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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一十一章 伏羲之劫!
    用相柳来进行精神攻击,这已经不是张珂第一次这么做了。

    再往前数,相似的场面并不算少见,甚至因为当初的一时失察,伏羲的化身还遭重了一次,以至于连累了本体恶心了许久,这已是一个教训。

    按理来说,有过一次相关经历的伏羲不可能不防备着这手。

    但当张珂故技重施,再次施展出这招的时候他仍是无可避免的遭殃了。

    虽然伏羲的本体避开了这次恶毒的攻击,但他的宝贝却无从幸免。

    而值得一提的是,人王之宝,至宝这一类的法宝大多都是随身携带,甚至与身体,真灵相融,没人会大方到把这等级别的宝物落在家中亦或是别的地方。

    毕竟,至宝被偷窃盗用的可能性虽小,而且因为至宝大多绑定的缘故,极少有在前持有者尚且存活的情况下,有新人获得使用权限。

    但话说回来了,虽然因为至宝的本身能力,几乎不事二主。

    但人在江湖飘,谁能预料得到未来的风风雨雨?

    至宝在身,就如同凡人带着刀枪剑戟傍身一般,遇到突发情况,手中有武器跟没武器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差别,而没带至宝,赤手空拳,万一遇到意外,虐菜还好,若是境界实力相差无几的敌人有备而来

    情况好的,可能吃个大亏。

    可一旦局势不妙,丢掉小命也不是不可能。

    而至宝虽具备杀伐能力,但更多的却是功能性的法宝,是文明之主等存在们的成道之宝,成长之物,不随身携带?

    怎么可能!

    可伏羲现在的情况么.

    自己的卦甲被相柳污浊,虽然以相柳的毒素还不至于对他的至宝造成什么损毁,但也像是被人摸了一把shi一样恶心。

    甚至于相柳的shi还不同于凡间的shi,后者多擦洗几遍总会去掉残留,去掉味道,唯一的障碍也就是内心的不适,但感觉么,总能靠时间来慢慢磨平。

    可相柳.去得了明面上的污秽,却去不了那沁人心脾的味道。

    一想到自己在未来数百上千年的时间里,都要跟这味道芳香的卦甲合为一体,哪怕至宝的味道经他的身体封锁之后不会泄露外界。

    但伏羲仍是忍不住连连干哕!

    当然,嫌弃归嫌弃,但从始至终,伏羲抓着那个龟壳的手却从未放开过。

    毕竟,说到底他现在还需要卦甲提供的强大辅助效果来支配整个天地内方位,卦象的流动,来为自己提供足够的腾挪空间。

    而也因这不肯放手的举动,致使那沁人心脾的味道一直伴随伏羲身边久聚不散。

    而这也就导致了不仅伏羲自己吐的厉害,这片刻的功夫里,连他身边数千里的地界,都被诸人默契的留出了一大片的空白区域。

    而看着远方那残缺了一臂,却仍像是一条红了眼的疯狗似的冲上来的身影。

    哪怕当下伏羲反应剧烈,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随后将卦甲举在身前,伴随着磅礴的法力涌动开来,整个天地间的方位再度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下一瞬,伏羲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而在东南方三万里开外的地界,一声相当痛苦的呕吐声忽的传出。

    见状,那鲜血汇聚的头颅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意,下一瞬,拎起虎魄的张珂毫不犹豫的向着东南方向的山川斩了下去.

    一刀之下,山崩地裂,江河倒灌。

    而伏羲的身影却在刀光来临的前一刻从原地消失,变换了另一方位。

    如此,经张珂借相柳偷袭成功之后,虽然看起来似乎是恶心到了伏羲,但似乎效果并不理想,战斗的节奏仍未有太大的改动,双方仍旧好似打地鼠一样,在这北山经中兜兜转转了起来。

    唯独留下几位助力的人王,因场内那经久不散的紫绿色湖泊,以及躺在大湖中间跟个蛇头喷泉似的源源不断向外喷洒着口水的相柳面面相觑。

    “这伏羲是咎由自取,但不把这恶蛇捉了,我等也无法进场平息这场祸端,继续让他俩兜转下去,这北山经恐怕也得继了西山经的下场,千里山川,万里江河十不存一!”

