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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话:五丫出嫁(两章合一)
    十月初二,五丫添妆的日子,女方这边是要办酒的。

    二房在城里也有宅子,但周氏徐春林跟徐老头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就在村里发嫁,毕竟,他们家常都住在村里的,还是村里更方便,且日常人情来往的几乎都在村里,也叫他们更方便吃席。

    这天一早,徐家院子里就热闹起来,交好的几家人都陆陆续续的来了,互相打了招呼,马氏徐春喜和今儿专门来帮忙整治席面的石氏就煮好了酒酿鸡蛋来给客人们一人一碗吃了,暖和身体。

    各家的女人们便都往五丫的闺房里去,房中,徐茵茵早就在这儿陪着五丫坐了。

    如今各家日子都过了起来,手里头存得住银子,是以这添妆也都没吝啬,再不济的都是一支银簪子。

    几家各房各房的分别添下来,也合了满满一个匣子。

    而后村里的人家也都上门来添妆,村里统共二十户人家,三年相处下来,也都是很亲近的,这种嫁女娶媳的喜事日子,自然要多走动起来。

    不过村里人家的的添妆就不至于银钗之类的这么厚了,都是按的习俗规矩,或是两尺布的,最厚的也就是铜镶银的簪子耳环什么的。

    但这也是很可以的了。

    如此又合了一个匣子,再加上自家人如大房三房徐春喜这些给的添妆,有头面镯子之类的,合起来也是两个匣子。

    几个匣子拢在嫁妆里,等吉时一到,便安排好的由送嫁妆的人给抬了,吹吹打打的出了门。

    徐春河周氏两口子给五丫陪嫁了一整套的家具,城里的一个铺子,再加上压箱底的银子和首饰,以及程家下定的聘礼除了吃食全都陪回去,再有一应添妆,特别是徐茵茵添的一个宅子和铺子,以及徐春山张秀兰两口子添的一整套的头面和绸缎。

    林林总总的合在一起,那也是足足的三十二抬,丰厚得很。www..cc

    就城里一般人家嫁女,能有二十四抬的就已是很体面的了,这三十二抬,完全不输面子的。

    送嫁妆的队伍吹吹打打的行了不过一半,还没进城呢,就跟程家来迎嫁妆的队伍汇合了,两厢交接融合了,一起吹吹打打的往程家去,到程家卸了嫁妆再吃了席面,这才返家。

    如此,便就是十月初五这天迎娶送嫁了。

    在这之前,徐茵茵收到了邬管事带来的口信,说是上面飞鸽传书回了信,不日便有人将人押送至宜阳府来。

    得了这口信,徐茵茵也明白了皇上想抓到前边余孽的迫切,不由深呼了一口气,想着人到了,可得好好的画才是。

    一晃就到了五丫出嫁这天。

    此前徐茵茵已经亲见过陶德慧的出嫁过程,对这里的婚娶习俗已经有了一个深刻的了解,轮到她自己明年出嫁,她心里也是有底的。

    对这习俗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好奇了,但今儿五丫出嫁,她还是亲自动手替她上了大妆。

    看着自己画出来的成果,本就眼睛大的五丫,整个人看着更是灵动,徐茵茵不住点头道:“我们五丫可真漂亮!”

    “四姐...”今儿本来就很紧张满心害羞的五丫听着最仰慕的堂姐这么一说,顿时害羞更甚,整张脸都红了起来,跟抹的腮红交相辉映,引得她整个人更是明艳动人起来。

    一屋的人便都争相夸赞了起来,大喜的日子,合该说美话的。

    等到了吉时,程弘这个新郎官带着一干同窗和表兄弟们在徐大郎等人的拦门下顺利闯了进来。

    闺房里,周氏听到外头的动静,一声:“五丫啊!娘的五丫啊!”然后就嚎哭了起来。

    五丫不由也跟着哭了起来。

    这便是风俗里的哭嫁了,新娘子要哭得越厉害越好呢。

    徐茵茵在一旁看着,想着上次陶德慧也是立马就哭了起来,她不禁想明年自己出嫁的时候,能不能说哭就哭出来,要是哭不出来怎么办,她本也不是个爱哭的人。

    很快,徐二郎这个当哥哥进来背起了五丫出了闺房,一路到正堂里去,跟父母拜别。

    等到一切流程走完,五丫被送上了花轿,徐茵茵这些送嫁的人也先后上了马车,跟上了喜轿一起往程家去。

    是的,宜阳府有送嫁的习俗,送嫁的都是女方这边的亲戚,一般是姐妹两个,姑姑姑父两个,叔叔婶婶两个,舅舅舅母两个,哥哥嫂嫂两个,皆是双数,凑足了十人,寓意好事成双,十全十美。

