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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头的赛尔提与吟游诗人出身的高级间谍用话术交锋当众对质，胜算几何。何必费力呢——被逼上绝路的赛尔提并高高扬起了匕首，对热气球发出了狙击信号。

    是时候狙击也是时候亮出所有底牌了，否则婚礼现场路线眼看就要全灭。

    匕首缓缓落下，直至教皇。

    烈日当空，阳光反射在匕首令热气球不会错失信号，现场包括瓦尔在内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这一举动的意义。

    瓦尔一边紧锁着眉头一边却轻扬着嘴角，皱眉因为雄狮即将失去了许多羊群，颇为可惜，轻视则因为不过是一群羊罢了。她对于即将到来的大口径狙击炮，毫无预知。

    以赛尔提的头脑是不会想到的，但全都写在了作战计划里——瓦尔可能会躲开狙击，而且概率还很高。作为20级的顶级高手，一切皆有可能。狙击依兰德是白日做梦，因为有宝剑预警，狙击瓦尔也是有可能失败的，具体包括三种可能性：

    第一，声音传递速度比子弹更快，当距离以千米为单位时，这个时间差足够让任何20级高手歪头闪避；第二，禁魔力场不是禁止所有法术，有些特殊的无须施法的法术效果则依然能够起效，包括含魔法效果的治疗瓶，包括体内是魔像核心的赛尔提本人，尤其是无须施法就可以起效的神圣力量，比如，预知、占卜等。瓦尔很可能会得到直接来自女神的预警；第三，异能、心灵能力和通灵等超自然能力也无法禁止。瓦尔三个隐患皆有。

    作战计划是：赛尔提必须协助狙击，转移瓦尔的注意力或者干脆擒住瓦尔阻止她闪避……显然后者是难以实现的。

    热气球上的巴弄赫玛已经瞄准了瓦尔的脑袋，这颗枪弹几乎跟人头一样大，命中必死，甚至来不及治疗。很快，瓦尔将后悔亲自走进禁魔力场之内，周围没有任何牧师能够对她施展「生命之息」进行紧急复活，等到变成无头尸体被搬出力场早就迟了。

    只要能中，就是赢！

    “解不开！绑得太紧了！”

    “那就统统砍断！”

    几名圣武士从大神殿内上了二楼，在楼栏窗边附近正在尝试砍断布条。为了大贵族的颜面，这场婚礼连布条都是用的质量最好的，很结实。

    布条逐一切断并散落，在风中凌乱飞舞。

    赛尔提没等彻底失去立足之地就主动跳了下去。只见她扭转身体凌空旋转，接连四脚将蹲守在落脚点的圣武士们纷纷踢开，然后踩着厚重肩甲不断灵活地跳跃闪躲。敏捷太高，很难抓住，就算偶尔被揪住了裙边也会因为力量太高而强行挣脱。人群之中已经不见了露茜夏的身影。别无选择，赛尔提只能直奔假会长而去。

    因为假会长、大主教和瓦尔都在演讲台的同一方向，所以圣武士们纷纷争先恐后的去守护两位大人物，反而令真正的目标失去保护。赛尔提的左手将假会长挥出来的直拳反拧到背后，右手以匕首抵住了假会长的咽喉。成功挟持。

    当然最优解是挟持瓦尔，其次是挟持大主教，但孤军奋战的赛尔提光是活下去就十分艰难了，能挟持假会长已是力所能及的最佳结果。

    挟持这个假货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吸引瓦尔的注意力，避免她：第一，在周围嘈杂的枪炮声中准确判断出来自天空的特殊爆炸声；第二，将注意力放在占卜、预知或祈求生命女神的神圣警示；第三，没空使用异能。此时的赛尔提还不知道瓦尔的异能是什么。

    现场陷入更加混乱的局面。一大堆人保护着大主教和教皇，一大堆人包围着赛尔提和假会长但围而不攻，一大堆人阻拦推搡着东境贵族们，双方矛盾始终保持在彻底爆发临界点。山下火势的热气已经彻底传达到山顶，受蒸腾效果影响山顶比起火的位置更要燥热异常，烟尘弥漫，呼吸不畅。看起来，过不了多久山顶就会变得浓烟遮天无法视物了。

