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让这种贪婪成性的宦官而言,只要钱给到位,他们可以卖掉一切。
甚至是祖宗十八代。
更别说朝廷的官职了。
仅仅只隔了一天,陈潇就收到张让派人送来的消息。
汉灵帝刘宏,在西园召见!
西园,便是刘宏耗费无数钱财修建的行宫,非但占地面积极大,奢华程度也是世间极致。
自从建好,刘宏在这里的时间,比在皇宫的时间都多。
来到西园,张让竟然在门口相迎。
“怎能劳烦常侍在此等候……”
陈潇“受宠若惊”,心里却很清楚,张让看着他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会行走的韭菜田。
大概在这个太监眼里,无极甄氏,日后就是他随时可以压榨的目标。
“无妨!”
张让笑脸相迎:“我担心陈公子初次面圣,不懂宫中规矩,特来教教你。”
陈潇自无不可。
二人边走边说,走了许久,才来到了刘宏所在的花园之中。
说是花园,一眼根本望不到头,刘宏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池水,池水清澈,是从环绕着西园的一道道沟渠中引来,其中种着一种花大如盖、高一丈有余的荷花。
作为刘宏耗费巨资修建的西园,挖渠引水什么的,自然不值一提。
西园的奢华,也很正常。
但让陈潇目瞪口呆的是,在这池水之中,竟然有一个又一个的宫女,赤着身子互相嬉戏!
水花声与嬉笑声传开老远!
“日!现在才刚到春天啊,这些宫女都不冷吗?”
“这水是特么热的?!”
自问经历过无数大片洗礼的陈潇,此刻也忍不住一脸懵逼,只能感慨身为皇帝的快乐,寻常老百姓做梦都想不出来。
他只是瞥了一眼,便立刻低头!
耳边传来张让极低的声音:“这种荷花乃是南方进贡而来,荷叶夜舒昼卷,因此叫做夜舒荷,又因为在月亮出来后叶子才会舒展开,也叫做望舒荷!”
这特么是重点吗?
我要你介绍这个?
陈潇心中吐槽,微微一瞥,就见张让也是低眉顺目,半点目光都没有落在那些宫女身上。
“果然,刘宏不在乎这些宫女的身体,是不是被人看见,但身为太监,张让还是很自觉啊……”
陈潇无语,与张让同时止步。
再不向前。
作为历史上有名的昏君,刘宏的“性”致显然不错,却也没有到当人面冲入池中的地步,他站在池边,静静的看着一群美人戏水,很快就觉得无趣,转身走了过来。
“你就是无极甄氏的那个赘婿?”
看到陈潇的第一眼,这位大汉皇帝的眼中,竟然露出了嫉妒之色:“果然生了一副好皮囊,难怪会被甄家看中。”
这句话,陈潇当做没听到。
“拜见陛下!”
他恭敬行礼,礼仪之标准,让张让都为之侧目。
“阿父说你想买官?”
有小太监搬了龙椅过来,刘宏很自然的坐上:“既然想买官,朕定下的各级官职的价格,应该都清楚了吧,想要什么官职?”
刘宏卖官,曾公开昭告天下。
自关内侯以下,至光禄勋下属虎贲、羽林等各部官职,都有明码标价。
秩两千石的官位,需要两千万钱。
秩一千石的官位,则需要一千万钱。
秩四百石的需要四百万钱。
再往下的低等官职就不卖了,因为实在太多,刘宏懒得耗费精力,也看不上那点小钱。
这还是朝官的价格。
地方官的价格翻倍。
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大汉四百年也是绝无仅有了,在他的朝廷上,哪怕是秩万石的三公之位,都可以买的。
曹操的老爹曹嵩,就花了整整一亿钱,买了个太尉当!
只不过没当多久,去年就被罢免了。
陈潇当然没想过买三公之位,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他看着刘宏,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的道:“听说去年,太常卿刘焉建议陛下废除刺史,改立州牧,已经得到陛下应允……”
这话一出,刘宏微微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
张让也诧异的看向陈潇:“你想买一州州牧之职?”
州牧,秩两千石。
因为是地方官,价格比朝官高一倍。
但也就是四千万钱罢了。
比这更高价格的官位,刘宏也卖过。
但他还是有些惊讶,一来改刺史为州牧的诏令刚刚确定,朝廷都还没来得及选任第一个州牧呢。
二来,在这之前,从来没人敢明目张胆的买这种官职!
州牧,是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
权力远比刺史更大!
非但有治政之权,更有军事大权,相当于土皇帝了!
“你区区白身,从未做过官,竟敢狮子大开口,想做一州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