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欢喜挑了几个合适的人选,回去后给柳未礼他们写信,请求他们帮忙找个合适的店面。
等待回信的时间,她就呆在悬医阁对着库存单子琢磨怎么分配药物,悬医阁与其他医馆的优势,就是所用药物都是灵泉水浇灌长大的,药效比寻常药材好,副作用也低。
所以想要让连锁的医馆在异地站住脚,独有的药材是不可或缺的。
她唰的一下在桌面上摊开地图。
笔尖轻点朱砂,以京城为起点,南诏巴陵五里镇为终点勾画行进路线。
其中一条路线,不管如何躲避,都得经过姑苏,她脑中突然回想拓拔荇提醒自己的话,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好的预感。
方婷看她突然顿住了,有些好奇,身子前倾去看地图。
“如果夫人您担心药材在姑苏出意外的话,为什么不绕路?”
“绕路就不能走官道,南方山峰多,山匪也多,我们那么多的货物,如果真的碰上了,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运气再差点,东西和人一起折在那里都有可能。
岑欢喜把地图上姑苏二字圈起来。
“希望他们有理智,别为了一点愚蠢的事情自寻死路。”
……
不到一个月,在南诏等地的友人们回信了,他们已经找好了店面,甚至还贴心的给装修好了,于是岑欢喜大手一挥,信跟着药材和人一起出发了。
在经过姑苏的时候,需要停下来弄补给。
魏堪舆在知道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找了罗冠天。
“罗副会长,那口气,你真的咽的下去吗?当时在场的都是医者,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知道他们私底下怎么说我们的吗?”
“说我们没本事还爱面子,如果岑欢喜没要求我们公开道歉,那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现在姑苏医会名声变差,都是她的原因。”
“现在她的药材运送队伍在姑苏停留一日,我们真的就什么都不做吗?”
一连三个问题,让罗冠天的动作一顿,被压在眼底的情绪骤起翻涌,却在瞬息之间又被压的严严实实。
他慢慢的用杯盖刮去茶水上的浮沫。
“贤侄,那可是岑欢喜,是当今户部尚书的夫人,亦是今朝唯一一个一品诰命,我们再怎么样,也只是平民,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魏堪舆的脸上挤满了不甘与怨恨。
声音也尖利了不少。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那贤侄倒是说说,她有什么罪?罪在揭穿了你提议的小把戏吗?还是罪在让我们当众道歉?不管哪一条,拎出来单说,都是没错的。”
罗冠天语气很平和,不管魏堪舆如何旁敲侧击就是不为所动,他气的眼珠子发红,也不再这逗留,起身就走,在出去前特地停下步伐嘲讽。
“罗副会长,你这般怯弱怕事,难怪这么久了还只是副会长。”
罗冠天倏地握紧茶盏,眼神变得阴鸷。
他的心腹从屏风后走出,看着魏堪舆的表情也很是不善。
“主子,要不要把他……”
心腹比了个抹脖的动作,被罗冠天制止。
“不必了,他这么无法无天,连一品诰命的东西都敢惦念,就算我们不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只要盯着他就可以了,必要时设计逼他一下,让他动手。”
魏堪舆有句话说对了,怯弱怕事是做不了会长的,那他就狠一点,把魏家一家子推到死路吧。
到时候他这个副会长,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会长了。
……
远在京城的岑欢喜,在知道车队要在姑苏进行补给起,就打起了一百二十个注意,但久久没有异样,她以为这一段路就要风平浪静的过去时,收到了一封加急信件。
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
——位于姑苏的药材失窃,负责人失联。【1】
【6】
【6】
【小】
【说】
岑欢喜猛的把纸张拍在桌上,震耳欲聋的声响引起林默注意,他过来抓起她的手,看着她拍红的手满目疼惜。
“怎么了?”
“在姑苏的药材和人都失踪了,初步判定是姑苏医会干的,我得去姑苏一趟,药材另说,人一定要找到。”
林默知道姑苏医会,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也明白对方明知道自家夫人的身份还敢下手拦截药材和人,是大不敬,也就没拦着岑欢喜,还给人拨了很多暗卫随行。
岑欢喜第二天就出发了,一路不停,将路程一再压缩,最终于第七天抵达姑苏。
因为来的匆忙,她没跟当地官府知会一声,所以没人来相迎,正好她要做的事情不可以太多人知晓,就没让人去通知官府。
林一看着她血丝遍布的眼睛,想到出门前主子的交代,还是开口了。
“夫人,一路颠簸,您还是休息一下再去做其他事情吧,要不然身子熬坏了,主子该心疼了。”
岑欢喜闻言头都没抬。
“现在我们该做的是确定车队的人的情况,没时间休息了,你和林三跟着我就可以了,其他人回客栈,方婷你也回去。”
话音刚落,方婷就摇头拒绝。
“我是您的贴身奴婢,哪有抛下您自个回去的道理。”
她这么坚持,岑欢喜也没再说什么,带着人径直去了姑苏医会名下的药铺。
她到之前都打听好了,自己的车队失联后,姑苏医会名下的药铺突然名声大涨,说是派药如神,依她所见,神的不是怎么派药,是那些药才对。
她严重怀疑,自己被窃的药,现在就在姑苏医会名下的医馆中。
现在自个亲自去看,果不其然,来来往往的病人抓的药,都有自己的药的味道。
这个姑苏医会还真是好算计啊,把窃来的药材投到医馆中,既可以销毁证据,还可以免费捞一波。
岑欢喜都要被气笑了。
这时,她所在的这家医馆的掌柜的朝她走来。
“林夫人,我们魏会长得知您到姑苏,特地给您备下了一桌接风宴,请您赏脸。”
岑欢喜诧异挑眉。
自己来这趟,谁也没说,这个魏会长怎么能那么及时的准备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