    圣武士和武僧，在物理近战方面有着不小的差距。虽然赛尔提等级不够高而且不是严格的武僧，但依然足够在敌人重重包围之中左突右闪，争取时间。如果没有匕首，战况可能会糟糕到无法勉强坚持。

    假会长临危不惧，高声喊道：“既然没有人能够证明我是假货，我将继续忏悔罪孽！我的第四大罪名是「懒惰」！”

    “住口！”赛尔提将假会长的脖颈割出一道鲜血。

    没意义。

    假会长清楚他是人质，不会被轻易杀死，而且就算杀死也会被牧师们复活。他现在究竟是要老老实实闭嘴求得敌人饶命，还是听话继续高声忏悔赢得教皇的信赖，再明显不过了。他在赛尔提的手中如狂风中的树枝般凄惨摇晃，肩膀早已脱臼，依然忍着剧以过人的坚定意志继续喊道：“我很少执行自己的工作职责！将公会业务抛于部下，然后每日慵懒闲逛虚度光阴。我不在乎公会之外是否发生战争，不在乎王城甚至国王陛下是否受难受苦，不在乎领地百姓的诉求与艰辛，视自己肩负的职责为粪土！”

    余光中，竟然真的有两位贵族听信胡说八道动摇了，趁乱逃离婚礼现场。

    “住口！住口！住口啊！”赛尔提痛苦的发现，自己竟然阻止不了一个满口胡说的骗徒的嘴巴，竟然是如此的无能。

    毫无办法。

    哦对了！

    赛尔提灵机一动，割掉了假会长的舌头。准确来说是把匕首插进嘴里搅了搅。

    假会长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立刻趁着匕首离开咽喉开始奋力挣脱！

    挣脱了半天却因为力气差距太大而徒劳的重新被擒，满嘴鲜血……这下可疼坏了，疼得全身都在发抖。

    赛尔提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双手都擒着假会长，而那些圣武士又不是特别在乎人质的生死……死了能复活啊，所以略有所忌惮的时不时进行攻击。他们砍得赛尔提胳膊、后背全是血，将破破烂烂的礼服长裙染红。

    寡不敌众，浑身是伤。

    尽管塞尔提的物理输出远高于圣武士们，但双手占用；尽管她的力量也比圣武士们高出许多，但很难推开身披重甲的人墙；尽管她有慢速自愈的能力，但速度赶不上混乱战况的发展。

    只见在人群之中她独自一人颇显悲壮的奋力搏杀，逐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动静贵族，外围维持秩序的圣武士们，以及瓦尔。瓦尔一动不动的盯着赛尔提，正在想还需要多久才能拿下这个宵小之徒。随即，天空中遥远之处传来了一声黑火药爆炸声。

    即使是巨响，但由于距离较远而且附近到处都是炮火连绵，瓦尔稍微抬头扫了一眼，就又重新盯着赛尔提看了。基于人类喜欢看热闹的本质，也基于她长期保持着研究者的心态，直觉的意识到这个武僧看起来不是普通的人体构造，被深深的吸引。

    成功了，赛尔提成功的吸引了瓦尔的注意力，使后者没有产生任何神圣预知，没有产生偷袭警惕，没有来回乱走乱晃。热气球上巴弄赫玛射击的非常精准，而目标也乖乖的配合着，没有移动。

    所以，即使是礼裙被鲜血染红，也是值得的。

    赛尔提忍不住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瓦尔皱起眉头察觉到事情好像哪里不太妙，来不及反应，太阳穴就被一枪击中。

    “中了！”

    真的正中了目标！

    赛尔提兴奋的跳了起来。随着比脑袋稍微小一点的巨大炮弹轰然命中瓦尔的脑袋，巨大的声响，令婚礼现场的所有人的停止动作。他们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瓦尔被一颗炮弹击中了脑袋，然后整个人都横飞出去，如同布娃娃般在狂风中无力旋转。

