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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保持自身的高敏捷以维持在布条上的身体平衡,露茜夏决定逆转大主教的性格以制造混乱拖延时间,并且使用更高级的异能逆转赛尔提的常识,令其恢复部分魂武能力。
这是露茜夏又一次错误的决定。如果会长在场的话应该能够做出比人鱼脑袋更加英明的判断。
关于大主教。
他是否混乱不会影响任何关键事态,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关键人物。
“教皇不在老子就是天下第一了!都给我解散,各回各家享受爱和亲情去!快快快,能把老子急死!”大主教中招之后开始胡言乱语。能中招是很不错啦,但还没嚷嚷几句,瓦尔回来了。她离开禁魔力场疗伤之后当然还是要回来。路熟且事小,一来一回时间差不多也该够了。
瓦尔单手捏住大主教的嘴,摁在桌子上,微笑着对圣武士们说道:“好了好了,叔父只是暂时受到了敌人的混乱诅咒。大家不要愣着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如此轻描淡写的化解掉。
因为大主教仍在抵抗,所以露茜夏没有及时更换目标,她坚信,混乱掉大主教的性格应该就是破局的关键点才对,应该是这样的啊。
而那句所谓的该做什么做什么,不仅意味着圣武士们立刻对露茜夏和赛尔提射出箭雨,而且还督促着假会长继续宣读自我的罪孽。
假设,
假设赛尔提不具备使用魂武能力的话,她可能会老老实实的留在布条上方,抵挡几箭射中几箭坚持下去,但是,她突然感觉自己在「增魔力场」范围内充满了力量,有种无所不能的错觉。类似受到了过分有效的高等催眠。
赛尔提纵深跳了下去!她有信心半分钟摆平所有圣武士!最多也超不过一分钟。所有的厚重铠甲在她的魂武招式面前都毫无意义。
她稀薄的灵魂飞离躯体,凶猛直拳瞬间命中一名圣武士,灵魂拉扯着肉身高速飞了出去,飞向圣武士。灵魂什么姿势,躯体就告诉变成什么姿势。坚硬的拳头、高速的移动、再加上她本身魁梧的质量,将秘银板甲打出一个拳印凹陷。
圣武士整个人都横向飞了出去!
又一次高速突拳,转身打在另一位圣武士的脸上,令其头盔脱落,整个人都旋转着升至半空。
又快又狠威力十足而且还是中距离招数,赛尔提是没有理由输的。她跳下去,错不是错在打不过,而是错在没人保护露茜夏了。
粗略计算一下,六秒打飞两个圣武士,在场二三十个,她需要花费两三分钟。只是打飞而不是打败,打败则需要更多次攻击花费更多时间。自从赛尔提跳回地面,外围的圣武士就看不到在人群中瞬移来瞬移去的赛尔提了,于是纷纷抬手瞄准露茜夏。
露茜夏是高敏捷。
足足躲掉了三箭才被射了下来。
她肩头中箭失足落下,本来还能掉到赛尔提身边,但半空中又中了一箭,垂直下落变成了斜向下落,直接落入了圣武士们的怀里。三两下就被撅断胳膊,捆了起来。
胳膊断了,疼到露茜夏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惨叫。
赛尔提想去救人,但是她的灵魂引导无法穿越人墙,很快陷入了缠斗。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敌人受到攻击的效果没有预计那么明显,跟实际情况总有哪里不太能对上。
圣武士用膝盖压住了露茜夏的脖颈。基本上劈云城逮捕亚人种都是这种姿势,非常有效。
露茜夏几乎不能呼吸。
瓦尔压制大主教也压得烦了,喊道:“赶紧打昏啊!”随后,露茜夏后脑勺被剑柄砸了一下,昏死过去。她的昏迷也就意味着所有异能全部解除。
大主教神智恢复正常,停止了挣扎;赛尔提在飞来突去的半途中突然丧失了魂武能力,失去牵引效果,整个人如保龄球般翻滚摔倒出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虽然躺在了两个圣武士身上但立刻挣扎爬了起来,没有遭擒。
转瞬之间,露茜夏被抓。赛尔提满脸懵逼,怔在原地,试图理清现状。她刚才为什么突然能施展魂武招式,又莽撞的跳下去,疯了么?现在怎么办?
