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心梗一百遍,醒来都算重生。
晏丞这时候竟然也对她偷跑不负责任的行为拥有了更大的包容心,心想多点时间想想清楚也是好的。
他也得想想,真的要顶着每天心梗早衰的危险,和她过一辈子吗?
钟九音不知道他都快进到质疑自己的环节了,还担心他被伤透了心,继续蹭过去点,去摸他的手。
“话糙理不糙,当初说好了一切看我准没准备好,结果你昨天晚上还作弊诱导我说出答应的话呢。”
晏丞回过神,视线对上她的。地下车库光线很暗,他们又在车里,只有车载屏幕发出幽幽蓝光,看得不是很清晰,但靠着一半想象,他能感觉到那双眼睛里有自己的倒影。
“重点不是你答没答应,而是你早上为什么要跑?觉得我会逼着你答应?”
“额…”她又去摸他的手,握着晃一晃,饭局上两个老总初次见面似的,“我就是稍微,略微,有一点点,心虚。”
“心虚什么?早上爬起来就跑,像从外面的家回到另一个家。”
“哪有,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不是,那就是我家啊!”
“所以你跑什么跑?”
钟九音此时也开始你我怀疑。
对啊,她跑什么跑,那是她家,要跑也该是赶他出去啊。
“我悟了,还是装失忆比较合理。搞得我脑子都没完全清醒就溜了,在外面冻得发抖。你知道冬天的早上离开温暖的被窝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晏丞:“我没做过偷跑的事,不知道。”
“……行了行了,回去睡觉,钱哥捏着一堆好消息呢,等我睡醒就能接受好消息轰炸的快乐了。”
她说完又在晏丞脸上亲一下,ber一下声音非常大。
晏丞睨她,按着她后颈接了个缠绵的吻,随后启动车驶出地下车库。
钟九音解决一个心理难题,心情松快很多,回到家真就倒在床上继续睡。
一觉睡到半下午,这下醒来才叫真的清醒了,坐在客厅和钱誉打电话,声音兴奋得像捡钱了一样。
晏丞在窗前看书,注意力不自觉跑偏,目光落在她身上,手里的书页半天没翻动。
这还不是个好时候,他想。
钟九音愿意和不愿意的区别很大,帮她拖延了这个“想逃避”的选择题后,她的心情就肉眼可见轻松起来。由此可见她现在答应求婚的意愿并不是很强烈。
但已经撬动一点了,她亲口说了只差一个早晨。
要什么样的早晨呢?缠绵的?安心的?还是再普通不过的,一起吃着早餐的清晨?
他想得入神,钟九音发出大喊大叫时他一时间没听清楚是什么事。
“怎么了?”
“电影!好电影!”
钟九音从沙发那边飞扑过去,差点把晏丞撞飞,两个人抱着跌坐在地上,晏丞及时撑住地面,低头就见她仰着脸满眼亮晶晶。
“你知道是什么电影吗?不知道吧。昨天我在klapori夜宴上听一个投资方开玩笑说要找人拍个我和虞夏的双女主电影。”
晏丞揽住她腰:“所以成真了?”
“不不不,双女主毕竟不是主流,但是——”
她眼角眉梢挂着笑说:“但是有人想找我和虞夏她老公拍武侠片。导演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武侠片大导,上一部作品已经是五年前了,这次再拍影片,居然来找我。”
对于她的不可思议,晏丞很理解,成名已久的大导演几乎都偏向于找熟悉的演技派明星,冲着拿奖去的,基本不会考虑流量小花小生。
“谢青辞是长晖培养出来,专走武打演员路线的艺人,找你和他合作,那这部武侠片应该有很多实打实的武打动作,没点基本功接不住。估计是看中了你在江湖新生里的表现。”
而江湖新生是她还没恢复记忆时拍的,沿用的是她过去拍离音那部戏学来的基本功。
看她实在兴奋,他又缓和语气轻声说:“看,你以前努力的成果全都是有用的,只是两年前的你并不知道会在这时候起作用。”
钟九音被他说得,感觉伤心痛苦的那两年都是厚积薄发的正常过程了。
真是个贴心的专属心理治疗师,她再往前点,叭叭两下亲在他嘴上。
“你是会说的。”
然后趴在他身上感叹:“老天爷,我明年的工作都能排满了,这种充实有希望的生活,真是超级无敌巨爽啊。”
“也别一下接太多,很多大导演不喜欢演员轧戏。”
“放心,我有分寸。”她下巴戳在他胸膛,略微仰起头看他,眼睛转一圈,提了个约会邀请。
“春节的时候,我请你看电影啊。”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春节了,她参演的那部喜剧电影就在大年初一上映,消息是剧组昨天才放出来的。
邀请他春节看电影,等同于大年初一一起过。晏丞点头答应,又问她要不要到他家吃顿饭。
双方长辈都是一起环游世界的关系了,吃顿饭也没什么,她爽快应下。
两人叠在一起躺地板上好一会儿,晏丞也不说让她起来,还就势接了个吻。
躺着接吻总怪怪的,让她想起在床上的场景,亲了没两下就强迫自己停下,别大白天的在窗前干坏事。
这要是被狗仔拍到多尴尬。
“我要去更新我的幸运日记了。”她翻身爬起来,满脸笑容往书房走,留晏丞一个人躺在地上。
两个人一起躺,是情侣小把戏,一个人躺,就有种躺在雪地里的果郡王的即视感。晏丞满头黑线爬起来,进书房把拿出日记本的人拎出来。
“你今天是要把用完就跑的宗旨发挥到极致?出来先吃饭。”
钟九音:“别拎别拎,我这衣服三千呢,别给我拉变形了。”
晏丞:“这是我给你买的。”
钟九音:“你都是我的,给我买的衣服也是我的。而且你要知道,赠予他人的礼物你是没有处置权的…哎等一下,不是吃饭吗?去厨房吃不是回房间‘吃’,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我还没消化完全呢,你别太频繁…”
晏丞把她拉到衣橱前:“重新穿件短款的,你刚才在地上蹭来蹭去,这件外套脏了。”
“……哦。”
“你的脑子也挺脏的。”
“……”
好可恶的男人。但今天是如此值得纪念的一天,他又长得这么好看,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