    赛尔提突然感觉大事不妙。按理说，中了巴弄赫玛一枪的人，连脑袋都会粉碎无踪，但瓦尔却尸首完整的横飞出去。尽管一切发生的太快看不清，但脑袋绝对还在，没有碎。

    要死，狙击计划失败了！——赛尔提瞬间作出如此判断，立刻踩着圣武士的肩膀纵身高高跳起，揪住被隔断的布条如藤蔓般悠荡，再凭借自下而上烈火助势的强风跳的更高，被风吹到了三四层楼的位置，一手挟持着假会长一手扒着建筑物的边缘。“完蛋了，最后的计划也……怎么办啊。”

    绝望压倒了赛尔提的心。

    虽然成功命中，但还是失败了。

    大主教惊恐万分的抱起瓦尔，大声喊道：“教皇！教皇冕下啊！快来人，快！把教皇冕下送离禁魔力场进行紧急抢救！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快啊！”

    从上而下看去，赛尔提发现瓦尔连自己的颅骨都改造成了精金，巨大的冲击力对大脑造成了重创，能看到瓦尔七窍流血昏迷不醒，但精金颅骨却连个轻微凹陷都没有。如果放着不管，瓦尔迟早会因内伤而死，但只要搬离禁魔力场就能立刻获救。根据之前瓦尔的一来一回，从大神殿内部的路线离开力场，并不需要走多远。

    婚礼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再也没有人关心扒在三四层楼高的墙壁外缘的赛尔提如何了。

    狙击失败了，但又好像没有完全失败。

    而且赛尔提感觉自己的头脑变得越来越清晰灵活，很多机智的、非常规的想法不断涌现出来，而且反应飞快。似乎是长时间挟持假会长，因身体接触，缓慢的吸收了后者的属性。这个能力从最初就有但因为效率低下所以从未在实战中实用过。

    智力属性的增加，太及时了。赛尔提暗自祈祷，自己最后的，最关键的一次判断不会出错。

    A，决定继续向上攀爬，逃向大神殿屋顶。

    B，跳下去对瓦尔补刀，注意，此时瓦尔被同伴重重包围保护。

    C，对东境贵族们喊话，采取与假会长类似但截然相反的话术煽动。

    D，对大主教喊话，进行谈判，尝试达成和解协约。在众多证人在场的情况下，对方守约是有可能的。注意，不存在假意和解却趁机偷袭的可能性。

    E，向下，从二楼窗栏闯入大神殿内部。避开箭雨，并干扰瓦尔的护送行动。

    F，给热气球发信号，继续射击。预计能在人们将瓦尔搬进神殿内部之前再开两至三枪。

    G，翻墙逃离婚礼现场，利用魂武能力快速击杀圣武士，然后找地方更换制服，重新混进大神殿。这需要非常多的时间，此期间婚礼现场肯定就完全失控了。

    H，启用女牧师间谍。

    ·

    获救男子本内特表示自己的职业是四代单传的「追迹者」，游侠的变种职业，所以会施展治疗术，但比起战斗能力，他的训练更集中在搜寻蛛丝马迹和行踪方面。

    “或许你们不会相信，但我有个疯狂而大胆的假设。王国最近四处爆发各种危机，我怀疑是有某个神秘组织在暗中实现他们的大手笔。没有证据，完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来印证我的假设，直到圣女巡礼时短暂失踪。”

    “当时我就在巡礼现场聆听演讲。那些圣武士惊慌焦急的神情绝对真实，虽然很快找回了圣女，但我有证据怀疑找回的是某个掉包的假货。从圣武士们安心下来的神情来推测，假货不是他们准备的，而是第三方。我坚信，一定是假设中的神秘组织为了引发更大的骚乱，拐走圣女并用假货顶替。这是我获得第一个线索，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于是我想办法潜入了劈云城。最初，我仗着自己也会治疗术也会剑术而顺利假扮圣武士，但他们对信仰不同的人太敏感了，没多久还是败露被捕了。”

    “你们很强，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我可以提供帮助，然后顺便重回上层继续搜索。我很路熟，我会有用的。”本内特如此恳切的申请。