周围的圣武士半人未减,大主教清醒,假会长和瓦尔也在,只凭赛尔提一人要坚持到大部队杀至山顶?现在才进攻到半山腰而已。
不可能的!
如果能施展能力的话也许……不,那也不可能,敌人太多了。
赛尔提本来就没有脑袋,思考不是她的长项。她放弃了思考,踹开伸手过来抓她的圣武士,然后纵深跃起踩着墙壁三角跳,重新回到布条上方。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敌人全都是力量型。无论是瓦尔还是圣武士们,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杂技般的动作也跳上布条。他们只能蠢笨的原地跳脚,却根本够不到。躲到半空用来拖延时间来说还不错。
一轮密集的箭雨大约十发,赛尔提在布条上来回跳跃闪躲,本来射不准的两三发,被躲开的两三发,徒手拨挡掉又两三发,实际射中侧腹和后背仅两发。轻松拔掉,并不妨碍行动。圣武士的箭矢不可能涂毒。
大主教和瓦尔皱起眉头,交谈着。
“那不是武僧职业,又是公会会长搞得稀奇亚种职业吧,他为什么这么喜欢亚种、亚种的。”
“哼,十斤凡躯九斤反骨。当时就担心有人爬上凉棚才刻意用布条遮阳,但没想到软趴趴的布都能站着人,这样射下去何时才能……来人!去二楼把布条全部解开!”
“火箭不是更快?”
“这……担心失火,婚礼现场没有准备任何火箭或燃油。也很快的,请稍等。你!还有你,快去!上楼解开所有布条!”
话音未落,两名圣武士变迅速跑进大神殿。想必到二楼窗边不需要太多时间。露茜夏已被抓,赛尔提也不剩多少时间了,这样下去她根本没可能撑到其他路线前来支援。虽然最初就知道婚礼现场是最凶险的路线,但本以为有会长在一切都会有办法,本以为。
第二轮齐射,赛尔提再中两箭。一发在手腕,一发在大腿,腿上的伤有点影响身体平衡了。
绝境。
岂料大主教忽然抬手喊道:“停止射击!”
刚才逃走的那些贵族,又有一大半回来了,全部都是东境贵族。大主教担心误伤到贵族不得不如此下令。
东境贵族的初衷是阻止暴君继位,后来被姗汀忽悠得打算连瓦尔一起做掉,但实际上,东境贵族和劈云城势力始终位于尚未撕破脸的边缘,否则,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可能允许这么多东境贵族来参加婚礼。
瓦尔一直期望战争胜利肃清隐患,如果打算继续统治就不得不依赖贵族们的支持。而东境贵族们也只是想清君侧杀掉斯瓦耐,然后扶植国王私生子继位,也没打算彻底改朝换代。双方都没有将对方阵营全部置于死地的动机。
直到这个瞬间,瓦尔……不,五巨头也怀着「各种权能因素考量,故难以铲除东境贵族」的复杂心情面对着这些人。现在王国四面楚歌,若再失去了三分之一的贵族支持,战争结束后他们的统治还能维持多久就真的很难讲了。明知东境贵族有反心,瓦尔也不得不试着尽最后的努力,去挽回一下贵族们的支持。假会长宣读自我罪孽的戏码,也属于与姗汀互相争夺贵族支持的重要一部分。
即使胜算很低,瓦尔也无法轻易放弃。就好像赛尔提浑身是血,单腿站在摇摇晃晃的布条上,垂死挣扎那样,再难也无法放弃。
瓦尔表情纠结——本想放他们离开,但现在看来也只能全部杀光了。
瓦尔微笑着,做着毫无意义的最后的尝试:“各位大人,怎么又回来了?如果是山火过猛难以下山,我们可以派人引领各位走传送站。”
“呵,我可不敢走。”为首的一名东境贵族冷笑道,“谁知道进入了不干净的传送站之后,会不会也有人冒名顶替我呢?”