    五丫的送嫁队伍便是这样的,徐茵茵这个还没出嫁的姐姐当然要去了,再没有堂姐妹,便有表妹周四丫凑上,叔叔婶婶便是徐春山和张秀兰,哥哥嫂嫂则是徐二郎和罗氏,然后是徐春喜和赵文山,周大川和石氏。

    如此,倒是周氏和徐春林这当爹娘的去不得。

    徐茵茵坐上了马车,垂眸想着还是后世发达得好,虽说这传统的婚礼很是不错,但只有后世的婚礼,新娘才能挽着爸爸的手臂由爸爸亲自领着交到新郎的手里,而爸爸妈妈也可以全场坐在底下亲眼见证仪式举行啊。

    想到明年她出嫁时,爹娘也只能把她送到门口,完了还要泼出一盆水来,徐茵茵也是有些感慨。

    但入乡随俗,但此时此地,她最大的可能就是能期望着将女子出门必须戴幕篱这个封建规矩给改了就很不错了,结婚这种事,还是一切照规矩来吧。

    别想着特立独行,若是如此,即便是她得皇上看重,这些卫道夫们怕也要一个个的撞柱血谏要杀了她们一家妖孽的。

    一路吹吹打打的进了城,到了程家,又是一番热热闹闹的拜堂入洞房,一众人一直簇拥着去新房里看着新郎官和新娘子完成了最后的流程,再哄拥上前去抢新床上的红枣桂圆栗子这些,风俗为的是沾喜气。

    徐茵茵也跟着凑趣儿抢了两个红枣和栗子捏在了手里。

    等做完这些,便即就是出去坐席喝喜酒了。

    此时天色早已暗下来,程家灯火通明,院子里搭建的喜棚里摆满了酒席,炭盆摆着,人多挤在一堆,倒也不至于多冷。

    不过天气冷,酒席是要早准备的,有些菜等上桌来,难免就有些凉了。

    徐茵茵只挑着热汤喝了一碗,等吃了席家去,肚子还是有些饿的,这个时候,要进食,那便是宵夜了。

    要知道,到这里来后,她的饮食一向便很规律了,几乎没有像上辈子那般时不时得就要点了夜宵撸点串的。

    想想徐茵茵也觉得有点激动,她先忍下,在连翘带着丫鬟们端了热水来伺候着洗了漱换了家常的衣裳,徐茵茵便即打发了人都下去她不吩咐不用进来。

    等人都退出去,徐茵茵旋即便上了软榻,盘腿在小几前坐下,然后搁兑换商城里兑换了一个自热牛肚火锅。

    将配菜和配料都给拆出来放在碗里,倒了茶壶里的热水,然后底下倒了冷水,快速把上面一层搁上去,再盖上了盖子,好了,然后便是等了。

    不多时,那小孔上蹭蹭蹭的冒着热气来,徐茵茵深吸一口气,小表情嘿嘿的跟终于偷到了油的小老鼠一般。

    很快沸腾渐息,徐茵茵撸了袖子揭了盖子,看着红汤油亮的小火锅,不由食指大开,赶紧又兑换了一罐快乐肥宅水。

    初冬的夜晚,一碗麻辣鲜香的火锅麻辣烫下肚,徐茵茵整个人都冒了一层薄汗,再配着汽水,舒坦至极。

    只不过,咳,这科技与狠活,总是不吃就想,一吃就还想吃,但吃完便就觉得嘴里发腻了。

    想想还是痛痛快快吃个家庭火锅的好。

    叫了连翘送热水进来。

    徐茵茵一边漱口,又重新换了衣裳,一边想着明儿就吃火锅吧。

    正好冬至到了,便吃羊肉火锅好了。

    连翘在一旁候着,鼻息间似乎闻到屋里有一股不一样的香味,她细细的嗅了嗅,也闻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味,见姑娘余光看了过来,她赶忙垂头,收敛住心神,等姑娘漱口好便递了干净的棉帕去擦嘴,又伺候着姑娘换过了衣裳接了换下来的衣裳拿出去。