    刚赶来不久的女娲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场面不禁摇头苦笑。

    说实话,她本身是乐于看到自家顽劣的兄长被人找点儿麻烦的,而当这找麻烦的还是当初被他算计的苦主,那女娲就更不抗拒了。

    毕竟,因为这恶劣的性格跟行事方法,她跟燧人氏虽已教训了不下千百次,但效果仍算不上太好,毕竟终归是自家兄夫(儿子)教训一顿无所谓,但真下毒手的话又不太能狠下心来。

    哪怕她们知道,只要不伤及根源,哪怕把伏羲肢解了都是小事儿,过个几年对方仍能活蹦乱跳的去四处作妖。

    但知道归知道,真要下手却做不了这个决定!

    而蛮荒诸神顾忌人族势大,人族内部又顾虑着她俩的名声,以及人族的团结屡屡不做计较,这虽让女娲跟燧人氏敲打伏羲时下手更痛了,但效果仍未见多好。

    现在,张珂发疯显然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而遗祸千年的相柳之毒以及张珂本人的穷追猛打绝对能让这个缺心眼的铭记很长一段时间。

    可教训归教训,相柳却不能放任。

    毕竟,真要论起来的话,张珂对蛮荒的破坏大多是物质上的,哪怕把四山经都摧毁了,蛮荒也能从外域找补,只要生灵跟天地本身受创不太严重,那么损失的就只有舜帝!

    但舜帝么,跟伏羲一样。

    虽然没前者那么能闹腾,但也是个问题儿童,有这下场跟损失让他醒悟悔改也不算亏!

    可相柳疯狂的下场就是,它跟它的毒液漫灌过的地方将会留下数万年都难以消散的剧毒,这毒素人王古神都难以消除只能镇压跟收束,一如当初封印老相柳尸体的众帝之池一般,选取一地终年封印缓慢消解直到污染尽除的那一天。

    而在这之前,除了各类毒虫跟少数有志毒素一道的神圣,修行者,绝大多数生灵都难以靠近这片区域,更别说是在其中生存了。

    而像这样因为无法完全处理而不得不划归为生命禁区的地方,在这蛮荒之中还有许多。

    甚至每个人王的权柄之地,都少不了此类禁区的存在。

    放在平时这事儿还在接受范围之内,但放在现在.四山经已毁其三,只剩下大半完好的东山经跟辽阔的蛮荒海洋,以及大荒区域跟海洋上零星漂流的各种岛屿。

    而且,必须要提的是,当初大尤的肆虐把大荒的天地打的几乎崩碎,那片庞然的大陆,直至大禹时代的岁月消融跟外域的补充才算是恢复了几分元气。

    可舜帝时代,大洪水还在到处肆虐,让蛮荒生灵们顶着本就漫灌天地的洪水,前去更加贫瘠的大荒中生存个几万数十万年等待四方山经被抓取来的外域缓慢修复这几乎不亚于把一群城市人丢到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中玩荒野求生!

    “说的轻松,可这捉相柳的活儿谁去?”

    听着女娲忧国忧民的话语,一侧风尘仆仆的西王母接话道:“这凶神,虽刚成年不久,但观其体态之前跟在帝尤身后没少吃好的,身强体健不亚当初被共工收服的那头!”

    “便是你我也无法随手镇压,可若是亲身前往却难免被其趁势喷上几口,亦或是打上几鞭,虽不碍事,但难免落个伏羲的下场!”

    说着,西王母环顾一圈儿,最终目光落在远处脸色苍白的舜帝身上,道:“谁爱去谁去,我肯定不蹚这浑水!”

    “况且,我此次前来是为了盯着某些为老不尊的家伙,免得家中小子遭了欺凌,可不是给熊孩子擦pg来的!”