瓦尔沉默了。
假会长的戏码穿帮了。
按照原计划应该不会提前穿帮。等待假会长将七宗罪全部数落一遍,动摇了所有东境贵族的信心,然后瓦尔将用糖果和皮鞭同时一口气令所有人贵族全部倒戈,计划是完美的。莫名其妙的变树诅咒引发的大规模山火,不可预计的沙国集团军钻隧道突袭,迫使贵族们提前逃离。离开了禁魔力场,总会有一些人能够跟姗汀用法术交流,识破真相,揭穿谎言。姗汀只要一句「会长是假的,不信看看女护卫」,然后回来,正好看到赛尔提全身被人射箭全身是血,而以好色著称的会长却事不关己的一旁看戏,谎言便不攻自破了。
瓦尔也懒得解释会长真假一事,渐渐收起笑容:“击杀姗汀,升爵一级。击退沙国,再升一级。明日正式宣爵。”
“大家别听她胡说!就算能升到堂堂侯爵又如何,还不是被一夜灭门?她跟斯瓦耐根本就是串通,只要斯瓦耐不除,我们就一日没有安稳日子,任何荣华富贵都是随时可以破灭的幻梦!”
瓦尔再次深深皱起了眉头。委实讲,杀东境侯爵是下下策,她当然清楚。但是当时的情形就好像有什么高人在背后布置一盘卑鄙无耻的大棋。
南境小凯尔谋反之心路人皆知,西境遭到大国入侵沦为焦土,北境豺狼人泛滥成灾,东境集结力量密谋篡位,不是瓦尔蠢非要动武而是已经除了动武再无其他办法。冥冥之中,她总感觉四面八方这些事同时出现太巧合了,却查不到具体是谁的阴谋。
跟今天变树诅咒是同一人所为?
“我们不应该先共同抵御沙国军队,然后再慢慢解决自家矛盾吗?”
“沙国打到王城就会停止,不涉及东境生死。不像某些人,一夜之间就能挥军南下灭门侯爵,搞得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我们首要的敌人,再清楚不过了!”
瓦尔踮脚望了望山下的战斗局势,随后将假会长推下台:“他不是假的,不信可以让他跟带来的女护卫当面对质。”
假会长满脸绝望的看了看瓦尔,又放弃似的看了看头上的赛尔提,深深叹了口气。
“赛尔提!亲爱的,是我啊!怎么会是假的呢?”
……来之前就没期望能全身而退。
明显是拖延战术,但却与赛尔提的期望不谋而合。赛尔提趁机撕开长裙,绷住自己腿上的伤口。不难注意到并非全部东境贵族都回来了,瓦尔的离间还是有效的。赛尔提的质问需要更加精明一点,以便巩固贵族们的信心。
A,“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什么地方?”
B,“为什么要任凭他们射伤我?”
C,“我喜欢什么食物?”
D,“我上次审问囚犯的结果是什么?”
E,启用女牧师间谍。
F,气球狙击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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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毒几乎融化了手术台上男人的内脏。梅拉尼似乎曾经在漫长的岁月里见过这种情况,却记不清。
安妮特将《母系女神最后的末路》、《异教徒的一百种疯狂》小心地收了起来,希望能对主人的成神之路、以及阻止斯瓦耐成神能够有所有帮助。更多的异教科技研究笔记,主人也应该会喜欢。
两名站岗的战士神情倦怠。
大概是来自劈云城军方吧,食物不足,士气和健康程度都不怎么样。他们对眼前学术研究毫无兴趣,外面枪炮连天又十分嘈杂,警戒心低至难以置信。诶丽卡摸到了第一名战士的身后,左手捂嘴右手割喉,十四五级的战士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毫无反应的慢慢被放倒。旁边的战士依然在睁着双眼放空大脑,没有半点察觉,被诶丽卡以同样的手段秒杀。
反倒是高级牧师听到了铠甲碰触地板的声音,抬头发现了诶丽卡。
“啊!敌袭!”
