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你这样做大爷我可就要不开心了,怎么能当着大爷的面,和这个小白脸摸来摸去啊,快过来!”一边男人的语气有些生硬,似乎真的是在生气,然而狐若却没有搭理他,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晁风离。
“你这话是何意?”晁风离似是懂了,但也不懂,他口中所说的同一种人,难道是...
“大爷让你过来你听见了没有?”
晁风离感觉那边的男人怒火都烧到了脑袋顶,这时候狐若回头,只见他表情阴测测的,“我不是说过,让你别急的么?”那男人被狐若这么一瞪,有一瞬间的害怕,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气焰嚣张的神情,他来青楼是寻开心的,不是来讨一个青楼女子欢心,花钱了自然是要被好生招待的,他是大爷,他自然理直气壮。
空气中似乎弥漫出了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狐若转过身,嘴角带上一个温柔的笑容,但晁风离眼尖地看到了他身后的男子的脖子出现了一条细红线,然后开始蹭蹭流出鲜血,脸色不由惨白,这狐若出手也太快了,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那男子的脖子已经被割了一道血口。
“那个叫唐菖蒲的姑娘,是你的小情人?”狐若抬了下巴,他的身高不如晁风离。
“你怎么在她的房间,她现在在哪儿?”晁风离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此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刚才还娇媚百态,如今却又痛下杀手,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用的是什么武器,为何能那样快地割破一个人的喉咙,几乎只是一个转头的瞬间,晁风离明显注意到他连手都没有抬起来,甚至他的手是轻垂在两侧的,什么也没拿。
“你是来找我,还是来找她?”狐若依旧是娇媚地笑着。
这句话问得晁风离有些发愣,她是来找狐若的没错,但眼下她更在意的是唐菖蒲的行踪。“我的确是来找你,但我想知道这个房间原来的主人,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是你住在这个房间?”晁风离注意到,房里的摆设都变了样。
“自然是...”狐若妖娆地朝晁风离眨了眨眼,笑出了声,双手向外张开,“哈哈哈,自然是在底下,不然还能在哪。”
“地下?你杀了她?”晁风离有些惊怒,但也无可奈何,她武功比不过孤鸿,比不过青裁,自然也是比不过狐若的。
“你来这望花楼,有求于我,态度可要好些,你看见他没有?我可不保证,待会你不会也变成那样。”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为何杀她?”晁风离感觉腿有些发软,唐菖蒲死了?她真的死了?被夜煞门的杀手杀死?夜煞门?
“底下,底下,她从二楼搬走到了楼下,现在在一楼住着。”狐若想必也是逗得无趣了,不耐说着。
“......”晁风离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哦,我来是想问问,在这通州,你要杀什么人?如若可以的话,我想帮这个忙,因为我要加入夜煞门。”
“帮忙?你是说,你要帮我杀人?”狐若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哈哈哈,就凭你?就你这点功夫,能杀得了谁?后厨做饭的大妈么?还是说,街上卖菜的大婶?”
“你先说说,你是要杀谁?”晁风离丝毫不生气,哪怕被狐若嘲笑,因为狐若说的都是实情,她武功不好,是事实。
“你刚才说,是谁住在这间房里?”狐若没有正面回答晁风离的问题,“那个姑娘是叫做,唐菖蒲?”
“不要告诉我,你到通州,是为了杀望花楼的头牌姑娘。”晁风离冷冷说着。
“现在,我才是这望花楼的头牌。”狐若仰着头,手指从自己的脸颊旁边一路滑到了喉咙。“你杀了她,我让你加入夜煞门。”
“......”晁风离沉默了,先不说狐若是否真的会因为她杀了唐菖蒲就让她加入夜煞门,哪怕真的能加入,那么她又下得了手么,对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姑娘,一个被自己利用却不自知,还依旧在想着她,担忧着她的姑娘,她下得去手么?
“实话与你说了吧,我加入夜煞门,不过是想找寻一个人的下落。”晁风离摇了摇头,她深知,自己并不是一个杀手,她是赤炎国的希望,她是要承担一个国家使命的人,为君之人,岂能随随便便就草菅人命。
“哦?是何人?”狐若的身子半撑在桌面,似是有意又似无意,露出了脖子下面那坦荡荡的胸口,还有若隐若现的...
