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牙利齿,刻薄刺耳,假装镇静的男孩儿,有些绷不住了。可不待他开口,朱朱又扔了过来:“这世上有些坏东西,就爱装成正人君子。可狼总归是狼,总要露出狼尾巴。到时只怕被人揪住,缩不回去,丢了小命儿。”
男孩儿涨红了脸。
正想发作。
一个中年男上来了。
拍拍他肩膀,示意退下,然后盯着二女孩儿,冷冷到:“本来是小孩子玩家家,相互闹着玩玩儿,我们欣赏欣赏,也未尝不可?可现在看来,你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耍赖?不承认?这事儿就严重了。”
中年男停停。
瞅瞅一直没说话的管玲。
“这就是凶手!”
又转身指指老太太:“那就是受害者。”又指指外面:“还有110巡警,医生和护士,人证物证俱在,你俩只是听凶手一面之词,就敢说我们是诈骗?”
姜,到底是老的辣。
同样呛得罗歆和朱朱,面面相觑。
一时无语。
对方如果审时度势。点到为此,就此停住,也许还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中年男的紧跟着一句,却深深激怒了二女孩儿。
“年轻轻的一朵花。
道听途说,助纣为虐。
不怕送你俩上法庭,丢人现眼,嫁不出去吗?”
扑!扑!罗歆和朱朱的二大口唾沫,一左一右啐在他脸上。中年男也激怒了,挽撸撸自己衣袖,就想扑上来。
二女孩儿一声尖叫。
“你敢?我们报警。”
脚步晃晃,中年男到底忍住了。
他回转身,面对一屋亲朋好友看看,猛地扭身,哈哈大笑:“好!年轻气盛,少不更事,玩小姐脾气,好!知道我是谁?”
慢腾腾上前二步。
逼视着二女孩儿。
“胆大妄为!知道我是谁?”
阴沉沉,恶狠狠的眼神,透发着一股难言的杀气,竟然把朱朱吓一跳,躲到了罗歆的背后。此时的罗歆,表现出了三姐妹大佬的威风。
不但不怕。
反而顺手把朱朱一掩。
迎上前去。
“大不了就是公仆,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中年男头一仰,又大笑到:“你跟我讲法治?告诉你吧,我就是法!办你个妨碍公务不为过,弄你个作伪证还嫌轻。姑娘,你大概是真想进监狱,体验体验生活?”
一边的那个男孩儿。
气汹汹的叫起来。
“爸,办她个妨碍公务,扔进看守所,让她哭鼻子。”
罗歆心一乐,粉颈一缩,作害怕状:“你是?”那个女孩儿上前一步,骄傲的介绍到:“我爸是市第二监狱的监狱长,你去问问,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左长?”
哈!
这下轮到罗歆和朱朱扬头大笑。
二女孩一边笑,一边抱着欢跳。
不但将对方一家子弄得面面相觑,而且,还让半坐半躺的管玲,也目瞪口呆。自不慎按响了二死党的手机,二死党闻风而至后,管玲己从最初的惊愕,委屈和伤心中,清醒过来。
她想清楚了。
不怪对方。
人性丑陋!
怪自己太单纯和无知,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就看歆歆和朱朱,有没有办法把这事儿,减少到最低程度?如果也不行,自己就按照报上所说的,跑到报社哭诉,要求支援和呼吁。
管玲相信报社总会听自己的申诉。
如果世上现在还有良心和正义。
就是报社了……
总之,这事儿不能让爸妈知道……管玲慢慢坐起来,斜着身子靠在床架上,听着二死党和对方的唇枪舌战,细细的打量着对方全家。
特别是那对兄妹和他俩的父亲。
兄妹个头不高。
衣着一般。
肤色较白,放在平时,也就是一对青春阳光的男孩儿女孩儿,可他俩为什么这么凶呢?那位父亲,也是中等个,举手投足之间,仿佛像极了自己记忆中的某个人。
特别他那眼神。
眉毛。
嘴唇。
更是让管玲心里一动,觉得似曾见过,可又陌生。不过有一点,管玲认定这位父亲,一定是个有权势的官儿;要不,说起话来如此自负自信和盛气凌人?
这当儿。
猛听到那男孩儿女孩儿,迫不用待的插话介绍。
心向下一沉。
果然,原来是市二监狱的监狱长。管玲不禁担心的瞅瞅罗歆和朱朱:唉,透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麻烦了,唉,市第二监狱的监狱长,是多大的官儿啊?
