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为了左证老朱分析的准确性似的,老朱的话才刚刚说完,方成洋好巧不巧的恰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
“陈士良跑了。”
“什么?”
朱允熥没沉住气,率先脱口而出。
方成洋接着继续往下,解释道:“中午的时候,陈士良说要去船上取些东西,上了船就是开始抛锚扬帆了。”
沿海的各巡检司均都还没收到拦截命令,陈士良作为外使当然有抛锚起航的权力。
至于朱允熥对锦衣卫的命令不过也只是有任何消息及时与他禀报而已。
不说锦衣卫本就没有拦截的能力,即便是有也没办法拦截下来的。
“还通过陈士良控制陈祖义呢,人都跑没影儿了还控制个屁。”
听了方成洋的话,老朱马上不高兴了。
“立马通知沿海的各巡检司拦截。”
朱允熥也不否认,立马拿出了主意。
“还拦截个屁。”
“陈士良既要跑,还会给你这机会吗?”
最终命令还是得由老朱拍板,老朱说不行自然也就施行不下去了。
“那咋办?”
朱允熥下意识脱口而出,当场就被老朱骂了个狗血淋头。
“咋办?”
“咱把锦衣卫的指挥权都给了你,你把事情给咱办成了这样,还好意思问咱咋办?”
“在午门的时候,就有人向你状告陈士良了,当时你要抢先一步安排人控制了陈士良,他还能跑了吗?”
要这么说的话,的确是他的疏忽。
他没想到陈士良的警惕性这么高,不过才刚刚有人状告他,他竟来大明的回礼都顾不上拿便跑路了。
这不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是孙儿的错。”
“孙儿没想到陈士良会跑。”
“倘若手中没了陈士良的底牌,而目前朝廷水军的实力又不适合出海作战,那唯一的办法只能这么僵持着了啊。”
大明各个方面都不弱,即便是对上难缠的倭寇都能顺心如意,碰上个区区海盗竟然吃了瘪。
眼见朱允熥没说到老朱心坎,一直没说话的朱棣这才适时开口,道:“哪能算僵持着,这明显是积蓄力量嘛。”
“一场战役取胜的关键往往无关于你前期的实力,很多经典战役都是从后期开始逆袭成功的。”
“就像目前这个事情,最重要的一点只需要表明朝廷已在重视这个事情即可。”
“可发召表明和陈祖义的敌对关系,彰显大明是和绝大多数商贾使者立场相同的。”
被朱棣这么一引导,朱允熥终于想明白。
“对。”
“由朝廷发布公告指出陈祖义经常劫掠的的几条航路,告诉沿途通过的商船使船加以小心。”
“同时,朝廷再发悬赏令。”
“若有人能够拿下陈祖义固然好,若是没有的话等宝船建成,再由官军出面荡平陈祖义为首的海盗团伙。”
对这些,老朱不再置喙。
见老朱没再斥责,朱允熥知道至少有六成是和老朱不谋而合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随之继续往下,说道:“皇爷爷,郑和下西洋以出使为主商贸为辅,海外的情况复杂多变,难免不会有像陈祖义这样的情况。”
“因而以为郑和出海的时候组建一支强大的水军力量必不可少,无论经济有多么强大,这都需要军事作为支撑。”
“要是军事力量太薄弱的话,经济的强大只会引来更多人的觊觎。”
“所以,孙儿以为趁宝船未曾建造起来的档口,先提前训练一支能打硬仗的水军力量。”
“宝船再怎么强大那都只是硬件,只有把军卒这个软件提升起来,在软硬件的相互配合之下才能弄出一支所向披靡的水军力量。”
朱允熥长篇大论说了一大堆,一旁的朱棣等的抓肝挠肺的。
等了大半天,朱允熥说到关键却停了。
实在等不及了,朱棣只能亲自上场,主动请缨道:“父皇,北平的事务一时半会儿不是非儿臣不可,儿臣愿负责练这支水军精锐。”
话说到这儿,还不忘向朱允熥挤眉弄眼,让他帮忙说上一两句。
朱允熥又不是个只说不做之人,既然已经答应了朱棣,多多少少是要有些表示的。
“四叔能征善战允文允武,孙儿以为四叔担此重任的的最合适人选。”
“要不就把这差事给四叔吧。”
听罢,老朱一个不善的眼神瞥来。
“你们这是商量好了?”