    “有用个屁，游侠连蜘蛛都无法驯服也躲不掉。我也路熟，你回家吧。”诶丽卡拒绝了。现在的潜入和营救行动，追迹专精的特殊职业能起到什么作用？

    本内特根本不在乎是否被拒绝，默默的跟在了三女后面不远处。

    诶丽卡歪头示意，要不然打昏他吧，挺碍事的；梅拉尼觉得敌人的敌人应该不会造成威胁，也确实感受不到敌意；安妮特决定别管他，迟一些就会再次被蜘蛛吓跑的。所以三女便由着本内特远远的跟在后面。

    掀开头顶隔板，沿着通风孔道爬行，进入只能蹲着前进的建筑基底层。这里是劈云城数百年来房上建房不断改造遗留下的旧民用建筑遗址，位于新房地板下的狭窄空间，四通八达，遍布蛛网和老鼠。如果没有诶丽卡在，大概率会迷路的。

    径直抵达目的地，掀开地板，进入明亮宽敞的空间。映入眼帘的是冒险者私队，正围着一名受擒的平明女性。

    “这里就是血色的秘密金库附近了，看来，私队他们已经逮到了血色的线人。”诶丽卡如此笑道。

    运气超好，冒险者私队竟然真的蹲守到了前来金库的血色下层成员。一名非常漂亮，面相温柔且极具风情的女性，约莫近三十岁。因为遭到私队伏击时进行了激烈抵抗，推测为精锐法师7级。

    血色天罚者雇佣这么弱的下层成员，并委以重任，真的不要紧吗？

    私队队长是这样解释的：“我们刚才进行了简单的审讯，虽然没有得到任何有关血色天罚者以及劈云城的信息，但却入手一些貌似无关正事却非常值得注意的情报。这个女人，曾经是古城的平民，再往前推是王城的，现在则是劈云城的正式领民。”

    “她就是曾经受到瓦尔指使，陷害冒险者公会初代会长的那个女人。公开案情记录上有写，初代会长层谋杀了两名平民，并侮辱了一名女性。这个女性，就是那个自称被侮辱的受害者。她是瓦尔一系的下级成员，从王城受命，前往古城犯案，事发之后躲到劈云城。大概是这样的流程。”

    也就是瓦尔旗下的某个一次性弃子。可能是事后被血色回收，当做了打入瓦尔系统内部的间谍。从记录上显示，当初陷害初代时这个女性还完全没有任何战斗能力施法能力。这些年已经训练到7级了，属于常理之中庸才能达到的较快速度。

    梅拉尼有种感觉，这女人或许是血色想要引发初代的同伴们与五巨头之间发生激烈冲突的一枚棋子，而且计划已经在逐步推进之中。比如迟些煽动初代的同伴，趁机击杀瓦尔，或者趁机扰乱斯瓦耐的成神仪式。企图渔翁得利是血色常做的事情。

    一个突破性的意外收获。

    “把人和财宝全都带回去，明天我们会好好的审讯她，榨干她脑袋里有关血色天罚者和复活初代会长的每一滴有价值的情报。现在不是时候。”安妮特说罢与梅拉尼、诶丽卡继续抓紧赶路，只有拯救会长是最重要的。

    本内特对缉捕的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继续跟随三女前进。他在后面高喊道：“小心一点！前面就是蜘蛛巢穴了，没有人可以平安无事的穿越那里，让我帮忙吧！”

    远在在劈云城建城之前，山里四通八达的洞穴就早已被各种魔物所盘踞，至今仍有巨型蜘蛛等少量魔物。如无尽网络般的洞穴密布着一层层阴冷雪白的蛛网，有一些随手拨开就能驱散，有些一碰就会将整个人都黏住，仍非常新鲜强力，令入侵者难以区分。这里的巨型蜘蛛以女王蛛为首，盘踞这大大小小三四代上百只蜘蛛，进来鸟吃鸟进来人吃人，凶猛无比。其实本内特并不是废物，若换成别人穿越这里恐怕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梅拉尼双眼一瞪，令所有蜘蛛全部退却。

