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看着陈潇,只觉这个帅到让自己妒忌的年轻人,怕不是个疯子。
张让也不可思议的道:“陈公子,朝廷改立州牧之策才刚刚施行,定然是要用陛下信得过的重臣的,以你甄家的豪富,买个一郡太守岂非美哉?何必做这种春秋大梦?!”
看在那两千万钱的份上,他好心提醒陈潇。
也是暗示刘宏,陈潇是个钱多到烫手的韭菜,别一时不高兴就给杀了。
“州牧位高权重,自然只有陛下信重之人,才能担当!”
陈潇点头,一点也不在意刘宏和张让的目光:“但未必只有朝中官员,才对陛下忠心不二,我等平民百姓,难道就不能让陛下信重?”
刘宏闻言,直接笑了:“你觉得朕会信任你?”
“敢问陛下,如何才能证明一个人的信任?”
陈潇与刘宏对视,满脸“真诚”的道:“满朝文武,皆是陛下之臣,但又有几人能为陛下赴汤蹈火?那些出身世家大族的高官显贵,谁心里没点其他的心思?”
“而我无极甄氏虽然不才,却愿意为陛下倾尽所有!”
此言一出,顿时戳痛了刘宏的心。
他跟朝中大臣们的关系,可并不好!
从继位之初,就不得不依赖宦官,依靠提升宦官的权力,制衡朝廷中的文武大臣。
还因此搞出了大汉历史上的第二次党锢之祸。
这些年,又因为骄奢淫逸,不知被朝臣们劝谏过多少次,也不知杀过多少朝臣。
而因为前几年的黄巾之乱,朝廷实在无人可用,他又不得不宣布解除党锢,使得很多的党人入朝为官。
这些人入朝为官,表面忠心耿耿,但实际上,能让刘宏信任的人有几个?
远远不如他身边的那些太监!
没办法,他自己的骚操作实在太多了!
“大胆!”
刘宏被戳中了痛楚,顿时龙颜大怒:“你敢挑拨朕与朝臣们的关系?不怕朕现在就斩了你?!”
“草民绝非挑拨!”
陈潇可不想在关键时刻,真的惹怒刘宏,连忙解释道:“草民的意思是,满朝大臣的忠心,看不见摸不着,但我无极甄氏的忠心,却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
刘宏一怔。
张让也满脸不解:“胡说八道,忠心如何看得见?”
“自然看的见!”
陈潇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刘宏,一字一句的道:“草民的忠心就在西园门口,陛下若是不信,大可现在去看!”
见此一幕,张让有些恍惚。
这句话,昨天自己是不是听过?
“朕倒要看看,你的忠心如何看得见摸得着!”
刘宏被陈潇的一番话,勾起了兴趣,收敛怒火,竟是起身就朝西园外走去。
陈潇和刘宏连忙跟上。
走到远处,便有侍卫、太监、宫女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西园门口。
很快,刘宏就明白了了,“忠心”这种东西,是如何看得见摸得着的——
都是钱!
整整十二辆马车的钱!
但和昨天送给张让的不一样,这十二辆四轮马车,并没有奢华到极致的车厢,而只是普普通通的车板而已。
但上面的箱子实在太多了!
之所以用两匹马拉着,也纯粹是因为太重了!
此时此刻,这些箱子全都已经被打开,露出清一色金灿灿的光芒,竟然全是金饼,而没有又重又难看的铜钱!
如果说,昨天张让只是被闪了一下眼的话。
那么此刻,他的眼睛就真的有种被灼瞎的感觉!
“这……”
刘宏也惊呆了,堂堂一国之君,竟也被那刺目的金色光芒,照的有些发懵:“这就是你的忠心?这得有多少钱啊!”
身为皇帝,刘宏卖官赚钱,乃是全天下最富有之人。
但他赚的钱,都直接被拉进了金库。
他还真没亲眼见过这么多的钱!
尤其这些箱子里,全都是金饼!
这种视觉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大汉朝的黄金储备本就不多,这么多的金饼堆在一起,甚至让刘宏生出了一种比国库还多的感觉,他竟抑制不住的喃喃自语。
没有人回答他。
众多的西园守卫、跟随而出的宫女太监,早都被金钱的光芒震慑住了。
“无极甄氏倾尽所有,这些金饼折算后,足足两亿钱!”
全场唯一一个保持清醒的人就是陈潇,他深吸一口气,满脸“肉痛”的道:“草民愿用这两亿钱,送给陛下修建西园,换取幽州牧之职……一年的时间!”
“两亿钱啊……”
刘宏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做过最大的一笔生意,就是曹嵩买三公之一的太尉一职。
那笔生意赚了整整一亿钱。
而现在,两倍的金钱摆在他的面前。
这对刘宏而言,绝非简单的数字而已,因为他骄奢淫逸到了极致,消耗金钱的速度远远快过赚钱的速度,哪怕是卖官都弥补不了。
尤其黄巾之乱后,各地混乱、百姓贫苦。
那些官员捞钱的速度大大降低,购买力自然也就大大下降。
已经很久没有秩两千石的官位卖出去了。
所以刘宏的小金库里,并不富裕!
甚至可以说有些捉襟见肘!
陈潇的这两亿钱,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尤其陈潇这人还很识趣,整整两亿钱……竟然只买一年的州牧之职!
这不是忠臣?
还有谁是忠臣?!
“陈……爱卿果然是忠君体国之人啊!”
脑中思绪乱闪,刘宏直接被陈潇强大的钞能力砸晕了。
一时间,所有的怒火全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满意,再看着陈潇的目光,简直比张让还亲。
只不过他说着说着,忽然才反应过来。
“爱卿要买的,是幽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