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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一十章 一位人王就这么轻轻的碎了
    九州定理:小时越熊,大时越能!

    这看似有点儿歪门邪道的乡土传言,在帝尤的身上却得到了真实的验证。

    毕竟,再没有谁能在初出茅庐的时候就得到了两位帝君的关注,闹的一者怒火攻心,闹的一者无可奈何似是送瘟神一般将其撵走。

    而再往后的种种经历,更像是话本传说不,一般的话本传说都没这么夸张的,作者的想象力跟胆量根本不足以塑造出如此形象的主角。

    行事全靠莽,抗事靠命硬,一路走来不是在跟人以伤换伤的路上,就是在准备以命抵命的途中。

    也就是早些时候就继承了防风氏的血脉,学会了无头氏的精髓,后又接连得到了西岳,泰山的起家投资以及大尤跟刑天的技术入股。

    虽然后两位的到来也给张珂本就坎坷的未来更添了无数的变故。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加入确实成了张珂蜕变的催化剂,补全短板的同时,也正因为是大尤跟刑天毫无保留的传授,再加上张珂自己又足够争气,他才能一点点儿的走进天庭,得了大禹跟昊天的看中,继而让九州跟蛮荒也被卷入这场旋涡之中。

    而再往后,随着舞台的扩大,他也不忘初心。

    有多大能耐,闯多大祸,不论是文明战场,还是虚空混战,相柳恶心域外诸神,人王仪式上跟四方自爆.一桩桩,一件件。

    属实是证明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而到如今,九州被折腾的精力不济,沦到蛮荒,这初次登场就把人族,诸神,乃至于许多多年未见在外界的印象都渐渐寂灭的老东西们,都一起加入了这场闹剧之中。

    不可否认,张珂的能力是得到了实践的认证。

    但同样的,听着深渊上方时不时总能传来的伏羲叽哩哇啦的尖叫声,再看着面前安然不动的骷髅,应龙渐渐地有些烦躁。

    祂是轩辕跟大禹亲封的战神没错。

    且天下水泽之神的名号,虽然在暗中跟部分偏远水脉仍会受到一些腹诽跟不认可的情况,可战神这个名头,这么多年过去却从未有人跟祂争抢过!

    应龙的强,甚至透过了种种传说流传到了后世,以至于在某些故事传说中,那些撰写者几乎将祂编到了创世神的地位上!

    虽然,就事论事应龙也具备开辟世界的伟力。

    但是,相比于打打杀杀跟生灭世界,祂更喜欢的还是宅在江河的龙巢之中当个摆烂精,大梦千年,沉睡亿万.只可惜世事无常。

    奋进的,向上的总是难免种种差错最终功亏一篑。

    而摆烂的,享乐的,在蛮荒这恶劣的情况下却不得一刻安宁,似是牛马一般终日奔波劳碌,天神的劳碌命!

    思索间,应龙那遮天蔽日的身躯盘在了这块形似小山一般的骷髅之上。

    锋锐的龙爪钩紧骷髅皮肉破损后露出来的一个个坑洞,长满了羽翼的双翅拍打着带起一阵阵狂暴的气流。

    装死?

    这可不行!

    祂应龙的好言相全多难得啊,整个蛮荒就没几个能享受过这待遇的——除了当初固执的非要跟相柳单挑,结果弄的有家不能回,有人不敢看,硬生生东躲西藏数十年才勉强有脸见人的大禹!

    帝尤很强,也不讲礼。

    恰巧,祂也不是个喜欢婆妈的家伙。

    当那富含生机的头颅沉默着无视了应龙的问询之后,暴躁的性子让祂根本不做其他任何的设想就要抓着张珂的脑袋飞回蛮荒大陆,而后将龙爪间的事物吊装到那暴虐的无头身躯之上。

    你不是没脑子么?

    你不是发疯么?

    那就装上脑子,还原本体,看你还有多大的气性!

    “咔,咔嚓!”

