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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3章 原来不是为了咱
    那衙役不争不抢,竟还让出了道儿。

    “就知道你们不是善茬,有本事你就打,看看你的铳子快,还是架在你爷爷脖子上的刀快。”

    不说两人控制着老朱,就是仅仅只有一人,朱允熥都不敢赌。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赌赢了啥都不说了,要是赌输伤了老朱那可就不好了。

    朱允熥不再辩驳,想都没想把火铳掏在食指上转了一圈,之后毫不拖泥带水地抬手扔了出去。

    眼瞧朱允熥没了趁手的家伙,再加上又真不敢反抗。

    随即飞起一脚把朱允熥踹倒在地,以报之前被朱允熥踢过的那一脚。

    不过,只是报仇之后仍不罢休,左一脚右一脚,接连不断的冲朱允熥踢去。

    朱允熥护着脑袋,一声都没吭。

    “允熥!”

    “咱”

    老朱这下更急了,两把刀都压不住。

    只是话刚说一半,吴学礼便冲破层层阻碍率先跑了过来。

    “朱腾哥!”

    之后,是孔径。

    最后,还跟着之前领头的那读书人。

    “学堂也不是办桉的地方,差爷还是把他们带回衙里处置吧。”

    领头那读书人,在孔家怕也是个有点儿脸面的。

    有他说话,领头衙役倒也没再坚持。

    “先生说的对。”

    “小人这就带他们回衙。”

    他们只是个巡街的,一旦移交进衙里,那就容不得他再做主了。

    县衙距这学堂又近,回去又用不了多长时间,他要想出口气只能是在这儿了。

    而领头那读书人,之所以迟迟不说话,怕就是为给那衙役创造时间。

    要不是吴学礼站出来的及时,朱允熥要不还得继续再挨打,要不就只能是公开他们的身份了。

    随着领头衙役一声命令,那些衙役便准备把虎威营军卒,连同老朱和朱允熥在内集合在一块带走了。

    而就要有衙役靠近朱允熥时,却被朱允熥给言辞拒绝了。

    “滚开!”

    “我自己能起来。”

    朱允熥手掌撑着地,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终于龇牙咧嘴地爬了起来。

    “快走!”

    才刚刚站起,便被身后衙役推了把。

    “朱腾哥。”

    吴学礼死命拉着朱允熥衣摆,怎么着都不肯撒手。

    “好好读书。”

    朱允熥摸摸吴学礼脑袋,随即之后抬脚就走。

    就这样,老朱和朱允熥在前,虎威营军卒在后,六七个人被衙役带着直奔曲阜县衙。

    进大门之前,朱允熥收了正要跨进去的脚,问道:“你确定要带我们进去?”

    不进去牵扯的只是他们,一旦进去,那可就把整个县衙都连累了。

    “少废话!”

    领头那衙役想都没想,便把朱允熥推了进去。

    之后,就是一系列的手续交接。

    手续办好,老朱和朱允熥还有几个虎威营军卒便被随便投进了一间牢房。

    圣人故里治安是相对好一些,但不可能一件违律的事情都没有,在牢房同样会有囚犯。

    老朱他们几个刚一被带进去,牢房里的众人便围着坐在唯一床上的一凶神恶煞大汉,一个劲儿的往他们这边张望。

    不用谁授意,陈集便抬脚上前。

    “这床我家少爷看上了。”

    话才刚说完,不仅是那大汉,围观的众人笑得更是夸张。

    “你家少爷”

    砰!

    大汉才刚嗤笑,陈集便一拳锤出。

    瞬间,那大汉眼上留了黑眼圈。

    之后,不等有人主动出手,陈集便三下五除二把那些小喽喽全部打趴。

    刚要对那大汉出手,他倒是抢先认怂了。

    迅速从床上跳下,用衣袖擦了擦尘土,脸上堆着笑道:“小少爷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这床就该是给小少爷准备的。”

    解决了不确定的麻烦,陈集不再得理不饶人,把床上的干草重新铺了铺,把老朱和朱允熥请了过来。

    在床上坐下,朱允熥一个劲儿龇牙咧嘴喊着疼。

    老朱黑如锅底的脸色,瞬间平添起了几分担忧。

    “哪疼?”

    朱允熥贱兮兮一笑,应道:“孙儿浑身上下都疼。”

    要真的疼,还能笑吗?

    老朱瞥了眼朱允熥嘴角还着挂的伤,心中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暖流

    他这孙子没白疼,懂得护着他了。

    但面上却是抬起一脚踢了过去,骂道:“滚蛋!”

