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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9章 颜面扫地
    “在下来。”

    朱榑护卫才刚把青楼赌坊东家的名单递上来,一旁石狮子旁闷头站着的孔径,当即自告奋勇站了出来。

    孔家的绝情,让孔径大失所望。

    他爹当初去应天那是授了孔讷吩咐的,别以为他不知道。

    出了事,孔讷毫不留情卖了他爹不说,还把他爹革除族谱,霸占了他家的良田和房子,让他们全家露宿街头。

    他们能不仁,他就能不义。

    “好,你来!”

    朱允熥莞尔一笑,递出了名单。

    孔径不主动请缨,他也会让他去的。

    这么重要的场合他都不出面,那要他还又有啥用。

    最关键,他曾经是孔家的人,由他指出来可信性才能达到最高。

    “臣草民有数。”

    孔径没接名单,抬脚走上了前。

    “满春堂孔公业。”

    “怡红院孔彦彰。”

    一个个孔家人被点出来,被点出来的那些人无不冲着孔径破口大骂,大有狗急跳墙之势。

    孔径不疾不徐,一个接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每个名字都和名单上的相差无两。

    看着这,在场的百姓则瞬间哗然,孔家那可一直都是他们仰视的存在,平日他们之乎者也说的好,咋还干这种龌龊事?

    不远处,孔讷和孔公鉴耷拉着脑袋无地自容。

    他们本以为孔家是笼络读书人的粘合剂,朝廷不会也不敢去动孔家。

    因而,这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怎么都没想到朝廷会这么决绝,竟把他们扒光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凌辱。

    有了今日这事,哪怕朝廷放他孔家一马,他们又有啥脸面坐那文官之首的位置。

    啪嗒!

    孔讷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父亲。”

    孔公鉴上前搀扶,却了不得力,急的满头大汗却仍没把孔讷拽起。

    就在此时,孔径已把青楼赌坊的东家全都指了出来。

    “这都是孔家人吧?”

    “衍圣公,你不解释一下?”

    朱允熥站在孔讷面前,居高临下地笑着问。

    都这样了,有啥好解释的。

    孔讷父子闭口不言,谁都没说话。

    查抄青楼赌坊就不说了,还把背后的这些东家一个不差都带过来了,朝廷若提前没有准备,打死他们都不信。

    明明早知道这些东西和孔家的关系,却偏偏还要说啥不给圣人蒙羞的话,这不是故意凌辱他们还能是啥。

    既如此,说啥不都是自取其辱?

    “孔卿治家不严,只能咱来助你。”

    “老七!”

    老朱大呵一声,四处张望半天,到处都没找到朱檀。

    “完蛋玩意!”

    都囔着骂了声,这才又继续,喊道:“带人去查孔家,着重查他们名下的所有产业。”

    “呵,圣人之后。”

    “咱倒要瞧瞧,这些圣人之后到底还有多少见不得人腌臜的东西。”

    “把老十喊上,让他一块去。”

    朱榑领命之后,当即告退离开。

    早在老朱他们还没来曲阜的时候,罗毅就已经着手调查过一遍了,大致掌握了不少情况。

    再加上孔径的配合,几乎不用朱榑重新调查,只要按部就班抓人查封就行。

    而与此同时,孔讷父子也从之前的座上宾变成了阶下囚。

    念及二人身份,在朱榑离开不久,老朱倒也没有做的太过绝情,只是把他们找了间僻静的方家软禁起来。

    “你派去衢州的啥时候能回来?”