    刚积蓄了一肚子气的应龙刚刚起飞,便听到爪中的事物猛的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而下一瞬,在应龙略显慌乱的目光中,祂那已经扣紧头颅左侧的爪子忽然滑脱。

    在一人一龙眼睁睁的注视下:

    头颅左侧脸颊那厚重的骨骼直接撕裂,连带着半拉脑壳也顺着龙爪抓握的痕迹裂声密布!

    片刻的呆滞,片刻的破碎,伴随着一前一后两大片骨骼从完整的颅骨上破碎,掉落,那原本被两条龙爪紧紧抓握,固定稳定的头颅也就这么失去了平衡,大量的红白之物随着骨骼的碎裂跟右半边的失衡倾倒了出来。

    那场面,就好似天上瀑布飞降一般,伴随着震荡的轰鸣跟某些黏腻的坠落声,好似有一座水库一般,一大滩流动性略差,但本质Q弹软滑的红白之物坠在了大禹面前,散落了满地。

    “我说,这跟我无关,你信么?”

    望着同样面容呆滞,神情恍惚的大禹,应龙声弱力微的道了一句:“我保证我只是轻轻的捧着,固定,但谁曾想这玩意儿居然能脆到这种地步!”

    祂其实还想说看大禹之前在头颅上踹了几脚,硬生生的将对方从凹陷的坑洞中踢出来,这才如此胆大妄为。

    而祂所用的力道,比大禹方才的侧踹要远远轻的多!

    结果,几脚上去纹丝不动,自己小心呵护,却连骨头带脑壳洒落了一地。

    这跟谁说理去啊?

    况且,跟谁说了好像谁就会信一样!

    看大禹就跟变脸演员一样,此刻再换了一副悲痛的神情,心中短暂的数落了一下对方的户口本,无奈的应龙只能转而安慰,解释起来。

    当然,解释的再好也难掩这完好的头颅碎在应龙手里。

    而随着骨骼的破碎跟红白之物的飘洒,原本只能看到外表的头颅,此刻内外皆都放的光明正大,每个细微的角落都可随时让人细微观察。

    正因为如此,应龙也好,大禹也罢,都没能发现之前预料的,潜藏在骷髅中的帝尤真灵。

    而也正因为如此,犯下了此等差错的应龙,虽不知道张珂还有没有备份,但在此时此刻,在自己犯下的大错面前,只能勤勤恳恳的当个拼接工具,将这洒落了一地的内容物重新安放在自己之后拼好的头颅中。

    而至于怎么把这碎成数片的头颅粘贴起来,并把这满地的红白之物重新收回拼好的头颅之中,将一切返还原样.那就是应龙需要头疼的事情了!

    当然,这件事跟大禹无关,他自是不需弥补,但谁让他心善呢?

    于是,接下来便看到一人一龙好似刷砸了的装修工人一般,一脸慌乱的将散碎在地下的一一拾起,拼凑,装点。

    半晌:

    原本只是因挨了两下而临时退出战场,喘息恢复的大禹跟前来救人的应龙,如今光看着红白满地,骨渣四处都是的场面恐怕短时间内是上不去了!

    只可惜,上边直至现在都打的一片火热,甚至于现在的动静可要比他俩当初掉下来时热闹的多。

    大家都打的不可开交,自然想不起来,在这深渊之下,还有两个倒霉蛋正在进行一场地狱难度的拼图游戏

    与此同时

    这年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今次分明是人族的内乱,却在此刻演变成了蛮荒的灾劫!

    曾经苍翠的西山经变作了无底深渊,南山经燃烧着不灭的大火,而北山经此时已沦为诸王,诸神混战的场地,唯有东山经因起初的战斗跟它天各两方,而后的战争又有诸多存在的刻意牵引,以至于东山经如今成了万千生灵的临时避难地。

    在这亿万里的山川中,你能看到平日里猎食的鹰蛇一团和气,虎鹿抱在一团互相取暖,天敌如此,而那些伴生的,寄生的更是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看着远方色彩剧烈变换的天穹。

    而除了这些从各处跑来避难的蛮荒生灵外,舜地原本散落四方的人族如今也大都聚集在此,跟这些生灵们一同避难!