    朱允熥委屈巴巴的,可怜兮兮地道:“孙儿真的疼啊。”

    老朱二话不说,拉过朱允熥就要解他的衣带。

    “孙儿不疼了,真不疼了,您不用看了。”

    朱允熥连连拒绝,推了老朱好意。

    “都是大老爷们,有啥可怕的。”

    老朱非要坚持,并不打算罢休。

    “孙儿不是怕,孙儿是不习惯在陌生人跟前。”

    这么多人都盯着呢,总有种被展览的感觉。

    “我们不知道,我们啥都不知道。”

    听朱允熥这么说,陈集等几个虎威营军卒立即转头,之前牢房那几个原住之人更是全都缩在墙角连声表了态。

    之后,在老朱的强烈要求之下,朱允熥衣袍解开,显现出了里面或发青或发红的伤痕。

    这下,老朱气场大开,浑身的冷硬之气变成了震人心头的强大威压。

    随即起身站起,一脚踢翻旁边矮桌。

    朱允熥翻身坐起,自己穿好了衣服,把老朱拉着坐下,劝慰道:“孙儿年轻没几天就好了,爷爷不必为此动怒伤了身体,这本就是意料当中之事不是?”

    那衙役之所以敢对他们动手,不过是基于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目前最大的一个问题,不过还是官府沦为了孔家的私人衙门。

    不管是出于相信孔家还是啥原因,反正当地官府在碰到有关孔家的事情,绝对都是以孔家的意志为评定标准的。

    “哼,这事没完。”

    “咱的孙子岂能容人欺负?”

    “罗毅去你七叔和十叔那儿,山东是他们的地盘,解决目前的问题还得由他们来做主。”

    听老朱这么说,朱允熥吃了一惊。

    就说老朱这次出来的时候,为啥只带了这么几个人,原来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找老七和老十帮忙的准备了。

    缓过来后,朱允熥放心了。

    目前在他手里还有三百可调之人,有这三百人在手,足可以坚持到老七和老十了。

    正如老朱所说,山东是老七和老十的地盘,由他们出手反倒比从京中带人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更加方便一些。

    之后,朱允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往下一躺,问道:“您就承认关切孙儿咋了,爷爷疼爱孙子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老朱把朱允熥往里推了推,盘腿坐在了床沿,一脸的嫌弃。

    顿了片刻,又问道:“你觉着咱关切你吗?”

    朱允熥故作沉思,摇头道:“孙儿不知道,孙儿以为一个疼爱孙子的爷爷应该是疼爱他的一切,至少不会时不时的就揍孙子的。”

    “人不都说隔辈亲吗,反正孙儿是没见过疼爱孙子的爷爷会经常对孙子动手的,您老别老动不动揍孙儿,孙儿或许就知道了。”

    老朱瞥了眼朱允熥,一巴掌拍了过去,骂道:“滚一边去,你以为咱愿意揍你,想让咱不对你动手,也得看看你是不这个料。”

    “你去问问你爹,咱对他动过一个手指头吗,但凡你要是有你的十之一,咱又何必对你动手。”

    “还让咱承认关切你,咱就是不管切你,大不了下次咱遇到危险你不管咱就是了。”

    “反正咱要是死了,你离当家就更近了一步,没有咱管束着你,你想咋折腾就能咋折腾了。”

    被老朱骂了一顿,朱允熥只得灰熘熘爬起,帮老朱锤着背。

    “孙儿只是说说罢了,孙儿当然知道这世上除了父亲就是您最关切孙儿了,偶尔揍孙儿,那也确实是孙儿有错在先。”

    “孙儿还希望您能长命百岁,一直管束着孙儿呢,您是孙儿的靠山,有您在孙儿永远没有后顾之忧。”

    朱允熥的一顿彩虹屁,把老朱哄得一愣一愣的。

    “说吧,又有啥事?”

    朱允熥往老朱跟前一凑,撒呼呼笑了笑道:“等回去后,父亲问及这里的情况,还得您帮孙儿说句好话。”

    微微思考,老朱反应过来。

    随之,扭头瞥了过去,没好气道:“你刚刚护着咱,只是为了完成你爹的嘱托啊。”

    “啊?”

    “不是,不是啊!”

    经老朱反问后,朱允熥这才想起,当初在离开的时候,朱标的确说过让他护着些老朱。

    但,刚才他为保护老朱被那领头的衙役打,可真没想到这茬。

    就连刚刚和老朱说那些的时候,都还没想起这个。

    他和老朱说的意思,只是再次以身犯险被朱标担心罢了。

    “您听孙儿说。”

    哪知老朱起身站起,根本不愿再听了。

    之后,抬脚走至门口。

    望着外面折射进来的定点阳光,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真情还是假意的,哪能分辨不出来。

    朱允熥对他的关切是真是假,他肚子里跟明镜似的。

    这么多年了,他眼睛早成照妖镜了。

    凡有丝毫小心思,都别想蒙骗了他。

    要朱允熥喜欢背后搞小动作,他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就把他立了太孙。

    逗逗这小兔崽子,心情也能放松。

    “皇爷爷。”

    朱允熥见老朱不搭理他,只能是凑近老朱,拉着他衣角,小心翼翼的轻声呼喊了。

    “孙儿真不是那意思。”

    这老头脾气太大,不久之前又受那衙役的屈辱,要不把这口气调节出来,于身体可有极大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