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庆功宴避开了温遇安,秦愫以为能暂时消停一阵,没想到老天跟她开玩笑,没多久两人又碰上了,还是躲无可躲的那种。
那天她跟秦越周出去吃饭,两人在包厢里坐着,服务员来上菜,正好对面一群人路过,是认识他的,高兴地叫,老秦?真罕见啊,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不吭声?
秦越周起身相迎,我最近太忙了,没腾出空来找找老朋友——
几个人进来,看到坐在屋里的秦愫,这不是你三妹吗?天,以前是个假小子,怎么现在变这么漂亮了?
秦愫认识这几个人,是二哥念书时候的同学和朋友,这群人经常在一起厮混,秦愫跟他们也比较熟。
大家当下就凑到一个包厢里开喝,期间不停地叫熟人加进来,秦愫跟他们也好多年没见了,这些人对她都跟亲妹妹差不多,她也挺高兴,跟着多喝了两杯。
喝到很晚,迷迷糊糊地躺下就睡着了,等醒来,包厢里竟然多了个身影,就坐在她不远的旁边,声音和背影都是她熟悉的,温遇安。
他也没少被灌酒,又一轮过后,明显支撑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坐在长椅上休息,转头,就看到秦愫裹着外套坐在旁边。
前面的人在吆五喝六地喝酒,秦越周早就不知道喝到哪去了。
秦愫和温遇安四目相对,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没吭声,扭头去找手机,问她二哥哪去了。
温遇安吃了两口水果压下胃里的酸胀,两人各自坐椅子一边,谁都没说话。
奇怪,之前每次见都闹腾的不行的女人,偏偏突然间安分下来。
秦越周没回复,秦愫估计他是喝趴了,边在网上叫车,边裹了外套起身跟那群人打招呼,各位哥哥姐姐,太晚了我先走了,改天再聚,各位慢喝。
一个老大哥不放心她,你自己走吗?这么晚你又喝了酒,不安全。
说着瞄了一圈,锁定温遇安,你送送她吧?这里就你喝得少。
就是,你跟秦家大小姐不是有绯闻吗,这是你小姨子,送送!
众人起哄,把两人一起推出门外。
外面有点冷,秦愫一边将外套拉起来,一边侧头说,不用了五叔,我叫了车,就到了。
温遇安点了烟醒神,吐出雾气,你二哥喝大了,被送到楼上睡觉了。
哦。秦愫站在前面,他在斜后方,俩人之间一时没有话说。
有一年没见,她性情变了不少,人也消瘦了很多,她家里出的事,他多少也听到了,秦父自打惹了祸,在秦家日渐边缘,在外面愈发荒唐,经常闹出丑事上新闻,秦母身体很糟,听说住了几次医院。
她也不闹腾了,对他也是真的没太多精力,低着头在看手机,有人给她发消息,她放在耳边听,是个温柔的男声,问她在哪里,需不需要接。
他想起公司的那个高宇,在身后说,高宇不适合,他不久前还在公司里,跟女职员暧昧。
秦愫才回头看他一眼,眼神里很多话想说,但却什么也没说,又转了回去。
就那样一个眼神,委屈,愤怒,爱恋,又绝望。
莫名地让温遇安心头一缩,他许久没有过任何波动的心,扩开了一圈涟漪。
叫的车到了,秦愫走过去,拉开车门上去了。
温遇安扫了眼开车的司机,莫名觉得那个中年男人猥琐不堪,司机以为他们是一起的,闻到酒味,就伸手把驾驶席打开了。
温遇安走过来,秦愫听见关门声,抬起头,才发现他竟然跟上来了。
她皱了皱眉头,我不需要你送。
温遇安只吩
咐司机,她要去哪里,开车。
这位小姐要去酒店。司机开车前进。
温遇安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她这样回学校确实不合适。
她定的酒店不远,很快就到了,她直接下了车,自己往里面走,天冷路滑,在台阶上差点摔了。
温遇安从后面拎着她的领子,把人给立了起来。
秦愫回头甩他的手,给人看到了,当心告诉芷青姐。
他愣了下,嗤了声,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她。
男人都喜欢搞暧昧却不肯负责是吗?秦愫盯着他,一起看演奏会,谈婚论嫁,还不熟?
我不需要跟你解释私事。温遇安有点儿恼地推开她,自己上去。
说着转身要走。
秦愫看着他背影,莫名地愤怒至极。
她大概是喝多了,也许是这一年来积压的委屈愤怒太多,她看到酒店隔壁就是夜店,这会儿正是灯红酒绿的热闹时候。
她扭头就过去了。
温遇安正要上车,回头的功夫,就见秦愫一头钻进隔壁的夜店里去。
他眉心一锁,捏紧拳头,定了会儿,扭头跟了上去。
——
夜店里音乐震耳。
里面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衣着清凉,哪怕外面是寒天雪地,这里却感觉像在热带沙滩上似的,大把女孩穿着短裙和吊带。
温遇安被那炫目的光照的眼晕,他在如潮的人里搜寻着,久不见那个身影。
他掏出手机打给秦愫,打了好几遍,那边的人才懒懒地接了,不耐烦地说,有事吗?
跟我出来。温遇安语气不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关你什么事?秦愫挂了电话。
温遇安恼火不已,再度打给她,几遍之后,秦愫不堪其扰地接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少管闲事!
她那头有轻挑的男声说话,美女,请你喝了酒,等一下一起上去坐坐?
上去就是套房,来这里猎艳的男人哪个不抱着带人上去的意图。
温遇安忍着怒意,我叫你马上出来听见没有!
他目光一扫,终于在个角落发现她,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外套都不知道脱哪里了,身上穿一件紧身的条纹毛衫,头发扎起来了,还涂了鲜红的唇膏,站在那儿,牛仔裤包裹的细腰长腿,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引得旁边男人放肆地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