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首,白莲菩萨最后一枚莲子降世了。”
西域灵鹫山,乃是天下佛门共尊的圣地,更是传说中的绝顶高手佛陀的道场。
日日夜夜,灵鹫山山顶都会有金光闪烁,照耀佛国当中的无数僧侣百姓。诵经之声未曾有一刻停歇,永恒般的佛门道韵已经在这千万的土地上存在了不知多久。
不过那菩提树下顿悟的佛陀,上一次讲经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久久不曾在人前显圣。
灵鹫山声明,佛陀在参悟大智慧,以大毅力在闭死关。一应事务,被交与了几位佛祖与菩萨。
此时,在灵鹫山山顶的大雷音寺内,通显罗汉进入灵明殿,向坐在首座的大智慧灵光菩萨汇报着昨日得来的讯息。
大智慧灵光菩萨为佛陀手下智慧第一,作为佛陀闭关后为佛国信众传经授法的存在,称为经首。
同时也兼任着灵山佛门一应日常的管理,入主灵明殿。
至于通显罗汉,则是灵光菩萨之下,负责管理佛门内外讯息,拥有道门占卜与术士观星一般的神通。
“看来你终于没有时间了。去请玄空罗汉、泼法金刚,带上僧众迎白莲菩萨回归灵山。”
身后的光烛不停地闪烁,面含微笑的菩萨捏起一粒莲子看了一看,随后对眼前的罗汉吩咐道。
“谨遵法旨。”
通显罗汉得到灵光菩萨的回复之后退出了灵明殿。
白莲菩萨在千年之前从灵山消失?
虽然通显罗汉并不知道其中原因,但是各位佛祖、菩萨对于找回菩萨化身的十二枚莲子,让白莲菩萨重新回归,都十分重视。
只不过虽然到今日,白莲菩萨十二颗莲子化身都已经现世,但灵鹫山仅得其九。若是减去这新出现的一枚,也仍有两枚在出现以后不久销声匿迹。
那两次,几位菩萨罕见的犯了嗔戒。
通显罗汉也不敢怠慢,立刻通知了玄空罗汉与泼法金刚,请他们明日出使大梁,带回菩萨莲子化身。
此刻的长安,回到家后的陈刘正准备着早饭。
豆浆油条是从街上买来的,至于那一碟精盐和白砂糖,是他刚实验做出来的。
他本来想着要不要靠这种东西狠狠赚上一笔,但想来想去,如果他私卖盐和糖,或许能赚得盆满钵满,但下一刻刑部和大理寺也会叩开他家的大门。
只好暂时搁置这种计划,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操作一下。
昨夜,他和姜沅回到家里,很晚才睡。
陈刘早早醒了,但姜沅却还睡着。
或许从被卖到醉梦楼开始,她就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
在醉梦楼的每一日,都是早早的起来,被老鸨子责骂,随后准备着被有钱的老爷选上床帷,陪酒陪笑,从黑夜至白日。
他们提上裤子,拍拍屁股走人。
至于她,则得来几个被看不起的臭钱,还片文拿不到自己手里。
他们昨夜促膝长谈,大概就是陈刘听着姜沅说着话,听她倾诉。
虽然后面变得无比暧昧,姜沅也大有一种任他推倒的准备,但陈刘坚守九品武夫的无奈操守,只能让下半身有一点淡淡的忧伤。
“姜沅,该起床啦,吃饭了。”
红彤彤的朝阳射进姜沅自己的房间,她有了慵懒起床的自由。
当她推开门出来,看见披着围裙,摆着早饭的陈刘,感觉到了一种尤为别样的感觉。
不属于她的太阳好像照进了她的生活。
只不过……
“去洗漱一下,然后……然后,换个衣服……”
本来陈刘是打算唤她吃饭的,可不知道姜沅是不是太习惯了,陈刘也没有想到。
她穿着薄薄的轻纱就出来了。
朦胧的红色纱衣引出些反应。
……
“大早上了。怎么感觉你的气血格外躁动?怎么还出鼻血了?”
约定一起来吃饭的白九看着鼻子里插着纸巾的陈刘,有些疑惑。哪有大早上飙血的?
陈刘顾左右而言他,姜沅则低着头,有些羞怯,默默吃饭。
“好像说今天是会试出成绩的日子?”