“我就说今天不适合做实验,老师你太固执了!”
“妈的,我们还没研究完呢!”
牧师们瞬间判断是攻城的叛军溜了进来,虽然跟实际情况也相差不多吧。他们早就有备而来,撕掉身上的白色外袍,里面穿着板甲链甲,腰上还挂着权杖硬头锤。今天会爆发战争很容易预计,所以实验室里只有这么一组实验,其他脑子正常的人并不会非赶在今天做实验。
劈云城的牧师非常难缠,不仅皮厚,而且精通近战,而且还给自己治疗续命,打起架来又臭又硬,在地牢防御战时有过充分的表现。想要除掉三个全副武装重分充分的牧师,可不轻松,尤其是在赶时间的情况下。
咔吧,梅拉尼撅断了一名牧师的颈骨。噗嗤,诶丽卡割断了另一名牧师的喉咙。
两具尸体用求助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老师,而老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招还没出就没秒杀了,所以立刻转身就跑。
他挟持着手术台的男人,高喊道:“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
三女怔住了。
诶丽卡歪着头问道:“莫说我们根本不认识他,就算要威胁,你拿个锤子抵着人质咽喉有什么用,至少也要拿个利器吧。”
“啊!睿智!”这便是高级牧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三女挪开尸体,观察这个中毒的男人,确实不认识。如果潼恩在的话或许能认出来吧,她倒是见过很多人。考虑到刚才敌人曾下意识挟持他,并且放在手术台上也仅仅是用治疗术吊住性命根本没打算解毒,这个男人想必并非劈云城的一方。敌人的敌人,至少不是敌人。虽然生命垂危,但凭鲜血视觉推测大约有十级以上。
一瓶解毒剂灌进嘴里,又一瓶治疗药剂灌进去,未痊愈却足够脱离生命危险。为什么要浪费药剂救素不相识的人?非邪恶阵营的人顺手救一个并非敌人的陌生人,她们当时也没有太多理由。
男人渐渐恢复神智,颤抖的撑起上半身,环视周围理解情况。
“谢谢姐姐们救命之恩,我是中了蜘蛛毒,如果你们要继续往山上潜入很快就能遇到那些巨大的蜘蛛了,务必小心。”他如此说道,希望能提供一些有用的警示作为回报。
诶丽卡歪头微笑:“不用你说我也很清楚啊。比起蜘蛛,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正要「往上潜入」的?”那是即将杀人灭口以绝后患盈盈笑意,蒙面纱上的双眼只剩下曝露寒光的弯弯细线了。
“因为你们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下水道臭气,衣服头发都湿漉漉,所以应该是刚从下水道出来一路向上。潜行是因为地上的尸体全部都是受到一击毙命的暗杀类攻击,应该跟外面的军队不是一码事。”说罢,男人对自己施展了治疗中伤法术,“我叫本内特,东境人,从劈云城的忏悔之墙越狱,途中不敌巨型蜘蛛,再次被捕。14级。”
“14级圣武士?”
“呃不……你们应该没听说过。家族四代单传的
1,「破谎者」,介于吟游诗人和游侠之间的高级职业,基本上属于奥术神术双施法者法术位较少,很多职业技能都是针对于搜索和侦探的。
2,「破谎者」,介于战士和圣武士之间的高级职业,职业技能主要都集中在守卫队和真实视觉方面,搜寻并抓捕逃犯。
3,「追迹者」,圣武士的变种职业,技能更多集中在搜寻蛛丝马迹和行踪方面。
4,「追迹者」,游侠的变种职业,技能更多集中在搜寻蛛丝马迹和行踪方面。
我为了需求一件事的真相从东境潜入至劈云城,但很显然这群牧师不喜欢四处打探消息的家伙。如果你们是冒险者公会的,能给我一封推荐信吗?”