    没办法。

    虽然诸王们在打斗时都会尽可能地避过地上的人族,但奈何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其一举一动都具备着摧山填海之力!

    哪怕主要的攻击已经尽可能的避让,但残存的余波仍会对数千上万里的范围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这个范围内的其他生灵们逃脱不得,而人族自然也不会幸免于难!

    为了不让自家人死于不明AOE,早在舜帝,帝俊跟大禹三个倒霉蛋轮流开送的时候,在场的诸位人王,大能们便已经齐齐动手,将这些无法抵御战场余波的生命们送到了暂时安全的东山经。

    时间紧张,这已经是他们能做的最大的帮助了!

    再之后就得靠他们自己了。

    倘若到时东山经也不再安全,这些聚集在此避难的生灵们大可以跨海渡洋前往大荒避过此次灾劫!

    当然,有此殊荣的有且仅限蛮荒的本土生灵跟人族。

    而至于那些因世界互融时,由外域融入到蛮荒的蛮族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甚至说句难听的话,诸位大能们不趁着这个时候将它们一网打尽清洗污秽已经算得上是仁慈。

    虽然事实情况是面对发癫的帝尤,没人能腾出足够的功夫来杀死,遣送这些蛮子,但真相太过伤人,不如些许的谎言更抚人心

    东山经的熙熙攘攘,一片混乱暂且不提,毕竟它们虽是构成蛮荒的基石,但一来种族之间相安无事,二来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庞大的压力促使它们通力协作,求生避死。

    虽然壮阔且难得一见,但井然有序的平稳并不值得过多的赘述。

    反倒是在如今打的最热闹的北山经,那才是牵动着无数的目光!

    曾想当初一个个高高在上的神圣们,如今竟沦成看客似的角色,躲在边边角角的位置里观摩着战场的变动,同时还得时刻关注战场中心的偏转,以免自己一着不慎被余波囊括丢了性命。

    而至于再上一层,那些个只能在传说中才能得见的存在,祂们虽挤进了战场,但也仅是气氛组的一员,扩散的冲击跟逸散的余波就有够祂们头疼的了,更别说去中心插手。

    毕竟,蛮荒中可没有人人平等的律法,倘若当真胆大的敢上前去碰瓷,那现实立马就会教你什么叫做来生再会!

    至于更上层的,像烛龙,曾经的玄女,四方,四季神圣们,其大多都在之前人王的御令中领了调令跟外域开战去了。

    虽说同等的存在不可能如此乖巧的听从人王的命令,但识时务的大多数也绝不会顶着帝尤的威胁继续赖着不走,而剩下的那些,或许有,但直至现在都没看到几位。

    帝俊是少有的,在四方见证下,被抬出来后由羲和跟常曦接手的存在。

    其他的仅露之鳞片爪,根本无法推测对方的真实身份!

    而至于战场中心.能看到里面情况的存在不算少数,但真要祂们给个准确的转播却有些难言。

    无他,只因谁都挪不开眼罢了!

    恐惧中带着点点的兴奋,焦躁中又莫名的想给帝尤加油助威几声,如此反复且纠结的变化便是祂们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只是相比于纯看个热闹的观众们,场内的当事人可就不那么爽利了!

    从诞生的那一刻起,除了暴躁的老父跟同样暴躁的妻子,就没遇到过什么大的挫折的伏羲,此刻罕有的陷入了汗流浃背的状态。

    平日里他虽不算那种一招鲜吃遍天,仗着优势就不思进取,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的人,恰恰相反,倘若他不精通法术,继续精进算术,哪儿能屡屡避过知根知底的女娲。

    如果他不钻研武斗,又怎能在谋算败露之后,撑起一次又一次的父女混合双打?