陈刘不打算纠结在这个事情上,免得又多一个人觉得自己不行。
他把话题引到了这段时间最重要的一个事情,会试大考的结果。
虽然因为被困在打杆处,他没有参加会试,但心里还是对这场科举大考有很大的兴趣的。
“嗯。本来是还需要一些时间的,但据说内阁已经吵了几天了,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太子爷责令文渊阁、国子监日夜审卷。现在太子爷已经得到名单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中午应该就会放榜了。”
白九吃着不要钱的早饭,心里很是惬意。
听陈刘介绍,还沾了点白色的调味料。
盐和糖,白九都吃过,虽然不至于有七师姐那样的精通,但吃的东西,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钦天监虽然和皇室关系微妙,但一般番邦上供的礼品,也会送到钦天监一份的。
更别说钦天监自己本身就钻研此道了。
可这么精致的盐和糖,平日里却没有尝到过。
这并非是口味上的差别,而是纯度上的差异。
“这糖?”
“刚做的,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带回去一些。”
陈刘今日听到会试要放榜,就觉得很是奇怪。
本来会试考试开始到放榜,应该能有二十多日的时间,缩减到这几天,实在让人感到怪异。
听了白九的解释,陈刘才知道原因。
那糖、盐,白九问起来,他也就随口答应着。
他做了不少,既然买卖显然不行,就只能作礼物送人了。
“不知道这届的会元是哪一位?”
此刻,在皇城内阁当中。
李晚已经和内阁、六部的诸位大臣商讨了几日。
户、吏、兵、刑、礼、工六部,所辖的各个领域,在那几张稿纸上,都有着很实质的政策指导。
虽然并不是所有的策略都被人认可,甚至有些话语被几位大臣批驳得体无完肤,但总体上,这些稿纸上的文字,却没有任何人可以轻视。
在太子爷的主持下,所有的主官都将这些策略战略进行适当的修正之后,打算推入实践。
“太子爷,这是礼部呈上来的会试取仕的名单。”
这几日的辛劳,即使是这位太子爷也有些精神不振,但心里却是兴奋异常。
毕竟在他监国期间,若能推动大梁国力振兴,他真正坐上那个位置的资本就越重。
刚他遣散了也劳累几日的官员们,更送走了在内阁会议上也有了精神的首辅老爷子。
现在听到有礼部的官员送来了会试大考的取仕结果,虽然有些昏睡,也还是让他把折子递了上来。
名单上的名字,大体上没有出乎原本国子监递上来的预测单子。
虽然有几匹黑马脱颖而出,但总的没有什么太多的差别。
李晚只稍稍审查一番,就打算盖上大印、朱批之后递下去给内阁、礼部走程序。
“呈下去吧。”
“喏。”
礼部官员正打算拿着折子出门,却又被李晚叫了回来。
他犹豫一番以后,对下面说道:
“名单之外,设个副榜,将萧元的名字提上去。他的名字不入取仕的单子,但准许入殿试。”
李晚又让礼部将答卷当中的诗词贴出去,供天下学子欣赏。
至于其他的,等些日子。
瞒虽然不可能永久瞒下去,但等大梁将这些合适的部分推进之后再讲。
……
会试放榜的日子,往往是天下杏花大盛的时节,所以会试的榜单又称为“杏榜”。
中午时分,虽然不知道为何放榜的日子提早了这么多,但众位学子急切的心情却没有半点差别。
他们等在国子监、礼部大堂与各处设置的公布榜文的地方,呼吸急促。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无论家里是否为绅贵、官宦,所有都期待着在会试与之后的殿试当中一枝独秀,出人头地。
当榜文出现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盯着张榜的官员。
“大科放榜!”
榜文贴上去的瞬间,所有人都扑了过去,只希望能从名单里找到自己的名字。
结果当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高喊着“我中了”冲出人群去,有的人掩面而泣,知天命的年岁却只能遗憾退场。
人群后默默经过的陈刘表示热闹是他们的,自己什么也没有。
他发现人实在太多,也就不愿意去拥挤的人群里看榜单,又默默地离开了。
会试第一名的会元是江南的一名名叫柳荀的学子,年三十岁的举人。
五十少进士,会试的会元只要殿试正常发挥,必然能得到不错的结果。进士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囊中之物。
柳荀三十岁,显然是极富学识,通古博今,天赋异禀的存在。
可众人注意到的却是副榜当中的一个名字。
“副榜?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会试多了一个副榜?还只有一个名字?”
“萧元,这个名字好熟悉。”
“那不是之前搅的满城风雨的青阳解元?他不是没有来吗?怎么还有他的名字?”
“榜单上还附录了他的一首诗……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这诗……”
未曾离开的人都在讨论着这个名叫萧元的神秘存在。
在人群后面的柳荀,本来见到自己名字高居会元,打算接受众人的称赞、追捧与巴结。
此时却像一个普通路人一般,无人问津,甚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