“为什么猜我们是公会的?”
“您的画像……”他看向安妮特,“就挂在东境冒险者公会所在小镇的镇门口,人头价值百金的女强盗。既然不是真的强盗,那就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了吧。”
5,拒绝他的加入,等待其它稀有职业冒险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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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转移向姗汀。
我军化整为零遁入弥漫着灰烬烟尘的街巷内,导致大批火铳兵更换目标,当然首当其冲就是中路东境联合军。不仅如雨点般密集的铅弹从前方及左右三面环伺,而且最糟糕的是依兰德因为发现了冒险者们鬼鬼祟祟的在次子府邸附近,遂紧急调转马头横穿战场。目标直指左路,但中路的姗汀惊恐发现杀气满溢的依兰德如鬼神般直扑而来。
姗汀哪里知道依兰德其实是直奔左路,如临大敌,立刻指挥军队布阵应敌,全力以赴。
这个时代的重装骑兵依然是巅峰兵种,在几乎能够震撼大地的铁蹄之下,安有完骨。原本还在苦苦坚持的中路东境军队,在横冲直撞的重骑兵的冲击下,溃散,切成前后两截。
完全不是对手,也没有资格成为对手。之前依兰德没能全部消灭我军身后的友军,是只是因为不太能追得上,而现在直切中路军队腰眼轻松犹胜切黄油。
姗汀的处境虽雪上加霜,姑且还能够继续支撑下去。
依兰德为何如此愤怒呢?
冒险者的出现堪比火上浇油。在沙国偷袭、神秘德鲁伊施法、山城严重失火、大规模叛乱的基础上,区区平民居然还敢偷偷摸摸的打侯爵次子府邸的主意,简直是罪该万死!区区平民!这是王国秩序守护者最无法容忍的。
今日趁乱混入劈云城的冒险者共有三队。
「水月伴定」从下城区潜入,解放了焚尸坑附近的大量囚犯并以不同的路线上行,寻找黑炭同伴;「一线荣耀」缺少潜入技能,直接从正门中路披荆斩棘,走在堂堂的大道上于混乱战场中杀出一条血路,试图遵循古老传统一路杀至山顶以突破17级瓶颈;「长击晨空」昨天曾联合友队一起潜入熟悉环境,今天则趁乱再次潜入。依兰德远远就发现的,是「长击晨空」。
本次从右路横穿至中路偏左的疯狂行为,实际上符合依兰德的底层逻辑。平民企图刺杀侯爵家贵族次子,是绝不可饶恕的,重要等级优先于敌国入侵和东境叛乱。
随着依兰德精锐部队的远去,我军终于获得了最大限度的喘息之机。
阿丽莎击碎牢房锁链,推开门对里面高喊道:“想活命就拿起武器!”
牢房里一股脑冲出来几十个劈云城关押的走私犯和矮人。他们早就听到了战斗声,只等着趁乱逃狱呢。想要给家人偷运一袋苹果或者一只野鸡却失手被捕的平民,以及因为白天喝酒或者辱骂神职人员而不见天日的矮人,关押在山城城郊的这些囚犯仅仅是冰山一角。
岂料他们非但没有感激,反而还破口大骂。
“别碰我,肮脏的冒险者公会!我不会感谢一个专门走私贩卖亚人种和少女的犯罪集团!”
“你们跟劈云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夫有三个表哥都是被你们贩卖了!等老夫返回矮人城之后再找你们算账!”
“滚开!我不会听生吞活人的魔鬼会长的部下说任何事情!不用你们说我也会拿起武器杀出一条血路,但是为了我自己!”
“别碰我!该死的邪魔歪道!异教徒!”
