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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成为吴贤妃后,景泰帝开发了新人设(二十九)
    荪歌端坐于高台上,睥睨群臣。

    “诸卿何需行此大礼,请起。”

    在荪歌压迫性视线的注视下,孙太后咬着牙不情不愿“平身。”

    当年做太孙嫔,都没这般窝囊!

    “诸卿也知,哀家算不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识大体的贵女,所以哀家说话直白,诸卿莫要介意。”荪歌扫过几个眼中闪烁着莫名光彩的官员。

    “丑话说在前,免的伤了君臣和气。”

    “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陛下平生也就登基一次,诸卿莫要连最基本都为人处事之道也抛诸脑后。”

    “否则,哀家就要怀疑诸卿是不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比如抗旨,比如谋逆,比如大不敬。”

    再直白些,就是别逼她在这个快乐的日子动手。

    群臣心中一凛,尤其是那些想趁着孙太后在席,官员齐聚的大日子,旧事重提迎回太上皇的的臣子,默默将准备好的说辞重新咽了下去。

    皇太后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们再触霉头,就是真的有些钱自寻死路不讲陛下放在眼里了。

    朝堂新贵范广,思绪汹涌澎湃。

    德胜门与瓦剌军交锋厮杀,他骑在马背上随意一瞥,就看到了立在城墙上的三道身影。

    雪花片片,天色昏暗,初时他看的并不真切。

    引起他注意让他心惊肉跳的就是中间那道身影射出的一箭又一箭。

    百发百中,唯一失手的那一箭射在了他的马蹄子下。

    待瓦剌军狼狈逃窜,他才有机会聚精会神看向城墙上那道手持弓箭身披铠甲的身影。

    吴太后。

    陛下的生母。

    真猛啊。

    真深藏不露啊。

    当时,他只有这一个念头。

    吴太后都这般生猛,他麾下的将士更不能丢人。

    荪歌敏锐的察觉到范广的视线。

    在京师保卫战中,范广立下了大功。

    可在历史上,范广的结局惨烈的让人唏嘘。

    在朱祁镇复位后,被诬叛国投敌,下狱问斩。

    且朱祁镇大手一挥,范广的妻儿家眷被赏赐给投降的瓦剌人为奴为仆,受尽屈辱。

    范广此人,有才干,性刚直,可大用,重用。

    与于谦不同,于谦重名节轻名利,重成仁轻杀身,重社稷轻君王。

    于谦忠的永远是大明,大明在君王之前,求的是千古美名。

    而范广,只要朱祁钰能够收服,那就会以性命忠诚于朱祁钰。

    朱祁钰身处这个位子,已经得逐步培养属于他自己的势力了。

    荪歌微微颔首。

    范广猛的低下了头。

    传言不可信,传言不可信啊。

    宴席开,清冽醇厚的酒香四溢,大殿中间是曼妙动人的歌舞。

    酒过三巡,臣子们也渐渐没那么拘谨。

    宴上,一片热闹祥和。

    估摸着时间,钱氏起身告退。

    见状,孙太后也忙不迭的要提前离开。

    这样的宴席,在孙太后眼中,就像是踩在朱祁镇苦难上的狂欢。

    这殿内歌舞升平,地龙暖热,人美酒香。

    她的祁镇呢?

    塞外苦难,祁镇又是俘虏,指不定此刻还饥肠辘辘餐风饮雪。

    没良心,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祁镇在时,可曾委屈了这些翻脸无情只顾自保的人。

    孙太后冷眼看向被众臣包围着敬酒,炙手可热的于谦,眸中暗色更盛。

    于谦!

    于谦!

    孙太后都快把银牙咬碎了。

    “那哀家就随孙太后一同离席吧。”

    “诸卿尽兴。”

    殿外,孙太后紧皱着眉,压下心头的嫌恶,看向钱氏“哀家近来卧病在床,无暇他顾,你可曾派人前往边塞关注太上皇的衣食?”

    钱氏的眸光清泠泠的,手中拨动着佛珠串,无悲无喜“回母后的话,儿臣有心无力。”

    “鬓上钗环,腰间玉石,美衣华服,都是吴太后遣各监宦官送来的。”

    “之前送物,儿臣已无余力。”

    孙太后恼怒,作势便要抬手扇向钱氏。

    她见惯了钱氏绵软的模样,却从不知钱氏还能这般不卑不亢。

    难不成,钱氏见她不如以往风光,便露出了本性吗?

    荪歌轻咳一声,拦住了孙太后的手。

    “哀家教育儿媳,还不劳烦你插手。”

    荪歌:……

    荪歌听话的松开了搀扶着孙太后的手。

    孙太后身形颤颤巍巍,摔倒在地上。

    神气不过三秒!

    “孙太后,皇家无私事。”

    “钱氏是你的儿媳,但也是大明的太上皇后。”

    “你若是实在想念太上皇,哀家可以勉为其难的去求祁镇,送你去瓦剌母子团聚,在天苍苍野茫茫之地享受天伦之乐,顺带还能享受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盛景。”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你活的长久些,亲眼目睹吾儿彻底的将瓦剌划归到大明版图。”

    大明的,大明的,都是大明的!

    孙太后的目光在荪歌和钱氏之间打转,自以为是的认定了钱氏倒向了荪歌。

    “吴氏,你倒是敢说大话。”

    “漠北势力何其复杂,疆土何其辽阔,你倒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被老天爷笑话。”

    孙太后自暴自弃的瘫坐在地上。

    明明病虚的站都站不稳了,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

    荪歌挑挑眉“幼时读过李太白的一句诗,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如今,时过境迁。”

    “昔日不敢高声语,如今我为天上人。”

    荪歌压抑住脑海中突然冒出的那数十年的相伴记忆。

    “狂妄!”孙太后冷嘲道。

    想热讽也没用,主要是天确实挺冷的。

    荪歌“彼此,彼此。”

    狂妄吗?

    不,她既然来了大明,拥有陛下生母这样得天独厚的身份,儿子还孝顺听话对她言听计从,那她就一定要把握机会。

    朱祁镇只是一个小槛。

    迈过去也就迈过去了。

    她会想方设法的蝴蝶掉下一个王朝,将那段黑暗到极致的历史彻底抹灭。

    一个人,改变不了历史。

    那她还是培养一群人,术业有专攻呢。

    她有理论储备,总有动手能力强的人,能将她的设想变为现实。

    所以,区区瓦剌,哪里算得上狂妄。

    吴贤妃还有十余年的寿命呢,滴水穿石,也够了。

    科技兴国,人才强国。

    这一点,永不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