    顺着混沌洞穴攀爬，来到了人工开凿的巨大峭壁附近。整个峭壁高百余米，垂直且光滑，人类不可能攀爬，鸟类也无法再峭壁狂风中靠近。在峭壁上均匀分布着无数的窗口般的洞穴，里面全都是劈云城关押的各种各样的犯人，只要稍微有点价值就会关押至此。本内特也不是沿着峭壁攀爬下来越狱的，而是从欺骗守卫从门口离开，沿着走廊乔装逃生。

    本内特高声提醒道：“人类是不可能攀爬或飞着闯越这座名为「忏悔之墙」的绝壁监狱，不可能的。让我帮忙吧！”

    梅拉尼抱着两女在墙壁上行走，蛛行是吸血鬼的基本能力呢。

    本内特探着脑袋向上望去，怔在原地，高喊道：“等、等一下，也带上我吧！再往前就是教皇祭坛了，重兵把守，并且途中还有一个魔法陷阱名为「魔王断头台」！是一柄隐藏的神秘巨大闸刀，没人了解它的底细，我也只见过它启动过一次！任何未经许可的人类以及邪魔经过那附近走廊都会被一切为二，触发敏锐，锋利无比！让我帮忙吧！”

    梅拉尼向安妮特投去征询的目光，诶丽卡则对安妮特摇头表示不需要一个陌生人的帮助，没准反而还会妨碍原本顺利的计划。

    1，带上本内特。

    2，让他回去。

    3，启用女牧师间谍，放本内特从监狱内部潜入，并解除闸刀陷阱。

    距离你的位置已经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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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决定舍弃成为诱饵的先头部队，继续分开前进。

    即使无敌的蒸汽坦克被击成了废铁碎片，担心安琪和莫亚什的安危也是多余的。她们有奥法骑士契尔娜的从旁协助，不同程度负伤但没有牺牲的十名坦克兵使用原型实验武器进行抵抗，还有两名精锐牧师兵跟随，即使深陷敌阵，即使难以继续推进，即使遭受重重包围，也远比此刻被束缚在禁魔力场仪式中心地带的你的风险要小。

    坏消息是整座山城火势越来越猛烈，山脚的漫天大火已几乎攀升到了山腰高度，而山腰附近则火上加火，不仅令人感觉稍微张开一点嘴巴，牙齿就会烘干成鹅卵石，而且鼻腔和肺部深处灼热疼痛。换句话说，已经严重到了足以威胁人类生命的程度。

    好消息则是，浓烟降低了可视距离仅约十米，劈云城的数万火枪兵失去了用武之地，魔像巨炮也无法使用。这对我方来说是影响不大的，我方的战斗方式以魔法、近战和短筒火铳为主，不需要那么远的视距。

    热气球上方的几人焦急万分，计划赶不上变化，本以为她们能够依靠狙击炮在战场上发挥巨大的战术优势，于万千敌阵之中直取敌将首级，如今却浓烟密布，连巴弄赫玛远超人类的绝佳视力也无济于事了。

    “现在怎么办？这浓烟恐怕半天甚至两三天也不会消散了，大家都在拼命，难道我们就这样在半空中傻等着？”

    “计划里没有预料到劈云城会引发如此规模的大火啊！”

    “难道我们要等到会长大人获救之后才开始行动吗？这是慢吞吞的热气球，不是马车。”

    谁能料到，进攻方求速，防守方求稳，都没有动机和余裕放火，却冒出了第三势力横插一脚。这场火，尤其是规模如此夸张的大型山火完全在作战计划预料之外。巴弄赫玛在心灵联结的群里问了几声，却谁也拿不出主意，她只能自己作出决定。

    一、巴弄赫玛完全失去了主意，她因为关键时刻狙击失手而导致瞳孔放大、全身暴汗、肌肉僵硬、脑海一片空白。她盯着自己双手的汗，已经不再处于能够胜任狙击重任的状态，希望原地等待新的指示。

    二、艾尔洛建议热气球向右侧靠近，更高风险更佳视野。所有狙击只瞄准我方同伴的光亮术发出的光点位置，典型的「向我开炮」战术。至于如何将敌方首领巧妙引导至热气球和光亮术之间的位置，就看个人机智了。

