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功夫,闫埠贵跟刘和平就搬着凳子过来了,三家的女人也凑在一起坐在屋檐下,一边聊着天,一边做着针线活。
这雨一下,气温迅速下降,穿着单衫子坐外边特别的舒服,一场秋雨一场凉,回头等雨停了,气温就算上升,也热不到哪里去了。
二恒,你那新房子是不是把厕所盖院儿里了?我看这两天工队挖地下管道呢。
嗯,当时跟杨队长商量了一下,他说可以建。
哎呀,这个好啊!闫埠贵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住在胡同里的人苦上厕所久矣,可能做梦都希望自己院子里能有个厕所。
不过二恒,那会不会有味?
我让弄成水冲的,虽然多多少少可能还会有点味,但应该能少点,到时候肯定都是自家人用,卫生不用过多担心。
那是那是,都是自家人肯定会注意的。
三大妈跟刘嫂也听到了这边说的,那都羡慕完了。
方小雅不好多说什么,她这时不管说什么都会让人认为是炫耀,只能是一个劲的傻笑。
八月底已经入秋,过冬的家伙什就该提前准备起来了,不管是穿的盖的,总不能事儿到临头了再去着急吧。
二恒,我也想从你这里借点布票和棉花票。
行,我现在给你拿去。
李恒暗戳戳的给出了个馊主意。
……
到时候再看吧,冷了我那棉袄棉裤就可以,那还是我去年才领的新的,压根就没怎么上身。来丫头过来洗脸。
不客气,这是刚好家里有。
见方小雅放下手中的活就准备站起来,刘嫂赶忙说道:小雅你先等一下。
不用客气,前院就咱们三家,理应互帮互助嘛。
不用,我这人扛冻,穿不穿棉袄都不一定呢。
怎么了嫂子,还需要什么?
这点李恒还是比较放心的,电视上不是都有么,闫埠贵借谁的钱,出去捡破烂给人家凑了都要还,人品还是比较有保证的。
嗐,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不着急不着急,有了再还就行。
够,给孩子做的嘛,足够了。
听到刘家媳妇儿借棉花票,自己媳妇儿没吭声,闫埠贵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一直东拉西扯的硬是等刘和平两口子回家去了,这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李恒开口了。
所以她即便有心,也抹不开脸去张那个嘴,只能是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觉得丈夫说的对,还是得扣啊,从哪里扣,只能是嘴里了,要不然一家六口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话就得提前跟人家讲清,别到时候为了一斤棉花票恶了两家的关系。
李恒见他半天不回家,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你瞧,这不来了么。
够不够啊嫂子。
她们家如果借别人的票,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可真的不好说了。
….
嫂子你大概需要多少?
需要多少?
嗯,每个月还给发八块钱,那天提起这个可给他嘚瑟坏了。
嗯……一斤就行,我那里还有点。
李恒给脸盆里倒好热水,招呼道。
娶个这样的媳妇儿还有啥说的,心全都在自己的小家呢。
给三大妈取完票,等他们两口子走了之后,回到家关上门,方小雅问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茬儿呢,他的粮食关系转走了,但放假肯定要回来吃饭的,不交伙食费哪有他的粮,嘿
嘿,哥哥你这个主意不错,明天我就跟妈说去。
那是,他以后吃饭在学校食堂,那些东西肯定得过去,好像以后每个月还给涨两斤粮呢。
那要不要给爸妈还有小庆做?
哎,成,谢谢啊二恒。
哥哥,今年给你也重新做身棉袄棉裤吧,我看你那都是部队上发的。
她跟刘和平俩人每年最多能发半斤棉花票,借一斤就得还两年,还得这两年他们一点都不用。
你可以给咱妈提个建议,让她每个月问小庆要五块钱,就说是他放假回家打牙祭的饭钱,看他还嘚瑟不。
我了解,你直接让三大妈跟我媳妇儿说就行,我们家她当家。
冬天不穿棉袄怎么行,那不得冻坏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况且那天在家里时三大妈也叨叨过,说想给孩子做棉袄,主要是老大的有点小了,下面几个小的可以一个借一个的穿,老大不行啊,总不能让冻着去吧。
他们的不用咱们操心,那是我妈的事儿,如果缺啥她肯定会跟咱开口的。
哈哈……行啦吧,别打他那八块钱的主意了,我是开玩笑的,而且咱妈也不可能要。
对啊,那天听我妈说二号三号报道,他的户口跟粮本也得迁到学校去。
小雅,你们家还有多余的棉花票没,我今年想给俩孩子一人做身棉袄棉裤。
一旁的三大妈其实也想借点,不止是棉花票,还有布票,但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她们家可就闫埠贵一人上班,虽说办事处每年也会给辖区居民按户发一些票,但那是真的少的可怜。
别的不需要,我是想说,还棉花票的话,可能时间得稍微长点,你也知道,咱们每年这个票发的比较少。
谢谢啊小雅!
我得先跟你讲清楚,我家的条件你知道,我肯定没办法像刘家那样一两年给你还清,可能时间拖的得稍微久点,不过你放心,不管怎么着,借的东西我肯定会还。
那咱家倒是省了,我的棉袄棉裤是局里发的,你也不用做,今年倒是给我省事。
丫头,今天下雨也没过去,小庆是不是该到学校去报道了?
我知道,我就是准备故意当他面这样跟妈说,打压一下他那天说起以后每个月都有八块钱的嚣张嘴脸。
这年月上大学是不花钱的,这个政策一直持续到了九十年代好像。
不但不花钱,国家还会给你发钱,八块钱少吗?一点也不少,粮食关系转过去了,吃饭同样不花钱。
也就是说那八块钱是纯纯自己落下的。
(本章完)
我是小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