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被气笑。
知道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聪慧，但也不能蠢到这个地步吧？
什么都没有，就可以这般自以为是的叫板，随便找个人说，都会觉得是能笑一年的那种笑话。
“方婷。”
岑欢喜只是喊了一下方婷的名字，她马上上前控制住肖艾，在她脸上左右开弓，四五下她的脸就红肿不堪了，还没被这样对待过的人泪如雨下。
岑欢喜看着她的狼狈样，面无表情。
“本夫人为一品诰命，一品以下的官员见了都需行礼，你这个下人却如此不知礼数，这次小惩大诫，再有下次，嘴打烂。”
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就是莫名可怕，肖艾刚被林默吓到，转头挑衅岑欢喜又被吓一次，整个人都僵硬了，但心里却更不服气了。
“我说的有错？一品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
肖艾梗着脖子口齿不清的说道。
岑欢喜属实是没想到，她可以头铁到这个份上，只不过也是，一个下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主家，头铁还算什么。
她今天到想看看，这个肖艾还会给自己多少惊喜。
“一品夫人不能为所欲为，但处理你一个小丫鬟还是很容易的，你说本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那你肯定很厉害了。”
“水烧开了吗？”
后半句是询问林白的，他马上揭盖查看。
随着盖子拿开，热气腾腾的蒸汽团翻涌而出，靠得近些的方婷被烫的稍稍后退了一步，但马上又上前，麻利的舀了一碗搁在岑欢喜身边的灶台上。
肖艾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那碗热水，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不是经常用水嘛，手上肯定有老茧，不怎么怕烫，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不怕烫吧。”
果然。
岑欢喜下一句话就把她的预感坐实了。
岑欢喜看着肖艾不可置信的表情，心中无动于衷，她是比较心软，但那些心软是给该给的人，像肖艾这种人，只要心软一次，就会被得寸进尺，还是狠点心好永绝后患。
肖艾怎么可能照做，她嗞着牙就要和岑欢喜继续呛声，余光瞥到林默下楼了，想到他刚才的模样，她寻思着卖个惨求个饶，就端起热水，往自己身上泼，然后往地上一倒。
在林默的角度看来。
她就是被泼了热水，疼痛难忍倒地不起，她还犹觉不够，带着哭腔的添油加醋。
“林夫人，我这人嘴笨说话直，有些话您听着可能有些不太好受，但我没有恶意的，我是真心给人提建议来着，您要是实在不高兴，可以骂我，但用不着用热水泼我吧？”
说着说着，她眼泪就落下了。
看着可怜的不得了，但现场没有人为她动容，只有岑欢喜冷笑着为她的演技鼓掌。
“你在凤阳都真是可惜了，这个演技，不上台演出戏给人看，都是百姓们的损失啊。”
“林夫人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肖艾眼神闪躲。
岑欢喜也懒得和人争辩，取过还有一点热水的碗，对着她兜头浇下。
热水直接接触皮肤，烫的肖艾失声尖叫，岑欢喜却一动不动的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狼狈，偏甜的嗓音揉进了冰碴。
“你说我泼你，那我就满足你的幻想症好了，记住，以后少跟我搞心眼。”
说完她转身上楼。
方婷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看着刚刚还高贵冷艳的自家夫人，一进屋就跟受气包一样鼓起了脸，双手环胸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我才刚到半天都没有，就受这么多气！”
晚饭前到，到的时候被气一次，吃饭被气一次，做药膳又被气一次，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轮胎，谁来都能给自己打点气，迟早炸掉！
方婷站在她身后给人按摩。
“夫人莫气莫气，那个肖艾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您也就是脾气好，才容忍了她几次，这要是搁其他大家夫人身上，早就拖出去杖毙了。”
京城世家，一个个看着都很和蔼可亲，其实界限感很重，只要不守规矩，就会被罚。
偏偏这种世家的下人，都是卖身的长工，世世代代都要伺候主家，因此被罚也没什么顾忌，杖毙什么的还算是比较舒服的死法了。
岑欢喜撇撇嘴。
“我就是觉得她还没认清楚形式，就愿意给人一个改正的机会，但万万没想到，她一点都不知悔改！”
她说完抖抖肩示意方婷别按了，去准备热水，她要洗澡舒缓一下情绪。
岑欢喜泡澡的时候，楼下的氛围则变得十分僵硬了。
肖艾还是坐在地上哭，只不过这次她哭的真情实感多了，手想捂着脸来着，但担心碰到烫伤，只敢虚虚的浮在表面，林默看的眉头紧锁。
“欢喜做事有分寸，泼你的水分量少，且是从高处泼下来的，等接触到你的脸，基本变温了，你现在这个姿态，过了。”
他说完，打量了肖艾很久，像是从来没见过她，初次见面的样子。
她被这样看着，本该高兴，却莫名觉得心头发凉，身体跟置身冰窟一样，寸寸僵硬。
林默才不在意她的反应，打量完自顾自开口。
“我刚刚仔细看了看你，确定我对你除了一开始捡回来的印象以外，就没有其他印象了，所以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还觉得我也会喜欢你？”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
肖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默也不指望她回答什么，停顿一下就继续往下说。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该明白，我和你根本不可能，还有，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我夫人，林白，把她关到柴房，什么时候明白什么事不可为再放出来。”【1】
【6】
【6】
【小】
【说】
语罢，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回房哄媳妇了。
一进屋，屋内缭绕的热气裹挟着香气扑面而来，他快步进屋，反手把门阖上，然后走到屏风后，看着浸泡在热水中昏昏欲睡的人，眉眼渐渐柔和下来。
“夫人真好看。”
他的手抚在她脸侧，手指暧昧的摩挲着嫩滑的肌肤，然后顺着面部线条一点点往下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