    闻言周遭的人神纷纷面目呆滞。

    看了看那远处追的伏羲狼狈逃窜连还手都不能的残暴身影,就这到反天罡的冥场面,你说欺凌老弱的话还有人信,但为老不尊,欺凌弱小除了开头絮叨了两句就被人几乎打碎了全身骨骼的舜帝之外,直到现在都没看到第二个有这能耐的!

    而至于擦pg熊孩子说的应该是追在伏羲身后的那一头,而不是躺在某个山头,气若游丝,面色苍白的舜帝吧?

    当然,西王母这么骂肯定有她的道理。

    毕竟真排资论辈的话人家是跟应龙一个岁数的蛮荒老人了,是在人族诞生以前,蛮荒开辟不久便降生的远古大能,说句不客气的连燧人氏都得执晚辈之礼,骂你舜帝几句熊孩子那可太理所当然了!

    更何况西王母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司掌天之五厉的女神,只在这儿阴阳怪气两句已经是看在人族诸王的面子,跟舜帝满身伤残的状态了。

    否则的话,以她的脾气根本不是说两句就能揭过的,今日不死伤几个根本就平息不了事端!

    但也就在女娲的提议被否,西王母盯着舜帝的这会儿,一直划水连轩辕剑都没拎出来见见世面的黄帝摸着下巴,道:“既然难在相柳,那我们如何不问问过来人?”

    “共工身犯大罪,不能轻饶,但制服相柳的又不止是他一人!”

    “我看禹那孩子很有经验,不若老活儿新整,让他再去试试,也免了大家为难?”

    话一说出,在场的人王,古神纷纷将目光转向了黄帝。

    好家伙,要说点子王还得是你有熊氏,在心狠手黑这方面连伏羲都得给你让步。

    大禹?

    上一次大禹斩了相柳铸众帝之台,直接神隐了几千年,蛮荒诸神不得见,而涂山娇妻更是独守空房,那狐狸尾巴都快长毛了,现在还来?

    当然,相柳除了精神伤害确实有点高之外,单论神隐来说,对大禹未尝也不是好事一件!

    既躲了家中痴缠的娇妻,自由在外,又能让大禹时代被九鼎跟禹王镇压的喘不过气来的诸神松懈一下紧绷的神经,属实是痛苦涂山狐,幸福全蛮荒!

    一念至此,事不关己的大家纷纷四下瞧看起来。

    但东山经的天地都被他们穷搜了几遍也没见到那熟悉的黑瘦身影,甚至于之前行云布雨更改天地的应龙如今也没了踪迹。

    正当诸位心急火燎的四下寻找大禹这个背锅王的时候。

    远在西山经的无底深渊之下,干涸的血海海床上,一人一龙正顶着满脸的鲜血,大气也不敢喘的拼凑着面前破碎的骷髅。

    当已经捻成兰花指的龙爪掐着一枚比饭桌大不了多少的头骨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头顶的缺损处并用脚下的血泥糊住了裂口之后,应龙这才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喘了一口。

    另一侧,端详着这几乎被血泥糊起来,不是熟人根本看不出来源的巨大头颅,大禹咧嘴一笑的同时整个人更是瞬间松弛了下来。

    鬼知道,他俩为了拼起这碎了一地的零件究竟耗费了多大的心神!

    骨头还好。

    哪怕这玩意儿再怎么脆弱的离谱,它都好歹是固体,是岩石一般的硬物,哪怕碎裂成渣也好歹有个完整的形状。

    但头颅里边的零件摆弄起来可就费工夫了,口条,眼球什么的都还好,虽然湿滑但小心点儿也无甚意外,真正困难的是他们俩把碎成一滩的脑花一点点,一段段的拼凑成曾经完整的模样,甚至于新拼的脑花跟原版的不仅仅是外形,功能区,血管,神经等等细微处都是分毫不差!