“没商量。”
“商量了。”
朱允熥和朱棣同时出言,给出了两个不同的答桉。
两人相视一眼,纷纷换了说辞。
“商量了。”
“没商量。”
两个人都换了回答,只能又是两个答桉。
老朱本来就已经起疑,他们两先后两次给出两个不同的答桉,眼见已经圆不回去了。
朱允熥主动站了出来,道:“孙儿说实话吧,那日孙儿带四叔去龙江船厂的时候,和四叔提起了宝船虽强悍但没有一支强大水军支撑的遗憾。”
“四叔喜欢挑战高深有难度的东西,便向孙儿提及说想要参与水军的训练,孙儿想四叔战功赫赫有资格一试。”
“于是答应和皇爷爷提一下。”
“孙儿和四叔回答的侧重点不一样,因而这才给出了两个不一样的答桉。”
朱允熥理由正当条理清晰,朱棣在一旁一时间都忘记了表态。
“四叔,你说话啊。”
被朱允熥催促后,朱棣这才回过神来。
“对对对。”
“是啊。”
“儿臣这些年的主战场一直在陆地上,恰逢听允熥说起这个事情,儿臣就想着在水军中试试本事。”
朱棣在陆上的领兵能力本就已经是堪为翘楚了,要是再由朱棣训练大明最强水军,那就意味着朱棣掌握了大明水陆两栖的作战力量。
朱棣要没啥心思那一切都好说,一旦朱棣有了啥不该有的心思。
在掌握朝廷最强悍军事力量的前提之下,再想要和朱棣抗衡的话那可就有难度了。
“爹,就让老四去吧。”
“老四从小到大就喜欢研究新鲜之物,要是不让他尝试一下,他怕是抓肝挠肺的睡都睡不着了。”
对朱棣力量强大起来的威胁,朱标不可能想不到。
明知道这仍还帮着朱棣强化,这不仅仅是对朱棣的信任,同时也是对自身能力的自信。
顺着朱标的话茬,最先提出这一建议的朱允熥,随之补充道:“皇爷爷,要不真的让四叔试试吧。”
“大明水军征战的机会少,擅水战的将领并不多,与其从矮子里面挑矬子呢,还不如让四叔试着尝试一下呢。”
目前的朱标身强力壮的,按历史上老朱的岁数,至少还有三十年的寿命。
有朱标在前面遮风挡雨三十年,朱允熥根本不用担心朱棣会威胁到他头上来。
只要朱标敢于答应,他就没啥好怕的。
之前不开海可以不重视水军的发展,一旦开了海大明的作战力量势必要转战于海上。
备了兵戈可以不用,但却不能不备。
朱标和朱允熥父子都不介意强大朱棣的力量,老朱对之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
李二发动玄武门之变之所以能成功,那是因为大唐的天下就是李二打下来的。
大明和大唐不同。
大明的天下是老朱真刀真枪干出来的,朱棣他的力量不管如何强大那不过都是老朱恩赐于他的。
既然是恩赐,能给就能取。
老朱没多考虑,当即道:“老四,你任水师都督,挑选出一万人练兵吧。”
朱棣得偿所愿,还没来得及答应。
老朱便扭头一瞥,道:“你跟着好好学,要再有类似于今日之事,就该小心咱的板子了。”
有了这个威胁,朱允熥连拒绝都不能了。
只能乖乖应承,回道:“孙儿会跟着四叔认真学习的。”
不管怎么说,朱棣拳脚军事方面的能力那都不可小觑,跟着朱棣学习肯定是有好处的。
之后,朝廷下诏痛陈陈祖义恶行,并悬赏50万两予以缉拿陈祖义父子。
与此同时,又标识出了陈祖义常劫掠的海域,敬告沿途的使船和商船加以意。
这道诏书一经发出,也就意味着和陈祖义彻底撕破了脸。
而就在这道诏书发出没多久,梁观政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主动跑过来找了朱允熥。
就他之前的态度,和朱允熥表示了歉意。
“陈士良欺人太甚了,他为了抢先到大明的朝贡之机,恶意撞沉了小臣的使船。”
“小臣因书童在此事件之中罹难悲伤过度没能控制好情绪,加之小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妄自揣摩殿下会偏袒陈士良。”
陈士良船上的东西都是抢来的,不用吝惜诈肯定要更加丰厚。
基于此,梁观政才有了这心思。
朱允熥莞尔一笑,表现的特别大度。
“这是孤的错。”
“孤没能识破陈士良道貌岸然的狼子野心,让阁下以及各使团商贾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
“朝廷会号领沿海各国加大护航力度,同时也尽快彻底肃清陈祖义的海上威胁。”
梁观政既是真心朝贡,朱允熥自然也需客气一些。
“大明出兵的时候,小臣愿献绵薄之力,以报书童罹难之仇。”
虽说宝船一旦落成,大明有足够的能力歼灭陈祖义,但要是有人愿意就此出力帮忙,大明也绝对不会拒绝的。
毕竟这表面上看只是帮忙,其深处彰显的却是大明非凡的凝聚力。
“好啊,到时候就劳烦梁使了。”
两人聊到中途,梁观政隐晦提出。
梁道明年纪越来越大了,人到老了难免有思乡之情,说是梁道明要是回来养老的话,大明是否能够接受。
这有啥不能接受的。
梁道明三佛齐的国王是被推举上去,他即便再老在三佛齐仍是有威望的。
只要梁道明在大明一日,三佛齐控制权便一日属于大明。
对梁观政这试探,朱允熥立马应允。
同时又表示,朝廷会安排广东的官吏,在梁道明家乡的原址上建屋盖房,解决梁道明回乡后的所有难题。
朱允熥答应的爽快,在梁观政的千恩万谢中,两人又聊了些海上的事情。
从梁观政会馆出来,于实便迎了上来,呈禀道:“刚才燕王送信说,要亲自去各水师挑人了,问殿下去吗?”
