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马马虎虎,心说要是能够来一壶酒就完美了,不过许南烛也不是挑剔的人,能够在这乡村野店吃到正宗的清蒸黄鱼已经很满足了。穆玄竹吃的不多,只是挑拣了一些清淡爽口的吃了些。对此许南烛也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一个女子不管嘴上怎么说,在心里都是极其害怕身材走样。
栅门被人一脚踹开,吆喝着:“拿你店里最好的酒,最好的肉来。”
许南烛侧头打量了几眼,这些人穿的都是粗抹布大衣,一脸横肉,而且都配着刀。
他们也仔细打量了许南烛几眼,然后走到一旁坐下了。
小二正趴在桌上打盹,被这一嗓子吆喝声叫醒,猛得哆嗦一下,惊醒过来,裹了裹身上破旧的大衣,尽管察觉到对方不像是吃客,但他依旧笑着,毕竟这开门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
虽然这些事以往都是老板娘在做的。
小二弓着腰迎上去,陪着笑脸道:“几位客官,要些什么?”
为首大汉不满的瞥了一眼小二,目露凶光,“把你店里最好的酒,最好的肉端上来听见没?”
小二赶紧点点头,又问了一句:“不知几位客官要多少?”
为首大汉扯着嗓子呼道:“有多少,就他娘来多少!”
小二倒也有几分眼力劲,见面前几位客人可不像是掏得出酒钱的货色,端着皮笑肉不笑的笑脸道:“这位客观,本店都是先付钱后上酒菜。所以什么肉要几斤,还是提前说好为宜。”
大汉将手里的刀往桌上一扔,沉声道:“老子没钱,但你一定有钱。”
小二懵了,这开门做生意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见有人劫财劫到自己身上,简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
为首大汉见小二挡着碍事,扬起手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扛着刀走到许南烛身旁,嘴中叼着一根芦苇杆,怒目而视,“小子,识趣的掏钱,别逼哥几个亲自动手。”
许南烛苦笑,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偏偏这几个家伙不知死活竟打到了自己身上,瞧着洒了一桌子的茶水,皱眉道:“二两银子。”
大汉将口中芦苇杆吐了出去,阴笑道:“光你这身衣服都不止二两银子,还有那位漂亮的姑娘,若你当真没钱就把衣服脱了给我,那姑娘给哥几个爽爽,饶你一命,这笔买卖划算吧。”
许南烛扣了扣耳朵,侧头露出个笑脸道:“这茶洒了,你得赔我二两银子!”
大汉顿时气急,整张脸憋得血红:“你小子脑子有问题还是听不懂人话,老子今天是来打劫的,你若不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杀了你!”
“打劫?”许南烛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本正经地站起了身:“那你也得赔我二两银子。”
穆玄竹原本阴沉的眸子顿时展露了笑颜,附和道:“我这茶也没喝,总共是4两银子!”
“妈的,找死!”
一名大汉抡起刀就朝着许南烛脑袋砍了下去。
刀在距离许南烛头皮一寸的时候突然顿住了,尽管大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张脸憋得涨红,仍难前进一分。
许南烛转过身,手指在那刀刃上轻轻一碰,那大汉顿时后退了五步,要不是身后兄弟们拖着恐怕得摔个四脚朝天。
而大汉此刻却是心中震惊,因为他感觉那少年只是微微一触刀刃,就像是吸走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他的刀再也无法前进一毫,虽然只要再前进一寸便能砍掉他半颗脑袋,却也只能眼睁睁瞧着少年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许南烛双眼微眯,嘴角挂着浅浅笑意:“不知几位,谁结一下账?”
“欺人太甚,哥几个一起上。”为首大汉手上大刀一挥,那数十个人一拥而上。
四柄刀已经同时朝着许南烛的头劈了下来。
许南烛抽出鸣鸿横扫而出,咔嚓四柄刀直接被砍断,震得那四人直接倒飞了出去,倒地之时,口吐鲜血,站也站不起来了。
“好厉害的刀!”众人大惊。
许南烛收刀重新坐了回去,手指轻敲桌面,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为首大汉当即扑通一声跪下了,哭喊道:“大爷,我真没钱。”
老板娘气冲冲的一路小跑了出来,瞧着院里大大小小几十张桌子被弄得七零八落,小二也是打的鼻青脸肿,暴怒道:“谁干的?”
紧接着许南烛耳朵一疼,就听见老板娘质问的声音响起:“是不是你?”
