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菜它也长得太好了吧——”
冯老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可是一点喜色全无。
莫衍原本莫名着，看了一圈围上来的村民们，脸上无一不带着同样的质疑和不敢置信。
便也明白过来。
那头冯老汉还在惶恐，说着。
“往常要三四个月收成的，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全都长得又大又好。”
“老汉我种地种了一辈子了，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怎么，怎么会这样？”
莫衍只得摆手示意冯老汉冷静，往外站出去一步，既是说给冯老汉听，也是说给村民们听。
“各位叔婶们不必觉得惊奇，来小子家帮过忙的应该都知道，我这些菜根本就不是种子长出来的，而是栽种的我事先就培育好的菜苗。”
“玻璃大棚的好处就是能随时供给蔬菜最适宜的生长温度。”
“再加上冯老伯这个多年种庄稼的老手照料，才得了这么一个喜人的结果的。”
莫衍的这一番解释，倒也能说得通。
先把菜苗培育好，既能确保每棵菜苗的存活率，又能缩短生长周期。
村民们一边暗暗记下，一边忍不住赞叹。
倒没有再问莫衍培育菜苗的方法。
也幸好他们没问。
这些菜苗都是出自农场，莫衍哪里懂什么育苗之法。
当初建这个玻璃暖房的时候，村民们一边干着活拿着钱，一边心里却不怎么相信。
毕竟都是没有见过的东西，你光是造出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跟他们说那样能种出反季节的蔬菜，他们也想象不出来。
而现在，他们才真正了解到这个玻璃暖房的神奇之处。
一时间，都有些眼红。
这么多花花绿绿的菜，都是目前市面上没有的，拿出去卖，肯定又好卖又挣钱。
大家伙议论纷纷的，都怂恿着周村长往前凑。
周村长一向把村子利益看得重，若是全村都用上这个玻璃暖房，那大伙儿就离发财不远了。
便主动站出来跟莫衍打探。
“衍小子，你看……”
莫衍面上犯难，“福田叔，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想为村子里谋福利，可我这玻璃房，也是要成本的呀～”
“那是自然，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让你白给呢。”
这些道理，周村长自然是懂的，又说，“那你就看着同村人的面子，少收点利润，怎么样？”
莫衍仍是苦笑，“福田叔，就算我按成本价出，对大家伙来说，也是不值当的。”
“您想想看，当初我买山包，买厂房，请人捡石料，请工人造玻璃，还有厂里烧窑，再加上请人搭玻璃房，这些哪样不是成本？”
“算下来，光这一个玻璃房，就得几十两银子了。”
周村长被他这个钱那个钱的，早就转晕了。
原本只想着种出来蔬菜能卖个好价钱，倒没去考虑造一个玻璃房得花多少钱。
若是花几十两银子就为了种蔬菜卖，铁定是不划算的。
再说，村里人也没谁掏得出几十两银子，还是老老实实，别去凑这个热闹了吧。
最后，周村长说明了利弊，又招呼着让大家伙都散了。
临走前还特别嘱咐了莫衍几句，发达了别忘记村里的半真半假的玩笑话。
莫衍一一应了。
转头对着冯家老父子，面上端的却是一派严肃。
“今后，不论这块菜地长势如何，是好是坏，又或是太好太坏，都不要大惊小怪。”
“菜苗由我来提供，你们只管种下去，照看，收割。”
“到时候卖出去，有了营收，我会按月付你们工钱。其他的，不用你们多问。”
莫衍虽不算什么和善热心肠的主家，对手下的人宽厚却是没得说的，也很少以主人家的口吻自居。
这还是第一次对冯家的人板了脸。
冯家的人自然是诚惶诚恐，忙不迭地点头应了。
“主家，那……”
冯德发张了张嘴，一副想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问我可以，你说吧。”
冯德发得了令，便走出来指着外面那片池塘，“主家，我想说的是，那池子的鱼苗好多都长成了，我是不是可以捞出一部分拿出去卖了？”
其实，他原本想说，池子里的鱼虾长势也很惊人。
既然不让问，他也就改口了。
莫衍点点头，表示赞许。
“卖是要卖的，不过不急，先让我去镇上租个铺子，再连着这些个蔬菜一起卖。”
莫衍说得轻飘飘的，包括丫头在内，大家都以为他是打算在南区租个小铺面，专门卖卖蔬菜，鸡蛋和水产。
哪里知道，他直接在东区，最繁华的那条街道上，花十两银子，租下了一个带院子的铺面。
那个位置，要买下一座铺子的话，价格大概在二百两朝上。
一个月的租金，在六七两的样子。
莫衍花了十两，是因为他跟中人定好了的，只租一个月，过期不续租。
而且，他租这个铺子，还自己花钱做装修。
门窗全换上玻璃的，桌椅板凳全都翻新。
丫头问他，“开个卖菜的铺子，至于吗？”
莫衍的回答是，“谁说我要卖菜了，这铺子是用来开火锅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