    徐茵茵见她出去了,也嗅了嗅屋子里的气味,火锅味太浓郁,她便喷了些空气清新剂,这两种味道蹿在一起,是闻不出火锅味了,但混合的怪得很,闻着也是够呛啊。

    往后她还是可别偷吃这味道大的东西了。

    吃过了就算,想想也没有那么好滋味嘛。

    翌日吃过早饭,徐茵茵正跟徐春山和张秀兰说今儿中午吃羊肉火锅的事了,外头管家就来禀,姑爷使人送了一头羊来,说是庄子上今儿天不亮现杀的羊,鲜着呢。

    徐茵茵一听,顿时笑起来,正说吃羊肉火锅呢,这就有羊腿送上门来,恰好恰好,当即便吩咐把羊腿送去厨房处理。

    火锅自然还是自己炒料得好,等快近饭点,徐春山便撸了袖子穿了围裙进了厨房,准备炒火锅料。

    这可惊呆了厨房一众人,伯爷来厨房便罢了,还亲自下厨?这怎能不叫他们惊愕嘛。

    但他们可不敢腹诽主子,都面色如常的看着,这一看,也看出了门道来,他们伯爷还精通厨艺着呢!

    厨房管事想,往后饭菜可还要精细再精细些才好,伯爷自个厨艺就这么好,他们若是做的不好,那怎么行?

    中饭没有别人,就徐茵茵一家三口,徐老头和徐老太现都住在村里,每天好看重孙呢。

    于氏这胎怀得极是作难,吃什么吐什么,连喝水都要吐,眼见着就瘦了一圈,马氏心疼儿媳,也怕肚子里的孩子长不好,每天变着法的给她弄饭食,承哥儿也不叫她管,免得累着她。

    徐老太闲着也是闲着,便干脆去帮着带承哥儿去了,顺便再一起带了清姐儿玩,让徐二郎罗氏小两口也赶紧的再生一个。

    徐茵茵吃着她爹熬的这羊肉汤锅加了独门配方,汤汁奶白,一点都不膻,还鲜得很,想着如今吃什么都吐的大嫂于氏,旋即便让厨房装上一盅送回村里去,叫于氏尝尝,看看可吃得下。

    ...

    五丫出了嫁,徐茵茵也没有要出门应酬的时候。

    冬日里总是闲散的,每天就是看看书打打麻将,用上了手炉,屋里添上了火盆,冷不着冻不着,日子倒也好消遣。

    这日,徐茵茵算着日子,估摸着人也该到了,便让连翘注意着门房的动静,若是有人来找,立马禀报。

    果不其然,不过下午,叶大人那边就派了人来请。

    徐茵茵一听便知道是京里的人到了,既是犯人,自然是要关在府衙里妥当点,徐茵茵也不想人直接给她送家来,不吉利。

    得了来请,她便换了身衣裳,披上了缀了毛领的披风,带着连翘和朱成马宽两个护卫出了门。

    杜八一才刚成了亲,徐茵茵可不是那不善解人意的人,特意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婚假,现给她赶车的是提上来的一个车夫,因车赶得不错,徐茵茵才点了他赶车的。

    朱成马宽骑着马跟叶知府派来的人就跟在马车一侧,一路往府衙行去。

    马车刚驶进往新安坊往府衙的必经之路——走马街,突然,马儿不知为何狂躁起来,车夫手忙脚乱的稳着马车,但马儿根本稳不住,发了狂一般的加快了速度狂奔起来。

    幸好眼下天冷,街上闲逛的人少,便是出门的,也都是行色匆匆,见这阵仗,行人立时躲闪开去。

    朱成马宽见状,也赶紧追上来,朱成一个纵跃直接骑上了这马,企图制服于它。

    但马儿发了狂,就这状况,怕是轻易稳不住的,朱成为郡主安危,当即立断将发狂的马给杀了。

    顿时,带着马车狂奔的马倒地,马车也终于停了下来。

    “郡主可有事?”朱成立时朝车里问道。

    “无事。”徐茵茵脸有些白,想到了之前坠崖的事,这会儿被颠簸的,也是心有余悸,幸好没事。

    她想,这上辈子交通事故多,这安安稳稳的坐个马车也能屡次三番的出事,难不成下次她出马还是11路公交车最安全了?

    朱成听得郡主没事,也松了一口气,忙道请郡主稍安,他将骑的马给这马车套上。

    正在这时,本就没了什么人的街道上,两旁的商铺屋顶之上,突然纵身跃下数道黑影,顷刻间便将马车给团团围住。

    徐茵茵刚掀车帘想看朱成换马呢,便看得这阵仗,顿时无语凝噎。

    又来人刺杀?

    她是什么招刺客体质?

    总有刁人想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