大汉们见状急忙勉力站了起来,一个个扶着彼此的跑了出去。
许南烛满脸通红抬手欲拦,可耳朵一阵剧痛,当即怒而摸刀,可却被老板娘随手给拍了下去,右臂顿时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任由她牵着走。
穆玄竹拿起一根筷子,快速丢掷了出去。
老板娘随意伸出食指一弹,那筷子便改变了方向刺入了一旁木墩中,入木三分。
得到喘息的许南烛赶紧一个跨步闪身躲了出去,怒骂道:“老子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咋不分青红皂白呢?”
老板娘掐着腰,眯着眼睛,皱了皱眉道:“拔刀相助?姑奶奶还得感激你呗?”
许南烛揉了揉略微有些发麻的右臂,急忙抱手:“大恩不言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我着急赶路,还望后会无期!”
赶紧拽起一旁还在发愣的傻妮,便是朝着门口跑去,突然一支白皙的胳膊出现在眼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许南烛抬头,看到了老板娘那妩媚的笑脸,她慵懒的将手下移,懒洋洋慢悠悠的做了个抓取的动作。
老板娘勾唇一笑,“怎么不走了,不是急着赶路嘛?”
瞧着她那只白皙透红的玉手都快贴到裤裆了,哪里还敢真往前走,深吸了口气露出个笑脸,撒娇卖俏道:“姐姐,你看我这不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嘛。”
穆玄竹冷哼一声,甩开被牵着的手,说了句‘车上等你’便扬长而去。
老板娘伸手搂着他的腰,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脸,摊开手掌道:“看在你生的俊俏又会说话的份上,二百两银子!”
许南烛嘴角一抽,心中暗骂了一句,嫩娘勒,这几个破桌子能值二百两银子?
见软的不行索性直接后撤一步,拔出鸣鸿刀怒道:“今个小爷要走你还能拦得住我!”
老板娘掩唇轻笑出声,下一秒身形一闪,直接反手握在刀柄上用力一夺便抢了过去。
许南烛不服气的踏步猛追,挥出一拳直冲面门而去。
老板娘右手拖刀用侧面一挡,便是抬起一脚踹了过去,后者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许南烛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鸣鸿刀飞射而来,噌的一声入了刀鞘,抬头一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跟前。
老板娘抬手抚上胸口,一副心疼模样,柔声道:“疼了吧,不要在姐姐面前耍刀,我玩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小乞丐鼻青脸肿的从堂屋里走出来,瞧着这一幕刚要转身跑便是被一只玉手按住了肩膀,这一次许南烛到是看清楚了老板娘精妙的身法,心说怪不得一位妇道人家敢在荒郊野地开酒馆,当真有两把刷子。
望着比自己还要凄惨的小乞丐,许南烛不由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目光,怎奈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帮不得谁。
老板娘如拎着两个小鸡仔般轻松的将两人扔到地上,拍拍手掐腰,魅笑道:“没钱好说,留下来给姑奶奶刷盘子。”
天色渐暗,许南烛和小乞丐被扣押在了厨房卖力的刷着盘子,这小小一家酒馆连个内院都没有,也不知哪来的这些盘子,仿佛两三年的存货全在这了。
小乞丐摸了摸红肿的脸颊,倒抽了一口凉气,愤愤不平道:“等我再练个几十年,我看知春姐姐还敢再对我动手!”
许南烛问道:“那知春姐姐,何许人也?”
瞥了一眼许南烛的小乞丐瓮声瓮道:“提起她就生气,我以后行走江湖跟十大高手切磋,人家一听我被女人打过,还是一个老女人,那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许南烛噗嗤笑出了声,那何止是丢人丢大,简直就是无地自容了都,不管怎么解释,人家只需要说一句‘你被女人打过’便是百口莫辩,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小乞丐,轻笑道:“等你有能力挑战十大高手,估计她早已经嗝屁了,打是打不过,可咱年轻啊!慢慢耗着早晚给她送走,到时死无对证,不是任你狡辩?”
小乞丐眨了眨眼睛,捂着红肿的侧脸摇摇头道:“知春姐姐也不是坏人,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差点没饿死冻死,是她收留了我给我饭吃,恩将仇报那是小人,不跟你说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刷碗吧,免得一会没饭吃。”
闻言,许南烛倒是乐了,可这小乞丐反倒是幽怨的紧,默不作声的低头刷碗,任由他怎么说都不再理会。
好不容易刷完了碗,小乞丐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本还想着多打听些关于老板知春的消息,琢磨着该如何脱身,整整二百两啊,要靠着刷碗还清还不知几辈子才能还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