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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桥流水 二
    易主任和同事互相望望,沉默不语的在一边等着。

    在董晓碗的柔声哄逗下。

    怜儿终于停止了啼笑。

    亮晶晶的眼睛看看他,然后轻轻闭上,进入了梦乡。

    易主任轻咳咳,上前一步:“董晓碗同志,看得出你很喜允这弃婴,”“她有名字,叫怜儿!”“好,看得出,你和怜儿有感情,可感情是回事儿,国法又是另外回事儿。”

    易主任和颜悦色。

    婉言劝说。

    “你是国家培养教育多年的部队干部,我们也一样,各负其责,希望你不要为难我们。”

    董晓碗嘴唇一动:”甜甜,送客!“一直躲在一边的小保姆,就上来拉开大门:“易主任,你们,走哩。”三人没动,易主任提高了嗓门儿。

    “董晓碗同志。

    希望不要为难我们。

    公事公办,不要逼迫我们动手。”

    董晓碗有些火了,不由自主提高了嗓门儿:“你是说要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这样的。”“我倒要看看,谁取强行抱走我的怜儿?甜甜,”

    “董哥董哥,”

    小保姆怯生生过来。

    拉拉他的衣服。

    “他们是政府的,你不要这样哩。”“抱着。抱好。”晓碗把沉睡着怜儿,小心翼翼的交给她:“抱到里间小床上,然后把房门关上,我看谁敢私闯民宅?”

    小保姆接了怜儿。

    进了里间。

    紧巴巴地关上了房门。

    易主任也有些生气了:“不像话,还是军艺硕士呢?原来是不知法,不为过,现在是知法犯法,董晓碗同志,你知道自己这样做的严重后果吗?”

    当然。

    毕竟是部队干部。

    那纪律性,自觉性和领悟力,比地方干部高了一个层次。

    现在听对方这么一警告,董晓碗怔怔,不说话了。易主任趁势吩咐部下:“进屋,抱走!”一男一女闻声便朝里间走去。

    没想到扑的下。

    1米81的董晓碗。

    竟然轻盈的向前一纵,越过二人头顶落下,张开双臂,拦在二人面前。

    “谁敢进去?老子毙了他!”在他头上,粉紫色的吊灯玻璃球,纷然坠落,啪啪!当当!砰砰!下着玻球雨……

    三人到底没敢硬闯进里屋。

    只是阴沉着脸。

    摇摇头,离开了。

    晚上,广电局长和组织处长回来,小保姆心有余悸的讲着这事儿,二长听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相互交换交换眼色。

    再看自己那宝贝儿子。

    一手摇着怜儿的睡篮。

    一手低头刨饭,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碗晓,区福利院的同志上门,说明这事儿严重了,我看,”老爸点到为此,也低头刨饭;老妈呢,清清嗓门儿,也开了腔。

    “其实。

    据我所知。

    区福利院是本市本省的优秀单位。

    各方面的设置设施和服务,货真价实,都是相当好,经得起检验的。所以,我看,”董晓碗抬起了头,飞快的睃爸妈一眼:“我不同意!此事不宜再劝。对了,我想,那易主任三人,是你们打电话叫来的吧?”

    慌得局长处长四手乱摇。

    “不是不是不是,你莫乱猜。

    这种事儿,开不得玩笑的。”

    “好吧,也许是你,甜甜?”一大口饭菜正包在嘴里,高兴的咀嚼着的小保姆,吓得“呼!”的声,全部重新吐了出来:“不是我哩,我冤枉哩!”

    董晓碗笑笑。

    “不是你就算了。

    紧张什么?吃饭吃饭。”

    晓碗本不笨,虽还不太懂社会上的事情,可他朦朦胧胧的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福利院的人怎么就拿捏得这么准?

    一定是有人暗中举报。

    是左邻右舍吗?

    可自己包括爸妈和小保姆,都一直对外宣称,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暂时寄放在董家的,想必没有人会对此怀疑而多事儿吧?

    更何况。

    认识自己的人本不多。

    如此,嫌疑人就只能锁定家人了。

    其实,绝顶聪明的董晓碗,没有猜错,始作俑者正是自己的父母。当下,广电局长和组织处长暗暗心惊,即怕因此激怒儿子,与其发生争吵。

    更怕儿子由此又回到以前的忧郁症中。

    毁了他和董家的前程。

    只得低了头,吃自己的饭。

    当然,虽然董晓碗朦朦胧胧,猜测举报人是自己父母,毕竟没有证据,只能是猜测,再看到父母急切争辩,才把矛头转向小保姆。

    小保姆这一急。

    一吐。

    倒打消了他的疑心,不提。

    四人沉默不语的吃一歇,要下桌时,老妈忽然问到:“这事儿还有转机,那易主任不是让你找证人,写个说明吗?”