京中没啥要他干的事情,跟着朱棣出去也能长长见识。
况且,老朱都授命让他跟着朱棣学习了,要是让老朱知道朱棣挑兵他不去,少不了要找茬揍他了。
“去,当然去。”
朱允熥应下后,于实又补充道:“燕王说,殿下要去的话那就直接去码头吧。”
军卒挑选出来的越早,也就能越早开练。
郑和的宝船至多半年就能落成了,在郑和宝船建造出来的时候,一支能和宝船相匹配的宝船必须得练出来。
“那走吧。”
朱允熥说走就走又不是第一次了,一个大老爷们也没什么可准备的。
更何况,有朱棣在他也不用再单独安排随行护卫了,只带着二十余人帮忙跑腿的足矣,剩下的还可以留下帮郑和建造宝船。
值得一提的是,自方凡等人为维护大明和来自倭国的武士打了一架后,那个这场所谓的斗殴开了后门的五城兵马司军卒被朱允熥召进虎威营,领了千户之职。
百户升迁千户外,而且虎威营比五城兵马司的前途敞亮多了。
不止如此,朱允熥还把他带到了身边。
陈集作为虎威营的指挥使,平日里要统筹布局的事情很多,肯定不能时刻随行于朱允熥身边的。
有个这样的人,也能方便很多。
当朱允熥带着随行护卫赶至码头的时候,朱棣已在码头的茶肆等了良久。
“你小子果然来了。”
“那走吧。”
“磨刀不误砍柴工,强将有了就差精兵了,要想训练出一支强大的水军,还得在这上面下些功夫。”
对于这,朱允熥有些疑惑。
“四叔,侄儿不明白。”
“各卫所经过前段时间的整治,军纪风貌上是有了不小的改变,但挑些本就熟悉水性之人从零开始训练,不比从卫所已定型的军卒中挑选更好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朱棣对朱允熥还是很真诚的,对朱允熥的问题基本有问必答。
“之前你虎威营的训练就是这样的吧?”
朱允熥点头,朱棣又问道:“当初你训练的时候最大的诉求是啥?”
当初的训练出来那支虎威营,在沔县一战中大部分都牺牲了。
朱允熥顿了一下,回道:“军纪严明。”
“这就对了。”
朱棣倒了杯茶给朱允熥,道:“你只要求军纪严明,这就可从零开始慢慢的训练,可这支水军不同,自练城开始就要能打胜仗的。”
“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那么多时间让积累实战经验的。”
“一个参军多年的老卒,哪怕再没上过战场,也要比刚训练出来的新人经验更丰富一些。”
“等你打仗多了,你就会明白通过一场又一场战役喂出来的老卒在战场的作用远比一个血气方刚的新人要大的。”
在这一方面,朱允熥无法否认。
朱棣的作战经验丰富,他即便是再有不同意见,也不会简单一味否认的。
“你不用现在就认可本王的这些,等练兵开始你就能够明白了。”
朱棣端起茶杯抿了口,又道:“你虎威营训练结束后曾战胜过蓝玉?”
虽然时隔多年,但蓝玉作为沙场老将输了和朱允熥虎威营的演习,仅凭这就足可让人记住了。
“你应该分析过虎威营取胜的原因吧?”
朱允熥点点头,实话实说道:“虎威营之所以能取胜那是因鸳鸯阵以及三段击两套完善的战术配合。”
“若论虎威营的单兵作战,绝对不会再是舅爷的对手。”
蓝玉的战绩绝对强悍,只不过前有徐达常遇春的压制,后来又因朱标的早逝落了个谋逆的下场。
要不然,蓝玉的战功会更加耀眼。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穿越者,只是掌握了些别人不知道的先知,又哪敢和蓝玉去比用兵的本事。
“你小子还挺谦虚。”
“而水战的关键虽同样离不开军卒的配合,但对船体方面的掌握要求会更强一些。”
“在这点上,老卒更有优势。”
“而且,在广阔无垠的水面作战,对军卒的心理会有极大的攻势。”
“这种情况下,会让军卒放大心中的恐惧,从而产生畏战的心理。”
“但其实,只要主将指挥妥当,水战要比陆战的伤亡更小。”
“对于有经验的老卒来说,这样的可能性也就不复存在了。”
“当年你皇爷爷于陈友谅对战的时候,就曾有军卒畏战不敢冲锋上前的先例,最后还是你皇爷爷顶着压力才杀了批畏战的,才得以打赢了着名的鄱阳湖大战。”
朱棣口干舌燥说了这么多,朱允熥总归是听进去了一些的。
“谢四叔答疑。”
“侄儿明白了。”
“那水军训练的时候在鄱阳湖?”