好像。
好像罗歆有个亲戚,也是什么长的?
那谁大啊?
可没想到,二姐妹突然相拥着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乐得直跺脚,直笑得对方一家莫明其妙,自己也一头雾水……
中年男到底绷不住了。
官场上的经验告诉他。
他这个自称就是“法”的市第二监狱的监狱长,很有可能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官场定律:官大半级压死人,大半级就是你的爹,就是你的娘;要打你左脸,你最好站着别动,任他耳光,然后再把自己的右脸,乖乖儿的凑上去。否则,后果很严重!
“姑娘,你们笑什么?”言语之余,先有了怯意:“请问,你们父母是干什么的?”这绝对是个低级脑残的问话,以他堂而皇之的市第二监狱监狱长身份,绝对不应该脱口而出。
果然。
罗歆止住了笑声。
迎上一步。
“监狱长先生,你怕啦?”“怕?我怕什么?”“怕丢乌莎帽啊!”罗歆无情的讥讽着:“好不容易当个市二监的头儿,还姑且算不是冒充的,如果被你的顶头上司撸掉或调整,岂不可惜啊?”
中年男闭闭眼睛。
然后睁开。
狐疑的盯住罗歆。
“我早注意到,你说话办事儿,有一种,”顿顿,又说:“很好的气质和作风,是不是我们之间产生了什么误解?”
罗歆没理睬对方的有意示好。
扭头看看朱朱。
朱朱会意。
从她身后转出来,清晰的告诉对方:“她姓罗,她二伯,就是市监狱的罗监狱长!”中年男的脸色,一下白了。
无须多言。
市第二监狱。
是市监狱的下属机构。
市监狱的监狱长,自然就是第二监狱长的顶头上司;这下,他娘的,闯到枪口上啦!
第9章左翼馆长一
瞧见对方脸色陡变。
罗歆得意的哼哼,背过了身子。
她朝管玲挤着眼睛,伸开手指头,悄悄做了个V字。
朱朱今天也不知哪根神经发了岔?一反常态,笑吟吟的冲着对方问到:“市监狱的罗监狱长,认识吧?”对方点点头,咬住嘴唇想想,突然一扬头,平静的说。
“姑娘。
罗监狱长一向支持我的工作,我们相互间配合得很好。
我想,这事儿与撞人事儿,没有矛盾吧?我们还是就是论事如何?”
罗歆飞快转身,逼视着对方:“是你先夸口说自己就是‘法’对吧?”对方无语。“是你先威胁我们,办你个妨碍公务不为过,弄你个作伪证还嫌轻,对吧?”
对方避开了她的眼睛。
“是你儿子先打人。
还叫嚣办她个妨碍公务,扔进看守所,让她哭鼻子,对吧?”
对方也端的了得,不但迅速镇静下来,而且和蔼可亲的微笑着,做出洗耳恭听又耐心的长辈状,管玲瞅到他一只手伸在背后,对自己一家人做着冷静冷静的手势。
然后。
礼貌地打断了罗歆的话头。
“姑娘,你都说得对!我呢,大约因为工作性质,老母亲又无端被撞,心里着急,所以,”
叹口气,继续到:“我为我刚才的不冷静道歉!对不起。”说着,竟然对二女孩儿弯弯腰,表示赔礼道歉。一下,就把二女孩儿逼到了死角。
果然。
罗歆和朱朱对望望。
不好再开口了。
其实,这是罗歆绝无仅有,拿自己二伯炫耀压人的史无前例。因为家庭缘故,比起朱朱和管玲来,尽管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她对官场的了解,自然就多得多。
可至于是市监狱长大?
还是市第二监狱长大?
她心中并没有底。
完全是凭着自己的一知半解,在瞎蒙。算她幸运,刚好给她蒙对了路。如果正好反过来,还不知可怜的歆歆和朱朱,如何收场?
现在。
对方这么一道歉,弯腰。
一下就丢失了语言和气势上的主动权。
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左监狱长,轻易就扭转了颓势,禁不住冷笑笑,朝自己家人露出会心一笑,然后,不待对方回神,乘胜前进,直捣黄龙。
“我想。
你俩即然是撞祸人的好朋友,好姐妹。
就该劝劝她,”
指指管玲:“先认识自己的错误行为,然后,按照病人实际发生的医疗费,进行赔偿性缴纳。有了这二条垫底,我想,其余的善后诸事宜,都好商量。你们看,我这样提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