    俩糙汉子在法天象地状态下,用平日暴打诸神的双手跟镇压四海的龙爪来完成这细致活儿,那难度已经到了晚上睡觉都要做噩梦的程度!

    更别说在这之后还得在完整的脑花里灌入之前的脑浆。

    相比之下,最后的封顶已经算是最简单的活儿了!

    当然,这么糟糕的烂摊子他们也完全可以扔下不管。

    但结果就是上面的乱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结束!

    以伏羲的灵动,虽可以次次避开虎魄以至于张珂得不到太多的加持,但相应的所有的溢出伤害几乎全被蛮荒天地承担。

    哪怕蛮荒的底蕴再怎么坚不可破也终有破碎的那天!

    舜帝虽是个缺心眼的,但蛮荒无辜,舜帝时代的人族,乃至万千生灵不至于一同覆灭在这场无妄之灾下。

    所以,在查找不到张珂的真灵,在看到这人王颅骨被随意抓碎之后,大禹跟应龙便已经得到了答案。

    扔在深渊里的五阳魁首是假。

    在外肆虐的帝尤没疯,他甚至清醒的吓人!

    帝尤完全就是借一个由头来达成自己的谋算,当然宣泄天命是一个重要的理由,但是不是根源却不得而知。

    如此,在明知道后者清醒的情况下,这颗易碎的头颅就成了结束这场混乱的台阶!

    所以,不论如何都得有人拼起这颗碎裂的头颅,而倘若不是他俩,换做别人万一再起一点儿歪心思,那蛮荒八界可能就要永远的少一位数了。

    别怀疑,以帝尤闯大祸的能耐,他是绝对有把握闹出如此结局的,甚至于结果可能还远不止应龙他们预测的这样。

    如此,他俩必须,也一定得当这个泥瓦匠。

    索性整个过程一人一龙没弄坏什么零件,丝滑的拼起了这个碎成渣渣的脑袋。

    而以他们在坑底时不时还能听到伏羲那略显萎靡的谩骂跟呕吐足可以判断出从开始到结束他们并未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但如果可以的话,这种活儿对他俩来说再没有下次!!!

    “我是怕了,禹,以咱俩的交情你帮我一把将这脑袋送到上面去!”

    看着面前糊满了血泥跟个泥塑一样的头颅,应龙细声细气的道:“算我欠你一次,之后无论你有何事,是否合理我都会全力帮你一次!”

    以应龙跟大禹的交情,祂其实完全不必要说这些生分的话。

    但之前拼脑壳的过程祂是真怕了,祂如此大禹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祂是真担心自己说出来后被同样拼图游戏折磨的大禹会毫不犹豫的开口拒绝,才会抢先说出这番话来。

    毕竟,兄弟之间再好的交情也在之前拼脑壳的过程中被耗的一干二净,真想要重回亲密无间的兄弟情义,显然得通过一段不短的时间来重新续费。

    但现实是应龙等不起,外界纷乱的蛮荒也等不起。

    如此便只能如此!

    但话说回来,这个承诺只是个台阶,毕竟以他俩的关系倘若对方真有要事,另一方必定拼命来援!

    “呵!”

    看着一脸谄媚的应龙,大禹冷笑一声,其实前者不说话他也不敢再把这莫名脆弱的脑袋交给这莽撞龙,但白票的承诺不要白不要。

    下一瞬,磅礴的法力化作轻柔的云雾,一点点的渗透到头颅之下自那断裂的脖颈处将头颅轻轻的托起,直至云雾膨胀到一个极限将头颅完全包裹之后。

    刹那间,三声音爆忽的在深渊中炸响。

    下一瞬,消失了许久的大禹跟应龙重回蛮荒大地。

    而也是同一时间,再一次丢失了锁定目标的无头人孽忽的愣怔了一瞬,而后下一瞬,灭世的长刀几是毫不犹豫的劈向了自己左侧的方向。

    而也是下一瞬间,伴随着空间的涟漪,伏羲的身影恰好闪现在刀光前进的轨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