“我要找的人是,秦怀霸,秦大将军。”
换做刚才,她可能不会如此直接的就询问,可当晁风离亲眼见到了狐若杀人之时,就确定了他杀手的身份无疑,之所以对他们坦然说出秦怀霸这三个字,是因为杀手说的话,没有人会当真,更何况这个杀手组织还在密谋残害炜国皇帝最爱之子七王爷苏恨玉。
“哦?你说的是前赤炎国的那个孬种将军?连仗也不敢打,终身也只赢过那么一场战役,最终赤炎国灭,他也失去了踪影,难不成他还没死?呵呵,没死又有何用,仍旧还是个废物罢了。”
晁风离不愿与此人争辩,转身就要离开,却又被狐若叫住了。
“诶,你先别走,你是何人?”
“我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盗贼,曾受过秦将军的恩惠。”晁风离叹了口气,看来这夜煞门是一点消息也套不出来了,夜煞门的杀手对秦怀霸出言侮辱,想必不会有什么交情,这条线索怕是又要断了。
从唐菖蒲的房内出来,晁风离急急忙忙地往楼下走,路过的侍女们见他衣着打扮普通,一时间也无人问津,只当是哪个小姑娘房间出来的男人,于是晁风离顺风顺水地跑到了一楼,唐菖蒲会在哪个房间?她在门外走动,一边走一边细细听着房内的动静,直到一间安静的屋外,她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心中一喜,是唐菖蒲。
“风离,怎么是你。”唐菖蒲也是吃惊,两人已有大半月没见。
“你的房间怎么被狐若占了去?”晁风离将门合上,现如今唐菖蒲已经不是花魁,鲜少有人经过她这边的房间。
“本来我也无心这个头牌的位置了,只是狐若来的时机刚好,我反而成功脱了身,不必...再让人脏了我的身子。”说罢,唐菖蒲看了看晁风离,她现在真的不愿和人接触,她只想和晁风离在一起,如此便好。
“真是委屈你了。”晁风离握住了唐菖蒲的手掌,面色凝重,感叹道,“我方才从后院照例翻墙到你的房内,却突然听见了些奇怪的动静,当时我的心简直就要滴出血来了,唯恐见到你和别的男人...”
“不会了,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再也没让别的男人碰过,风离,我只属于你一个人。”见晁风离的面色有些发白,唐菖蒲心疼不已,都怪她自己是青楼女子,这才令晁风离为难,想必天下没有哪个男人会接受她这样的女子,也不会有男人像晁风离这般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她为了晁风离,可以牺牲一切。
晁风离摇了摇头,示意唐菖蒲宽心,便又问道,“你可知道这狐若是什么来历?”
“他可是夜煞门的四大杀手之一的狐若?”唐菖蒲犹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此人来历不明,却有一身魅惑之术,前些日子风离不在通州,错过了这新一届的花魁选拔赛,当时,他可是独占鳌头,不知他从哪儿找来了一位琴师,那琴师神秘得很,样貌无人看得见,只知道也是个男子,脸上带着雪白的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们琴舞相合,所有的姑娘只能望其项背,哪怕他是个男人,却美的不可方物,我从未见过这般妖娆的男子,把前来望花楼看热闹的男人们都给迷了个七荤八素。”
“我方才见过他,样貌确实是美艳动人,分辨不出男女,如若不是看见了他敞露在外的胸膛,我还不敢相信,这样妖媚的人竟然是个男子。”晁风离不禁想起狐若说的那句,‘少侠,想来我们应该是同一种人,你说,是也不是?’
“胸口?你...”唐菖蒲有些吃醋,当即便转过身不再搭理晁风离。
“不是,不是,我的好蒲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晁风离赶紧凑上前去解释,却被唐菖蒲一把推开。
“你去找你的狐若吧。”唐菖蒲气上心头,连胸口都看去了,还能做些什么事情出来,想到晁风离和自己在一起这么些时日,从来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情,原本以为是晁风离是个谦谦君子,却不曾想,也是个小色鬼!
“我什么也没做啊,诶,我...”晁风离语塞,她也不想看啊,但是狐若偏要露啊,不能怪她,“我没想着看他,只是当时他话里的意思含糊不清,我向他打听你的下落,那时候我都急死了,怎么会有心情去看他。”
“我只是想说,他是个男人,这让我十分意外。”
“我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动心呢。”晁风离叹了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唐菖蒲却依旧冷冷淡淡,只给她了一个娇俏的背影,好好好,女人生气起来,还真是难哄啊,她以后可不敢乱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