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哪个上面？”
小厮腕子被拧，疼得龇牙咧嘴的，心下暗恼自己真是接了一份苦差事。
让他拦谁不好，非要拦比武擂台上的擂主。
可他一个打工的又有什么办法，上面嘱咐他的，他能不干？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求您了，饶了我吧~”
小厮大声喊叫着，那痛苦哀嚎的模样，要多真切有多真切。
莫衍看他不似作假，便收了力，却没放手，依然扯着他的腕子。
“今天你们聚仙楼怎么回事，往常不是看人下碟，衣服稍差一点的，都不让进的吗？”
小厮挣又挣不脱，怕莫衍再给他来那么一下子，畏头畏尾地全给说了。
“是……是我们掌柜给请的戏班子，连着三天在我们楼里演出，今天是第一天。”
“掌柜的定下的规矩，看戏的分包厢和堂座。”
“包厢是给老爷们准备的，堂座只要有10个铜板，就能进。”
“不过堂座不给上酒水，自带可以，但是不能弄脏楼里的地儿。”
看似放宽限制，实则等级制度依然鲜明。
不过那些冲着聚仙楼名气来的大老爷们，能不能接受和普通百姓在一个地方看戏，就是另一回事了。
莫衍横了他两眼，总算放开了对小厮的桎梏。
看着那小厮屁滚尿流逃窜的背影，他凉凉一笑。
所谓聚仙楼的上面人，并不难猜。
不是掌柜陈洪，就是镇长老爷曹合。
莫衍拒绝了与镇长家千金的亲事，虽然本就是个双方都不认可的意外，至少看当时镇长的脸色，他老人家肯定是不愿意的。
但不愿意是一回事，被莫衍主动回绝又是一回事。
镇长老爷肯定从那个时候就就把他给记恨上了。
掌柜陈洪就更好猜了。
他给东福酒楼接连上了三道新菜谱，虽然两家酒楼一个在东区北，一个在东区南。
客源也不一样，聚仙楼只做大老爷的生意，东福酒楼是只要你有钱吃饭，就能进。
但各家的特色菜不一样，总归会存在共同的客人。
东福酒楼红火了，相对的，聚仙楼就会被抢掉点风头。
聚仙楼请戏班子，估计就是要和东福酒楼抗衡，把风头给找回来。
但莫衍还有一点疑问。
查出是他给东福酒楼出的主意并不难，可正常不应该是先找到他，就算是强迫也要叫他再吐出几个新菜谱来。
若是他不肯，再这么针对他也不迟，不是吗？
莫衍想不通聚仙楼的神操作，索性不想了，去集市的负责人那里租了一个月的摊位。
前期只有些白菜土豆之类的蔬菜，加上腊肠和鸡蛋，一张木桌子还算够卖。
后面品种多了，估计还要再租几个摊子。
莫衍盘算着，又去买了鱼苗，混着农场出品的小鱼小虾，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一并扔进了自家的池子里。
农场里鱼满为患的小溪，总算是得了口喘息的机会。
晚上睡觉前，莫衍和丫头共用一个脚盆子在那泡脚。
丫头白嫩嫩的脚心就贴在莫衍略显粗糙的脚背之上。
莫衍原本是要一人买一个的，但丫头嫌浪费，觉得泡脚盆这种东西，有一个就够了。
之前他们都是轮流泡的，这不是把话摊开说过了嘛，就也不浪费水了，一起泡了算了。
莫衍动了动脚趾，坏心眼地在丫头的脚心挠了两下。
直到丫头红着脸赌气，作势要把脚丫子抽出去，这场你推我搡的斗争才算落下帷幕。
闹过一阵，莫衍煞有介事地捏着自己的下巴问，“丫头，你会做什么小零食吗？”
“比如……适合看戏的时候吃的，爆米花？”
聚仙楼外的那一出，在莫衍看来，已经等于是对方在跟他宣战了。
既然如此，莫衍又怎么可能龟缩着不应战。
逃避可不是他的风格。
不管怎么样，先出一招打乱一下对方的阵脚。
如果那些被聚仙楼以看戏的噱头聚集到一起的客人，看戏途中却被别的东西给吸引掉注意力的话。
不知道聚仙楼陈掌柜的脸色会是怎样的。
丫头下意识地想摇头，内心又觉得熟悉，所以在点头和摇头之间摇摆不定。
莫衍一边看得揪心，一边也在脑海里拼命回想。
“用玉米粒做的，知道吗？”
丫头似懂非懂地点了头，急急拿布巾擦了脚，人就穿上鞋子奔去了厨房。
莫衍从后面跟上，看丫头熟练地生火，倒油，放玉米粒。
然后盖锅，继续烧火。
没一会儿，锅里就传来了玉米粒爆开的声音。
莫衍弯了弯嘴角，笑了。
第二天，莫衍把冯家一家四口都给叫上，推着一驴车的东西，准备拿到集市上去卖。
在村口遇到大虎二虎两兄弟，莫衍看那俩孩子没事干，也一并带上了。
到了对应号码牌的摊位，冯德发主动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分类摆好。
他现在对莫衍的用意还是一知半解，把他叫过来他能理解，叫上一堆孩子他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莫衍也没跟这夫妻俩解释，嘱咐他们蔬菜鸡蛋的就按照市价卖，别人什么价格，他们也什么价格卖。
唯独丫头做的腊肠，一根50个铜板，概不还价。
别人爱要要，不要滚。
嘱咐完，把摊子和驴车都交给夫妻俩，跟丫头两个人，带着四个孩子离开。
“德利和小娟我先带着走，放心不会让他俩有事的。”
“你们菜卖完了，就去东区聚仙楼找我们。”
夫妻俩愣愣地点头，俩孩子的安危他们倒不担心，主家不是那种心坏的人。
但是，聚仙楼不是镇上最高档的酒楼吗？
让他们去那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