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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1回 特来消遣她
    听到顾青黛要动家伙事,这几个顾家老亲当场就怂了。

    在这些人印象里,顾青黛除了长得好看以外脑子根本不够用,顾青松更是没啥真本事只会窝里横的主儿。

    他们原以为新开业的醒狮茶楼是顾父创建出来的,这一对儿女不过是坐享其成勉强守业罢了。

    按这些年他们和顾父之间养成的习惯,顾青黛姐弟俩再怎么着,都不应只拿一顿饭菜就把他们打发走。

    偏眼前这个顾青黛真敢这么做,丝毫不顾及同族宗亲的情分。

    满堂那厢才拎着几把铁锹跑回来,顾青黛已把这几个老亲撵出茶楼门外。

    “我的大兄弟在天有灵,快睁眼看看你这些不肖子孙吧……”

    那婆子仍不愿就这么空手而归,躲在几个男子后面哭嚎起顾父。

    “掌柜的,这让旁人听到对咱们茶楼也不大好吧?”

    满堂跟到顾青黛身后,他膀大腰圆的身形已给对方不小的震慑。

    顾青松见他们这头占据上峰,也紧随其后站到顾青黛身侧,还特豪横地从满堂手里要了把铁锹傍身。

    顾青黛自袖口里扯出几块银元,往那婆子怀里一丢,“拿着这些钱去找个地方住一宿,明儿该回哪去回哪去。”

    那婆子掂量这点钱都不够他们几人分的,心下依然不满,还想再耍会无赖,或许顾青黛又能松点口。

    顾青黛了然与他们是没道理可讲了,“满堂,给我拿铁锹往死里拍,出了人命算我的!”

    这句话刚一出口,几个老亲已是屁滚尿流跑出老远。

    满堂象征性地追撵一截子路,又发狠说几句警告的话,才大摇大摆走回来。

    茶楼里恢复了安静,众人合力收拾起残局。

    “真是便宜他们,要我说那几块银元都不该给。又吃又喝还弄坏这么多东西,没找他们赔钱就烧高香去吧!”

    顾青松是屡屡干最多的活、受最多的累,却在嘴上说尽不中听的话。

    导致大家常常忽略他的付出,反而记着他的不好之处。

    “二掌柜这会儿又来能耐了?刚刚没瞧你往前冲呢?”秦柳儿与满堂对视而笑。

    顾青松被臊红了脸,抱着一堆碗碟钻进后厨里。

    满堂方凑到顾青黛跟前,“掌柜的,那小子打你哪了?有没有受伤啊?”

    “瘦得跟细狗那个撞了我一下,没啥大事。”顾青黛作势环动两下肩膀。

    秦柳儿也凑上前,“我都快吓死了,还以为满堂真要抡起铁锹拍人呢。”

    顾青黛噗嗤一笑,“那我真得去蹲大牢啦。”

    这不过是新一年里的一个小插曲,开门做买卖什么样的人碰不见,顾青黛只能见招拆招。

    至大年初六这日,茶楼里的客流已恢复到往日的五六成。

    首个返回茶楼的伙计是马雨,便是之前为顾青黛跟踪倪大春的那位。

    他把他的两个亲戚介绍到茶楼来,其中一人仅有十四岁,顾青黛觉得年纪太小,就没有留用。

    仅留下那个大一点的,名唤邵山。

    顾青黛哪里能想到,这个邵山同满堂一样,是连北川煞费苦心安插进来的又一“眼线”。

    反正顾青黛要扩招人手,与其招些不知底细的,还不如将他们的人招进来。

    一方面可以暗暗保护顾青黛的安危,另一方面也可监视茶楼里的风吹草动。

    顾青黛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把伙计们带到库房,将自己年前已预备好的麻将和配套桌椅搬运出来。

    “掌柜的,这打牌屋咱们要怎么收钱啊?”搭在肩头上的大抹布让马雨拿下来,掸干净麻将桌上的浮灰。

    顾青黛立在门首,各种端详自己的布置,“不收钱,免费用。”

    “什么?”顾青松张大嘴巴,他觉得顾青黛干不出赔本的买卖才对。

    邵山笑咳咳地插了句话:“掌柜的是想把这屋的茶水价格再定高点吧?”

    “许老那屋卖的是茶艺,这几间屋子卖的是档次。”顾青黛瞟了眼邵山,没想到他能猜出自己的点子。

    “最贵的那几样茶,只特供这几间屋?”马雨也回过味来,向顾青黛求证。

    顾青黛轻快地点点下颏,“要记好了,一壶茶是正常雅间的二倍,是一层散桌的四倍。”

    顾青松差点就当着众人的面说:顾青黛你可真够黑的!

    他话到嘴边急忙改口,“谁会来咱们这里打牌啊?”

    马雨朝一层门首望去,“哟,还真来了几位贵客。”一边说着,已迈开双脚蹬蹬蹬往楼下跑去。

    众人随之散开各司其职,顾青黛站在缓梯处向下看一会,突然不太想让马雨把人带上来了。

    因为来人是樊铮、那闻和傅言礼三人。

    但马雨那三寸不烂之舌她是领教过的,没过多久他们仨已朝打牌屋这边走来。

    顾青黛只得笑脸相迎,说几句恭喜发财的拜年语,亲将他三人引进房中。

    “行啊,顾掌柜,深藏不漏,这小屋的情调我喜欢。”樊铮摇头晃脑地视察一圈,后又坐下来感受软椅的舒适程度。

    傅言礼随声附和,那闻却没怎么做声。

    顾青黛看得出那闻也很排斥傅言礼,只有樊铮那夯货还乐意理睬他。

    “我们仨人也开不了局啊,要不请顾掌柜坐下来打几圈?”傅言礼试探起顾青黛。

    “可不是我推辞,是我真不会,我替你们去找个美人来吧。”

    顾青黛本意是想让秦柳儿上来顶一会,她之前提起过自己很喜欢打麻将。

    樊铮却不愿放顾青黛离开,“不会可以学嘛,我们可以慢慢教你,又不是赢房子赢地的,顾掌柜怕了不成?”

    “樊铮!”那闻自樊铮身后提醒,担心他又犯臭毛病。

    “我当然怕了,我顾家老宅还捏在你手里呢,不得好好攒钱,待有一日把宅子买回来。”

    樊铮摊坐着身子戮笑不止,“我是真没搞明白,你和连北川那犊子到底算怎么档子事。”

    那闻按了按鼻梁,知道这位祖宗又管不住自己那张嘴了。

    “樊三公子,你可得好好说说,顾掌柜和连二爷有什么佳话啊?”

    傅言礼耳朵竖得老高,他以为顾青黛对所有人都油盐不进,原来只是嫌他没连北川有权势。

    “你说连北川待你不好吧,他是左一次右一次地帮你解围。要说他待你好吧,也没见他给你什么真金白银的实惠。”

    “我看你不是来茶楼消遣的,你是特意过来消遣我的吧?”

    “顾掌柜,你别往心里去。那个最好的茶水,给我们上两壶。”那闻劝不动樊铮,转头劝起顾青黛。

    樊铮不依不饶,“我是替你不值,咱俩之间有何矛盾?你这茶楼我来的还不算勤快?那犊子今日生辰,连家好不热闹,他都没说请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