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卿卿拉着岑欢喜,从喃喃自语变的情绪高昂,看着岑欢喜的眼神充斥慌乱,岑欢喜没想到她缓过来第一件事是关心万俟昀,一时之间很是感慨爱情这种东西。
“你别担心,三皇子殿下多多少少知道万俟宵的心思,说不定有所准备了,喏,这不来了吗。”大风小说
随着岑欢喜话音刚落,另一队以万俟昀为首的人马和万俟宵一队悍然碰上,只不过让人惊讶的不是万俟昀的突然出现,而是一向以轮椅形象示人的三皇子,这次是站着的。
身姿笔挺,动作灵活,同样的一身劲装。
万俟宵和万俟昀手中刀剑碰上的那一瞬间,火花四溅。
皇上皇后也在他们对峙时,已经从容不迫的指挥禁卫军护着宾客退到安全位置,只不过再护着,混乱之中还是有倒霉的宾客被斩杀了。
鲜血,尖叫,纷杂的脚步声充斥岑欢喜耳畔。
和大家伙的惊讶不一样,一直负责万俟昀治疗的岑欢喜,对他能站起来毫不意外,但同样的,她也知道他能挺多久。
如果一刻钟内他没有把万俟宵制服,他很有可能会因为体力不支被反杀。
所以她在心中祈祷他能在一刻钟内将人杀掉。
但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
万俟昀可以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如握在手中的流沙,在指缝中一点点流逝,握剑的手不受控的发抖。
这点变化被万俟宵抓到了,他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抓住万俟昀的一个失误,猛的刺过去。
刀锋即将没入血肉时,万俟昀突然被一个力道扯到一边,回神后发现怀中多了一具温软的身子,定睛一看,赫然是万卿卿。
一向娇生惯养的小姑娘疼的脸色惨白,却在他看过来时,努力对人笑。
“……你没事就好。”
说完,她身子一软倒下去,匆匆赶来的岑欢喜一把把人拖出去,也许是受到了万卿卿的刺激,万俟昀本来快受不住的身体,突然涌入了一些力气,反手一剑刺在万俟宵的肩膀上。
原本瞄准的是心脏,被躲了一下才刺偏了,只不过就算偏了,肩膀被贯穿,万俟宵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了,偏偏他还笑得出来。
“万俟昀,你真可悲啊,是嫡出又如何?备受圣宠又如何?守住了这个位置又如何?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喜欢的人相伴枕侧了。”
万俟宵和万俟昀针锋相对十几载。
万俟宵敢说,他比万俟昀自己还要了解万俟昀。
所以他知道,万俟昀很喜欢那个万卿卿,估计是从那年赏花宴喜欢上的,他曾经打着恶心万俟昀的心思去接触万卿卿,只不过后来发现万俟昀也没那么喜欢她,也就放弃了。
现在看来,他哪里是不喜欢,是喜欢惨了才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但现在看来,自己也成功了,看万卿卿的样子,万俟昀这辈子都没抱得美人归了。
“万俟昀!你就是个废物!”
万俟宵伏在万俟昀耳畔说道,随后猛的往后退,剑脱离皮肉,疼的他唇色白的不得了,他没被疼痛影响,还没站稳就指挥手下应战。
双方纠缠在一起。
而那边的万卿卿,已经有点睁不开眼了。
一向端严肃正的大理寺卿万大人,这会跪在万卿卿身侧,堵着她伤口的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不过再怎么堵也是无济于事,血液还是源源不断的从指缝中流出。
“乖乖,女儿,爹求您了,再撑一撑,再撑一撑,会好起来的!”
善于言辞的人,在遇上这种事情,也有口难言,憋了半天指出来几句干巴巴的安抚,万卿卿费力的抬手覆在他的手上,气若游丝。
“爹,对不起,您培养我这么多年,我却没法陪您到老,对不起……”
冲上去给万俟昀挡剑,她不后悔,但看到万大人此时此刻的样子,她有些难过了,难过不能多陪陪这个一直很疼爱自己、一步步陪着自己前行的父亲。
万大人吸了一下鼻子,偏头在肩膀上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
珍惜的看着女儿。
“傻姑娘,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图你能陪我到老,而是图你健康平安,但这种是最不能测的,哪能想就有,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很好,真的很好!”
他说到后面,哽咽到吐字都不清了。
这时,岑欢喜也拎着御医坊那搜刮来的药箱狂奔过来,因为太急了,也没提前减速,是直接砰的一声跪在万卿卿身边了,然而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快速的给人止血上药。
药物和针灸双管齐下,还是没能止血。
她咬牙。
抬手覆上伤口,悄悄地引出细小的灵泉水流冲喜伤口,想要借助灵泉水的特性,加快伤口愈合。
但因为大量失血,万卿卿的身体,已经没那么有活性了,不管灵泉水再如何刺激,细胞也不再活跃。
这是,真的完了。
“欢喜姐,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喊你,也是最后一次了,我想说,你不需要自责,你有很努力的拉住我了,是我自己不愿意顺从,但是我真的很想说,我不后悔。”
“我喜欢他很多年了,从来没在他那留下什么印象,现在就让我自私一回吧,用死亡在他心中留下印记。”
万卿卿因为岑欢喜给她用药吊命,说话没刚才那么虚弱了,但看着她还在渗血的伤口,所有人都知道她这是回光返照了。
那边终于脱身的万俟昀,马不停蹄的冲过来,抓着她的手,温热与温凉,形成巨大对比,他慌乱的执起她的手凑到唇畔,试图用吐息温暖她。
万卿卿被他这一系列动作惊到了,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就像是看一个不熟悉的人一样。
“殿下,您是因为我救了你才这样的吗?”
“不是。”
短短两个字,万俟昀说的太艰难了,只觉得喉头特别紧,每一次吐字都疼得厉害,但在看到她因为自己的回答笑了的时候,却觉得一切不适都离自己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