朱棣喝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起身站起道:“你能明白就好。”
“鄱阳湖一战后陈友谅彻底被打垮,鄱阳湖对大明的意义非同一般。”
“既是要训练大明最强水军的,那肯定是非鄱阳湖莫属了。”
朱允熥直接抓起茶壶灌了几口,这才追着朱棣离开了茶肆。
从茶肆出来,朱允熥跟着朱棣才刚踏上了栈板,远处有人骑马驰骋而来。
一边跑,一边冲朱允熥喊道:“殿下,殿下...”
旁边的于实瞅了半天后,道:“好像是凉国公。”
朱允熥定睛一瞧的功夫,马上的蓝玉已经近前而来。
“殿下,跟臣来。”
蓝玉眼神不善的瞥了眼朱棣,拉着朱允熥就要下船。
“舅爷,有话在这儿说吧。”
朱允熥拒绝了蓝玉,但蓝玉仍不肯罢休,眼神一个劲儿的往朱棣身上瞥去,就差说朱棣碍了眼了。
朱棣倒是大度,道:“你聊吧,本王去船上等你。”
在朱棣走了后,蓝玉坚持把朱允熥拉下船,这才满是担忧地道:“殿下要和燕王练水军了吗?”
这个事情,老朱是下了明旨的。
毕竟练兵的时候是需先调兵的,没有老朱明确的旨意,会让他们少了些名正言顺的。
“是啊!”
朱允熥点头,应下了蓝玉。
“殿下,燕王本就野心勃勃,他手下的燕军三卫已是所有藩王中最强的了,要是再让他训练水军,那不是更加壮大了他的实力吗?”
朱棣实力壮大,受损的必定是朱标一脉。
蓝玉是朱标的妻舅,肯定也会被牵连的。
“四叔不是那样的人。”
朱允熥能咋说,只能这样说了。
他肯定不能和蓝玉实话实说,说啥朱标有足够的实力震慑朱棣。
只要有朱标在,朱棣不算个啥。
“殿下,湖涂啊!”
“臣认识燕王时间不短了,还曾多次同燕王出兵过北元,燕王在北平等诸位中威望很强,这样的人能只安分做个藩王吗?”
“殿下是太孙,要是燕王真起了歹心,殿下能是只退位就解决问题的吗?”
蓝玉这话是实话。
历史上,朱棣靖难之后,朱标儿子可没有善终的。
不管朱棣是否真有杀了侄子的心思,但为了他手中权力的稳定,最有资格即位的朱标一脉肯定不能留的。
但,蓝玉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可就不太合适了。
“舅爷!”
朱允熥一声呵斥,蓝玉自知失言道:“殿下,总之小心些肯定是没错的啊。”
“臣在鄱阳湖一战虽没啥军功,但臣于水战比燕王更有经验,燕王能训练了水军,臣也就可以。”
“上位既然已经封燕王为水军都督了,那臣愿做个副手,同燕王一块儿训练这支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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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和朱棣不合谁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让他们两个都来训练水军,那还有安宁日子可言吗?
“不...”
朱允熥话还没说完,蓝玉便道:“臣就是来和殿下说一声,殿下训练水军的时候是在鄱阳湖吧?”
“臣这就和上位请命,等臣拿到上位的旨意,立马就去鄱阳湖寻殿下去。”
话说完,不等朱允熥多说,蓝玉便已翻身上马,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经消失不见。
朱允熥憋在嗓子眼的话,只能全都咽在了肚子里。
准备去追蓝玉,想想还是算了。
蓝玉认定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的了的,而且也不是非不让蓝玉参加练兵。
这事儿还是交给朱标头疼去吧。
朱标要不反对,那啥都不说了。
要是不同意,就让朱标劝去吧。
在蓝玉走后不久,朱允熥重新上船。
在船上找到朱棣的时候,朱棣正和姚广孝在棋盘上对弈。
“蓝玉走了?”
朱允熥刚应下,朱棣便又道:“蓝玉要参与练兵?”
这都是顺理成章的,想到这并不稀奇。
“练就练吧。”
“本王又不是没和他共过事。”
不用朱允熥回答,朱棣倒先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