    “嗯,是的。”

    老妈双手一拍。

    “那你就找哇,这不是说,写了说明就不追问了么?”

    董晓碗眼睛一亮:“是啊,应该是这样。”“找吧,我记得,当时和你在一起的,还有罗歆和另外二个女孩儿?”

    老妈瞅瞅老爸。

    言不由衷的热乎着。

    “请她们写写,应该不是困难。”

    董晓碗高兴点点头。回到自己卧室默默,他就掏出手机,搜寻出罗歆的手机号,拨了过去:“你好,罗歆,我是董晓碗。”

    那边先是略略沉默。

    然后应到。

    “哦你好,请问有事吗?”

    “有倒是有点事情,嗨,几天不见,你好吗?”“好!你呢。”“也还行,不过。”董晓碗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迟钝,原本想好的话,全都不翼而飞了。

    也难为他啦。

    除了过去在女朋友面前。

    可怜的晓碗同志,还从没在一个认识不久的年轻女孩儿面前,信口开河呢。

    “不过,你好吗?”扑嗤!那边一笑:“你问过啦,我很好,你呢?”“我也很好,不过,”“是的,不过,”“嗯,不过,”“什么是有过呢?你这人真逗!”

    “有过?

    嗯。

    不过,”

    再说这广电局长和组织处长,瞧见儿子回了卧室打电话,老俩口对小保姆使使眼色,然后进了自己房间。

    广电局长颓丧的看看老婆。

    “叫你别打电话,你偏打。

    差点酿成大祸,搞什么名堂么?”

    组织处长却有些气极败坏:“这个小易搞什么名堂?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明天我找找他老李。”“行了,我看算了,免得弄巧成拙。”

    广电局长摇摇头。

    反背着双手。

    思忖地看着窗外。

    “还是再等等,希望晓碗能打通电话。”组织处长皱眉点头:“当然,欲速则不达么。如果罗歆姑娘能说服他,就太好了。”

    广电局长反剪着双手。

    一动不动。

    “听董局说,打算先帮晓碗把医保关系落实。

    现在什么都在变,弄不好,明年的新医保政策下来后,私人缴纳的费用更高。”“再高也用不了几个钱,不过罗局的提议倒是很好。”

    组织处长付合到。

    “晓碗如果真能看上歆歆。

    那就太好了。”

    广电局长笑笑:“年轻的人事情,尽量由年轻人自己办,我们少插嘴;有句老话怎么讲来着?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恃,不管怎样,先得把这弃婴的事情处理好。”

    叩叩!

    “进来!”

    “董局,张阿姨。”

    甜甜神色紧张的溜了进来:“打通了,可二人却在捉迷藏。”组织处长张大了眼睛:“捉迷藏?”“董哥一个劲儿的说不过,嗯,不过,嗯,不过,”

    “那边呢?”

    “那边在说我好。

    我好,我好哩。”

    小保姆顺着主人的话说,讨着主人的欢心,主仆都完全忘记了,即是偷听手机通话,怎么可能听得到另一方的说话?

    组织处长喜形于色。

    一拍沙发背。

    “老董,说曹操,曹操到。

    你看人家不是来啦?好,甜甜,干得好,嗯,上午也让你背了黑锅。”她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百元大钞扔过去:“自己去买件衣服,谢谢你。”

    小保姆却不接。

    “张阿姨。

    俺不为钱。

    俺只是为了董哥,瞅着他这么大个人,过去整天愁眉苦脸,俺心里难受;现在好了,自从有了怜儿,董哥变了个人,俺替他高兴哩。谁想夺走董哥的怜儿,俺第一个不答应。”

    “好好!好甜甜呢。”

    “谢谢,谢谢。”

    老俩口相互看看,言不由衷。

    不提这边的董晓碗,如何吞吞吐吐的打电话,再看那边的罗歆。一觉醒来,秋光明媚,心情愉快,哼着歌儿洗漱完毕,正吃早餐边思忖着,今天到什么地方玩玩儿?

    兰兰和香香打来了电话。

    “歆歆,老妈请的家庭教师,今下午到。

    你来帮着参考参考哦。”

    “家庭教师?你老妈替你俩请了家庭教师?搞错没有哦,你俩成绩这样好,你老妈是哪根神经短了路?还需要什么家庭教师?”

    姐妹俩同声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