众人愣在原地看着囚犯们骂骂咧咧的捡起武器纷纷逃远,好久才反应过来——在相对封闭的山城,高压统治权势遮天的神殿系统的掌握下,民众很难接触到正常物流以及正常信息情报,教皇怎么说民众就怎么信。别说是普通民众,即使对劈云城怨恨极深的囚犯也觉得两边都不是好东西。
派拉蒙举盾挡住一颗流弹,回头说道:“我一直在想,劈云城是如何短时间大规模征兵的,原来是洗脑宣讲加情报隔绝。”
“虽然不建议……”玛格丽特指望牢房深处说道,“里面关押着恶魔,要不要放出来搅乱局势?”
几人面面相觑,很快达成共识——派拉蒙、玛格丽特、阿丽莎、朱丽安都是或保守或谨慎的性格——呐,算了,怪危险的。于是他们贴着城边继续前进。
性格稳重的,不知不知的就在化整为零之际走到了较安全的右侧。换言之,其它路线的人也有些物以类聚。
比如此刻的雷蒙德等人。
同样是砸开门锁,雷蒙德看着刚刚攻占的耳堂,同样用征询的语气问身边的其他人:“深处应该有金库,要不要顺便……?”
“当然!”买妍和菲艾尔汀异口同声抢答道,“打仗的每一件事都需要钱啊!”
迅速干掉落单的敌人,
迅速闯进金库,
迅速联系宅法师开传送法阵,带人搬运金银财宝。心满意足的看着工人们手忙脚乱的一车车推运金灿灿的财宝。
“目测有二十多万?”
“现在金冠银器的售价不稳啊,如果走咱们的黑街路线到沙国附近交易,也许能有三十多万。”
“真不错,真不错。其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快走吧,但愿老弟不会等急了。”
另一方面,走绕行路线的几人渐渐发现敌方进攻压力骤降,这才确认依兰德精锐重骑兵队已经横插到别的地方了。如果硬要说人以群分的话,最浪的这几个人干脆继续向山下走,与跟在后面只剩半数的东境友军汇合,共同行动。
“她昏倒了吗?”
“她在专心施法控制漫天飞舞的活化火铳。”
“幸好她皮肤坚硬,连铅弹都不怕。不知道魔像炮顶不顶得住。”
“……什么炮?”
魔像炮——劈云城聚集了众多矮人工匠,最终仅成功打造了三座巨大的超级牛逼的重型火炮。这玩意只有一个作用,击毁钢铁魔像。历史上劈云城曾经受到了二十多具大型钢铁魔像的进攻,本身就坚硬再加上奥术加持,战无不胜坚不可摧,所向披靡,再次证明了有钱就能摧枯拉朽的真谛。为避免惨剧重演,劈云城三条路线各有一座魔像炮。
这玩意口径两米,各配备一颗精金外壳里面填铅,和无数颗钢铁的实心炮弹。两米啊,快赶上投石机了。历史上那次魔像攻城之所以能成功,第一就是劈云城高级战士少,第二就是山上很难对山下使用投石机,角度太低了。所以如今煞费苦心用巨型火炮替代。
即使五米钢铁魔像也撑不住正中一发,更何况是蒸汽坦克。仅有拳头厚度的钢板装甲直接被巨大的质量再加上巨大的冲击力,撞成了碎纸屑。就特么一炮。
通常情况下,炮弹这么沉不可能射的远,但现在是从高往低射击,一切皆有可能。
太扎眼了。
轰隆隆的机械声,到处都是黑烟只有这里和一道白雾,还有个天使在闪闪发光,魔像炮射不中才有鬼。
买妍也对蒸汽坦克认识不足,化整为零的战术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费坦克。在失去了其它目标的情况下,炮兵只剩下瞄准坦克这一件事了。
群里开始了战况通报,坦克报废了,先头部队推进严重受阻。因为蒸汽锅炉爆炸,坦克兵们也不同程度伤亡。
一,重新集结,与后方汇合成大部队以增加推进突破力。
二,舍弃成为诱饵的先头部队,他们被消灭概率小,继续前进概率也小。保持化整为零战术不变,其他人先走。
三,启用女牧师间谍
四,气球狙击依兰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