    三、白乃莎向左侧靠近，更高风险更佳视野，而且可以更方便掩护冒险者小队。因为最初的火势是从右侧发出的，所以左侧会稍微弱些。但是会远离我方主力部队，鞭长莫及。

    安琪、莫亚什的先头部队身陷战场泥潭，冲在第二靠前则是雷蒙德的小队……他们惊讶的发现，一股浓烟之后，竟然站着劈云城副主教。

    他亲自率领部队进行阻击，正站在一人高的山坡矮墙头，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周围的部队。

    当雷蒙德与副主教彼四目相对时，距离不超过二十米，

    副主教原则是不负责带兵的，雷蒙德很少遇见行政主管官员、神职官员亲临战场，对此始料不及，还以为看错了。副主教则万万没想到有敌军在小巷子里转来转去，竟然已经靠近山顶大神殿如此之近的位置。听声音，他还以为战斗远在半山腰往上一点，也就是蒸汽坦克报废的位置。

    双方都傻在原地。

    “雷老哥？多年不见啊。”副主教立刻转身伸手去抓盾牌。

    “上次见面，大家还是在酒桌上谈笑风生呢。”雷蒙德掏出短筒火铳，抬手就是一枪，瞄的头部，打在了盾牌上。

    敌方副首领！杀掉他就胜了一半了！——两人兴奋的异口同声的如此叫嚷，双方战斗随即爆发！强硬的正面的不予余力的短兵相接，刀刀入骨血肉横飞。菲艾尔汀在构装盾卫的保护下冲进敌人群中身影朦胧左右挥舞着举剑，雷蒙德和买妍一战一法、一前一后抵挡着十几名敌人的冲锋。

    在敌人拥有大量牧师的情况下，这支小队等同于彻底陷入了战场泥潭，恐怕是指望不上能够及时营救你了。

    战况变得愈加胶着，但不仅限于我方，敌方也是。依兰德怒气冲冠的杀向左路的次子府邸，却已然不见冒险者们的踪影。浓烟弥漫，根本找不到躲起来逃走的宵小之徒。

    依兰德惊呼上当了这不是经典的调虎离山吗！待他再回头望去，原本还能够从右路一眼望到左路，如今却连中路的姗汀都看不见了。他的超自然视力对这种自然浓烟也毫无办法。失去了公会部队的踪影，失去了冒险者的踪影，失去了姗汀的踪影，并且甚至失去了山顶大神殿上有关瓦尔的任何消息。虽然通常来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愿如此。

    依兰德看到从山下冲上来的沙国军队，不得不正面迎战，但他此刻明明还有更加要紧的事情需要优先处理才对，却被敌军纠缠住，陷入泥潭。

    在右路的更右路，派拉蒙凭借连雷蒙德也惊诧的过人天赋，直觉的避开了多处危险，以最小的战斗最稳的行进路线，持续向前推进。一路上只有零散的小敌人，不成气候。他们距离大神殿已经不远了，陆陆续续能够看到落单的东境贵族慌不择路的迎面逃过来。

    也从他们嘴里得知了禁魔力场内的大致情形……不太妙啊。

    消息在心灵联结群里传达，引发所有人的焦虑和急躁。距离最远的赤提拉提等人汇合友军残部，必须做出明智的决策，否则将无法及时抵达山顶大神殿。

    甲，与雷蒙德汇合。

    乙，于安琪汇合。

    丙，沿着帕拉蒙的路线前进。

    丁，启用女牧师间谍。

    心灵联结群里三令五申一定要保持安静，若非有重要事项，不可以随意发言。至今为止大家都在遵守着规则，不曾有人因个人原因随便发言。

    第一个例外出现了：

    “……鼻子被浓烟……我迷路了，周围全是敌人……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可可可怜巴巴的声音从群里突兀的冒了出来。她的鼻子太灵敏了，最初还紧跟着雷蒙德一行人，但很快就被烟呛的无法睁眼无法呼吸，迅速脱队，被困在不知道哪里的地方。

    起火这么久，都没有任何人发现丢了一条乖狗狗吗？

    ……真的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