    在熊孩子这点上,伏羲可比张珂早的多,虽然弄出的动静远不像后者那么骇人且密集,但漫长的时间细数下来,却有一种踩了臭狗shi,还是窜稀款的既视感。

    又臭,又恶心,还特么粘牙!

    当然,以伏羲的年纪叫熊孩子多少有些不符身份,但称他一声熊大人却丝毫不为过。

    而就是这么个全能精通,且步步为营,走一步算十步的完美六边形战士,今日却遇到了此生以来,最难缠,也最让他感到恶心的对手!

    看着自己布下的困境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刀光撕裂,裹挟着暴虐的毁灭之息的凶兵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破开了路上重重阻拦直冲自己的面门,伏羲忍不住轻啐一口。

    下一瞬,伴随着卦象的挪动,他脚下的空间跟时间在转瞬间发生了置换。

    前一刻还站在河流上空的伏羲,下一瞬便出现在一处丘陵之中。

    但不等他喘息,甚至都等不到卦象的第二次移动,一遮天蔽日的黑影带着凄厉的风声呼啸的袭到他的面前。

    “咚!”

    下意识举起的龟甲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两者相撞的力道激起剧烈的冲击波将方圆千里的山川崩碎了大半!

    但好在伏羲本人是在这突如其来的偷袭中保住了颜面,山不山的倒没那么重要了,反正等抓住了那闹事儿的小子有的是神圣心甘情愿的来当苦工重建舜地。

    但也就在卦象即将复位的一瞬,就在伏羲自以为渡过了此劫小心翼翼的喘了口气的时候。

    天上那遮天蔽日的条状阴影毫无预兆的炸裂。

    伴随着漫天血雨的飘洒,一条体态臃肿且肥大,长着九个人头的物事忽的闪现在高天之上。

    见状,伏羲松懈的眼神瞬间变得惊恐难言。

    但也就在这同一时间,天上的那条肥蛇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漫天血雨还未来得及飘洒落地,它那张开到极致的大嘴中便已经翻出了道道紫绿色的脓液。

    刹那间的喷射,转瞬间的爆炸。

    如果忽略那刚一出场便烧灼着空气滋滋作响,透明无色的空间被渲染成中毒似的紫绿色模样的话。

    这散落泼洒的场面确实有几分火树银花的绚烂!

    但也只是如果!

    卦象在此刻归位,伏羲原本稳固的身影也如破灭的泡沫一般连同着之前的龟甲一起消失不见。

    但在这之前,那迸射成漫天紫雨的九口浓tan,却已铺满了天穹,撒遍了大地。

    伏羲本人虽幸免于难,但被他法力撑着扩张了数十倍后去跟那偷袭的阴影碰撞的龟甲却难逃此厄。

    如此,下一刻,伴随着光影的再度闪烁。

    伏羲重新出现在物质位面的同时,一句温柔的问候从他的口中吐出:“艹!”

    话音未落,下一瞬,来自胃囊的造反便如期而至,伴随着肠胃跟食管的蠕动一股烧灼的物事涌入了他的喉咙,下一刻,一片有着迷样色彩的瀑布从天而降。

    讲道理,他也不想如此,在察觉到不妙之后他也已经竭尽所能的去压制身体的本能反应。

    但让伏羲没想到的是,这条跟帝尤一样,成年速度快的超乎寻常的相柳,其毒素居然也离谱的超越了前蛇!

    这也就罢了,甚至他都想不到张珂是怎么培育的,而这相柳又经过了何等的蜕变,以至于毒素的毒性严重下降的同时,那原本恶人的气味却是攀升了数十倍不止!

    如此,哗哗的水声似是印证着伏羲那快要碎了的面子。

    而倘若再加上四周愣怔中下意识的躲避,跟回过神来后忍俊不禁的爆笑声的话。

    堂堂三皇,就这么轻轻地“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