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各位救命之恩。”王阳明自然听见那锦衣卫总旗临死前的话,知道蓝乐等人是东厂,西厂的档头,他虽然厌恶阉党,但还是恩怨分明的,当下便躬身施礼。
虽然曹正淳和刘瑾一齐被称之为阉党,但这两者也有斗争,刘瑾要杀他他,曹正淳就未必要杀他,因此王阳明认为是阉党内部的斗争救了他。
蓝乐,上官海棠知道杨慎之对于王阳明看得很重,当下微微侧身避开王阳明施礼的方向,上官海棠指向后方,微笑道:“先生要感谢就感谢我们家爷吧,是他让我们救你的。”
王阳明闻言看向远方,只见数十米开外,有两人骑马悠然而来,其中一人面貌俊朗,贵气逼人,待到看到旁边那个白衣女子的时候,王阳明这个中年老男人也不禁长叹一声,喃喃自语:“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
“我几乎以为洛神在世了。”
不过他终究是可以称之为圣人的人,眼中蕴含的没有丝毫色欲,有的只是欣赏,而且转眼就就又把目光移到杨慎之身上,冲着远远而来的杨慎之长揖一礼:“守仁拜谢恩人救命之恩,不知恩人可否留下名号,以后但又驱使,守仁定不会拒绝。”
杨慎之下了马快步走到王阳明身边,将王阳明扶起:“爱卿不比客气,朕只不过是不愿意看到爱情中这般贤臣为刘瑾所害,爱卿将来还要为朕效命呢。”
纵然王阳明早就把心神修炼到处事波澜不惊的地步,听到杨慎之这句话,也是不由得身躯一震,不禁抬头看着杨慎之:“陛下?”
蓝乐轻轻咳嗽一声:“这位正是当今陛下,还不拜见。”
王阳明立刻醒悟过来就要跪下行礼:“臣王守仁拜见陛下……”
杨慎之一把拉住他的手,摇头道:“在外不必多礼,爱卿是被刘瑾贬去贵州龙场么?”
王阳明站起身子,微微躬身,叹气道:“守仁得罪了刘瑾,使得刘瑾迁怒家父,家父被贬往南京担任吏部尚书,王阳明此去是像父亲辞行的。”
贵州,南京,一东,一西,相隔千里,在古代,这几乎是天涯海角的距离,除非王阳明想要抗命,不然此生和父亲见面的几乎少之又少,而且有可能在半路就被刘瑾杀了,所以王阳明此去几乎是诀别的。
“爱卿给朕一点时间,朕向你保证,一定会铲除阉党,让你们这些被迫害的,有才华的贤臣有施展抱负的机会。”杨慎之拍了拍王阳明的肩膀郑重道。
王阳明心神一震,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弯腰长揖几乎成九十度,:“臣拜谢陛下!”
随着杨慎之进京,也就意味着曹正淳,刘瑾的生命倒计时开始,杨慎之本可以让王阳明不去贵州,但如果这样做的话,杨慎之很可能会毁掉一代圣贤。
贵州仕途是王阳明很重要的一环,来到一开始来到贵州龙场的时候,“万山丛薄,苗、僚杂居”,龙场在当时还是未开化的地区。
王守仁没有气馁,根据风俗开化教导当地人,受到民众爱戴。在这个时期,他对《大学》的中心思想有了新的领悟。
王守仁认识到“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
他在这段时期写了“教条示龙场诸生”,史称龙场悟道。
如果没有龙场悟道,也许就没有以后可以称之为圣人的王阳明了。
看着杨慎之等人远去的背影,王阳明仰天大笑,笑声畅快淋漓:“天佑大明!天佑大明!”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皇帝懦弱,荒诞,好玩,只是一个傀儡,但却没人知道,这个傀儡才是真龙,真龙潜伏,使得那些轻视他的人方便警惕,一旦真龙腾空飞升,必定震天下!
………
回到京城,上官海棠,蓝乐等人回到了东厂,西厂,护龙山庄,按照惯例去禀报杨慎之这一个多月的所作所为。
曹正淳,刘瑾,朱无视三人万万没想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十五个人已经成为杨慎之的死忠。
至于杨慎之,表面上带着小龙女回到了皇宫,到了深夜,却悄悄出了宫,来到神侯府。
神侯府中某一个房间,杨慎之还没进去,就能够感受到里面的十几个人的呼吸声,静悄悄的,没人说话,显然都在等着重要人物的降临。
杨慎之轻轻推门进去,里面的十几个人齐刷刷的看过来,而后齐齐躬身行礼:“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慎之轻轻点头:“起来罢。”
说着,杨慎之走向上位,大马金刀坐在上面,先是一一扫过,而后看先右下位的诸葛正我。
尽管已经年过七十,但诸葛正我精神却显得很是亢奋,看到了杨慎之的示意,开口道:“诸位,刘瑾,曹正淳在朝中党羽众多,可谓根深蒂固,此番陛下决心铲出阉党,诸位都是中坚之臣,阉党一日不除,诸位一日不可安宁,陛下一日无法掌权,而且,正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不可有半分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