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遇安来的时候,秦家几位姑娘小姐都围过来讨红包。
他依着发一遍,而后又去给秦家两老和各位长辈拜年。
秦家子女众多,他准备的红包丰厚又足够,挨着发完,还有剩。
他陪着秦家大伯在庭院走走,谈了谈公事上的一些交集,大伯就将话题往婚事上引,委婉地说,遇安,你看,咱们两方的合作越来越深入,关系更近一步也应该,我们芷青……
大哥。温遇安年纪比他小不少,但辈分上却是平辈,他打断话头,芷青是个很好的女孩,但是你知道我的状况,我不是个好归宿,如果你对我们温家还看得上眼,我几个侄子倒是都可以,良俭虽然顽劣了些,但历练两年完全也可以独当一面,良聪,良恭,都是很好的孩子。
大伯哪看得上那些没独立的小毛孩,再度往他身上引,但我们芷青,对你偏偏青眼有加啊,她说前两天去看演奏会,碰上你了,你看看,这城市几百万人,偏偏你们这么有缘分,这说明了什么?
温遇安笑笑,大伯,我一年有大半的时间不在国内,在国内也到处跑,我没法兼顾家庭,你的宝贝女儿,跟我只会受委屈,婚事我让我母亲从小辈里再物色,我明年年初还要再去东南域,恐怕没个一年两载回不来,实在是焦头烂额,没功夫谈儿女私情。
他再三拒绝,态度已经再明显不过,大伯也不好再提,只好讪讪地送他离去。
温遇安在秦家转了一圈,到前厅,人还是那些人,他状似随意地问,三房的人怎么没见?
旁人嗤了声,哪儿有脸下来,坑了公司那么一大笔钱,大伯饶了他一马,才没去坐牢,一家子脸面尽失,躲都来不及。
温遇安临走时,抬头看了看楼上,兜里还有个红包没送,想了想,算了,不该多管闲事,难得耳根清闲,他别自找麻烦才是。
——
这一次家中变故,让秦愫情绪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也许吧,也许她的确是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在唱一出惹人笑话的独角戏。
一转眼一年多过去,她已念大三,这期间一直没和温遇安碰上过,也许老天故意让她断了念想。
倒是也没那么难熬,二哥秦越周从国外回来,接了一些公司的项目,要在国内停留一阵子,放假的时候,他叫秦愫来公司帮忙,提前熟悉业务。
整个秦家,唯一对秦愫好的,就属这个二哥。
秦愫跟着二哥,倒是学了不少东西,跟他去工作的时候,竟然碰上了高宇。
高宇在温遇安的公司升迁,是个不小的中层领导,非常有前途。
之前秦愫拒绝了他,再加上家里出事,她很久都没出现,高宇工作繁忙两人就淡化了,没想到公事再度碰上,高宇按捺着兴奋,在公事上尽可能地教她,给她便利,创造一切机会跟她相处。
连秦越周都看出来了,私下跟秦愫说,那个姓高的小子,对你有点意思,我看他人也不错,考虑考虑?
秦愫反问,二哥,温遇安之前有没有跟你告过我的状?.br>
秦越周不解,他为什么告你状?
因为我骚扰他。秦愫笑了下,有点儿落寞,我倒追他,他嫌烦,总威胁我要告诉你,原来没有啊。
秦越周沉默了一下,并不觉得这好笑,认真地说,作为你哥,我还是提醒你一下,恋爱可以谈,但是要跟合适的对象,温遇安不行,你离他越远越好,不是开玩笑的。
是吧,你也觉得不合适。秦愫耸耸肩,放心吧,不用提醒我,他压根不给我机会。
难怪。秦越周喃喃,见她已
经走开了,就没再多说。
难怪,之前温遇安突然在公事上给了秦家三房点便利,算是帮了秦愫父亲一把,当时秦越周还以为他是在卖自己的面子,现在想来,未必单纯是那样。
而且再往前,温遇安曾委婉地跟自己问了下秦家三房的状况,还让自己这个做哥的,多关心一下妹妹。
当时秦越周还想,这个人怎么突然做这些不符合风格的事。
——
月底的时候,秦愫假期要结束,要终止实习回去上课。
跟温氏的项目也接近尾声,所有参与的人最后一起进行了个庆功宴。
秦愫去了,高宇也去了,年轻人居多,席间喝酒聊天,很是畅快。
秦愫近来心情都郁郁,禁不住多喝了两杯,正靠在那儿斟酒,就听见旁边有人说,温总要来吗?他可算是回来了!
对啊,听说这一年都在国外。
他和秦总是好朋友,回来肯定要碰面的。
还是姻亲呢!我一直听说,秦家的大小姐,跟温总有婚约……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听来的真真假假的八卦,秦愫莫名地不想再坐了,起身说,我头疼,先走了。
高宇马上跟上来,我送你吧?你还好吗,我陪你去买点药!
秦愫摆摆手,不用了,你们温总要来,你提前走,当心领导对你有意见。
不会的,温总怎么会那样想。
高宇扶着她,见她脸色是不太好,手臂直接勾过去,将她身体圈在怀中。
两人在路边拦车,运气不错,很快就来了一辆,两人一起上了车离去。
另一侧,温遇安的车在入口停下,正看见那一对男女相依着离去。
他定了会儿,后面的车狂按喇叭,他收回思绪去停车。
上了宴会厅,就看见许久不见的秦越周,两人寒暄了会儿,秦越周回头看了一圈,正纳闷秦愫哪去了,手机响,他看了眼,是秦愫说先走。
秦越周玩笑似的问温遇安,你们公司那个高宇靠不靠谱?他送我妹妹回去,我能不能放心?
温遇安低头斟酒,不放心你自己看好了,我管那么多。
他倒是没想到,秦愫竟然这么早走,他甚至还以为,她会借酒再来缠一缠,谁想到他刚一来她就走了,倒像是在躲着他似的。
从过年到现在,已经一年多没见了,倒是消停了,像是放弃了的样子。
他斟满酒,跟秦越周对碰了杯子,酒入喉头,他眼里一片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