    老朱四仰八叉坐在椅子上,抿了口茶后慢悠悠问出了句。

    “这是个扬名的大好机会,知晓朝廷征召孔家应不会拒绝,只在路上花费些时间,应用不了多久了。”

    孔家的那些事情一旦抖出来,怕很难压不住读书人的怒火,必须得有人出来震场子。

    但,并非衢州孔家不可。

    他们要抓不住这机会,往后就别想再翻身了。

    “嗯,尽快吧。”

    “出来了许久,也该回去了。”

    老朱应了声,没多说。

    不仅是因该回去了,最重要的还是因孔家实在太过庞大。

    要是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很难保证他们不会趁机反咬一口再次死灰复燃的。

    一旦让他们得逞,朝廷就得了成狼来那小孩,证据再充分都难再有充足的可用民心了。

    之后两三天,朱允熥一直陪着老朱待在曲阜县衙。

    朱榑时不时来汇报些事情的进展,只是至始至终一直都没见到朱檀的人影。

    老朱所有的心思都在孔家,倒也没有多余的功夫,往朱檀的身上在花时间。

    这些王爷就藩在外,一辈子都没有多少在老朱跟前露脸的机会。

    十年九不遇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朱檀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该这个时候连面都不在老朱跟前露。

    一次不露,那是真忙。

    次次都不露,那可就令人生疑了。

    朱榑出门之后,朱允熥追了出去。

    “七叔,七叔。”

    喊了几声,追上朱榑。

    “你小子有啥事?”

    朱榑驻足扭头后,笑着问了声。

    “十叔咋了?”

    朱榑愣了下,这才嘿嘿一笑,回道:“没,没咋。”

    “是吗?”

    朱允熥盯着朱橚,明显就不信。

    要是真没啥完全可大大方方说出缘由,可没必要这么支支吾吾的。

    “你小子咋真那么像你皇爷爷,把人盯得浑身都能起了鸡皮疙瘩。”

    “实话告诉你,你可得保密,千万不能让你皇爷爷知道了。”

    “不过,这是迟早的。”

    朱榑唠唠叨叨一大堆后,这才终于说出了实情。

    “你十叔服用金丹,伤到了眼睛,之前还只是间歇性的,自前几天开始持续时间便延长了。”

    “他怕露馅了,也不敢见你皇爷爷了,你就先帮他瞒着些,能瞒多久算多久。”

    朱允熥拧眉不语,半天没说话。

    就觉朱檀有问题,想不到竟会是这。

    “找郎中了吗?”

    朱檀点头,应道:“找了。”

    随后骂骂咧咧,不忿道:“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兖州的郎中就说是毒素入体所致,他非但不听竟竟还在服用那金丹,纯粹是嫌命不够长。”

    执迷不悟的人,不是简单劝几句就能有用的。

    “那金丹大多数江湖术士骗人的,十叔咋就偏偏信上那玩意了。”

    “能治与否先不说,必须先得停了,可千万不能继续吃了。”

    古往今来的大人物吃金丹嗝屁的不在少数,朱檀被这东西迷得五迷三道的倒不算太稀奇。

    “你说的对,我把他那东西都给扔茅厕了。”

    “哼!”

    “那家伙现在好赖都不分了,竟然还要和我拼命。”

    “就该不管他,吃死了算逑。”

    提起这事,朱榑仍愤愤不平。

    “看来十叔对这东西还挺执拗,要不还是告诉皇爷爷,让皇爷爷出面管吧。”

    朱允熥说了想法,又补充了缘由。

    “在这儿瞒不过了皇爷爷,十叔回了封地肯定还会继续服用,趁吃进身体的毒还不太多,及早治疗或许还能保命。”

    “就十叔现在这样,能管了他的,也就只有皇爷爷了,伤十叔身体的事情,我们还替他隐瞒,不是在护着他,怕是要害了他。”

    朱允熥这个想法,确有几分道理。

    “你说的对。”

    “老十小时候挺听话的,几年不见咋就变成了那德性,的确该让你皇爷爷好好修理修理了。”

    “那你去吧,叔还得忙孔家的事情,就不和你一块过去了,老十他现在就在他城外大营呢。”

    “听说你手下不是正好有个医学院,让那些郎中好好给老十调理一下,年纪轻轻嗝屁了,岂不就太亏了。”

    朱榑简单思考后,很快应答下来。

    老朱的这些儿子们,别看平日里相互打打闹闹谁都不待见谁,到了关键之时绝对能当得起一声兄弟的。

    “好,七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