个不行,颜色太浅了。这个也不行,黑斑太多了。这个太小了,这个太大了。”
临危受命的侍卫,在大冬天湿了后背,痛心疾首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收集来的鸡蛋,被君凌云挑挑拣拣,最后只剩下三枚。
颜色大小,都与他手中的那枚差不多。这才停下挑拣的动作。
“你确定这些鸡蛋,都快要孵出小鸡了?”
侍卫内心祈祷,老天爷,可千万别耍他才好。许是他的祈祷有了作用。其中一个鸡蛋,居然有了动静。
他和君凌云同时凑近去看,竟听到了小鸡啄壳的声音。
君凌云一抬眼,就看到一张脸近在眼前,侍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又退后一步站好。
只是心里已经松了一口气,脸上还带着求表扬的表情。
“做得不错,有赏。”
君凌云将视线转回到那枚鸡蛋,看到蛋壳上,已经被啄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便将那鸡蛋小心地捧起,回寝宫去了。
“属下谢皇上赏赐,恭送皇上。”
侍卫美滋滋,心道领了赏,得好好请白枭大哥吃一顿。却不知他的白枭好大哥,此刻正趴在床上养伤呢。
君凌云回到寝宫,楚云溪还睡着,他便悄悄将那正在破壳的小鸡,放到了楚云溪的枕边。想到她一会儿的表情,脸上便带了笑。
“叽,叽叽。”
那小鸡也争气,没多一会儿,便将尖尖的小嘴儿伸出了蛋壳,已经有微弱的叫声。
楚云溪朦胧中,似乎听到了小鸡的叫声。她微微睁开睡眼,便看到了君凌云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醒了?”
君凌云伸手给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楚云溪便露出甜甜一笑。这样的叫醒服务,让她怎能不爱啊。
“叽叽,叽叽。”
那小鸡也不甘寂寞,一边努力破壳,一边叫了几声儿。
楚云溪瞬间清醒,侧头一看,便翻身而起。
“凌云,你快看,快看,真的能孵出小鸡。你的嘴定是开过光的,说它今日能孵出来,它便真的今日孵出来了。”
君凌云浅笑,眸光温柔,溪儿即便历经过苦难与背叛,她的快乐,依旧如此简单而纯粹。
“溪儿,我们先洗漱用膳,待用完早膳回来,也许它就破壳而出了。”
“嗯,好。”
楚云溪心情雀跃,乖巧应着。跟着君凌云去用膳了。
待用完了早膳,楚云溪继续回去看她的小鸡破壳,君凌云则是去上早朝了。
“启禀皇上,日前查处的贪官污吏,已经正法,他们空缺出来的职务,可否由下一级升任。”
吏部尚书陈大人,也不过是走个过场问问,以示对皇上的敬重。其实早就已经按照惯例安排好了。
哪儿知这惯例,到君凌云这里,也是行不通的。
“临近年关,不必调动了。先由下一级代理,待今年的官员考核结果出来,再做分派。”
“是,皇上。”
吏部尚书心中有些堵得慌,往年官员考核,都是由他吏部一手掌管。今年,却偏生插进来个监察御史楚文鸿。
油盐不进,不通人情。他想偷偷照拂的几个人,是一个也照拂不了,白白在人前丢了面子。
可他也不能违抗圣意,只好应下。刑部尚书紧接着出列上奏。
“启禀皇上,前段时间,生死门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最近却没了动静。如今西昭已平,是否该派兵清缴生死门了?”
楚家父子抬眼看向刑部尚书,撞枪口上,说的就是他了吧?
其他大臣倒是都点点头,谁也不希望,总有一把看不见摸不着的刀,悬在自己头顶上不是。
这件事儿,皇上应该会应允吧,生死门再壮大下去,可是要压不住了。
君凌云看了眼众人的反应,反问了一句。
“生死门的势力,已经遍布天下,绞杀如此组织,众爱卿,准备倾尽多少人力物力?可还有余力,应付北蛮国?”
他这一反问,让一众大臣都回到了现实。
是啊,那个什么生死门,就如大树一般,扎根,生叶,现在已经枝繁叶茂。
竟然发展到,令各国都为之忌惮的地步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皇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此势力自成一派,如果任其发展下去,说不定哪一日,生死门真就会成为我们云霄国,最大的威胁。不如趁早,联合其他几国,共同将其肃清。”
刑部尚书出了主意。
“是啊,皇上,这法子好,相信其他几国,也并非想容生死门放肆,不过是与我们相同的境遇,说不定,能够一拍即合,一举剿灭。”
马上有大臣附和。
“皇上,臣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君子枫清雅的声音,插入到其他朝臣们激烈的讨论声中,打破了一面倒的言论。
君凌云十分配合。
“监国有何高见?”
“回禀皇上,臣以为,此势力虽大,却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他们所为,不过是替天行道。实在不必斩尽杀绝。”
楚家父子,马上站出来声援君子枫。
“皇上,臣等以为,监国大人说得极是,所谓乱世出英雄,不可一并归入匪徒一类。”
刑部尚书见惯了犯事后,找各种理由哭求减刑的人,此时,觉得君子枫和楚家父子的言论,与那诡辩的犯人,如出一辙。
“监国大人,您宅心仁厚,可也不能只从人情考虑,您可考虑过国法吗?若是人人都照着自己的规则行事,那天下岂不大乱了?
楚大将军,你战场上杀伐果断,怎么这会儿,倒是妇人之仁了。”
众朝臣点头,是这么个道理,国法就是用来遵守的,杀人偿命,乃是最基本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