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南书打来的电话。
靳寒舟倒也没有避着许简一,伸手拿起手机便接听了起来。
“喂,南书,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事?”
他边接电话,边起身将许简一吃完的空碗拿到厨房的洗碗槽里。
许简一在靳寒舟接电话的时候,便起身往外走去了。
靳寒舟把碗放进洗碗槽,就听电话里傅南书这样问他,“舟哥,简一还好吗?”
靳寒舟没想到傅南书这么晚打电话给他,就是为了问这个。
他扭开水龙头,洗了一下手,“没事。”
见靳寒舟好像并没有怪罪许简一打他的事情,傅南书不禁有点失望,“没事就好。”
洗完手的靳寒舟见许简一趁自己接电话的时候,出去了,他立马拧了拧眉。
大晚上,外面露水重,她穿得那么少,就这样出去了?
分神使靳寒舟跟傅南书通起电话来,都不太走心,甚至有点急不可耐地想要结束通话,“还有事吗?”
傅南书说,“没了。”
“那就先这样,不说了,拜拜。”
不等傅南书回话,靳寒舟就挂了电话。
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条披肩出来,然后寻许简一去了。
而被挂断电话的傅南书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舟哥挂她电话?
想起方才靳寒舟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傅南书的心口就一阵阵闷闷痛。
什么时候开始,舟哥对她这么冷淡了。
明明以前舟哥对她很有耐心的。
都怪许简一。
是她抢走了舟哥对她的宠爱。
可恶。
不过是她的低配版。
她凭什么啊!
傅南书捏紧拳头,气愤地捶了一下床面。
许简一去了泳池那边的平台上。
从泳池边的这个平台往下看,景色特别美。
可以俯瞰整个南城的城市夜景。
山下华灯初上,万家灯火,高低明灭,流光溢彩,交相辉映,簇簇璀璨。
许简一的眼眸却是一片黯淡。
她想哥哥,想绵绵了。
想念他们以前在山里的日子。
日子虽苦,可每天却过得很快乐。
哥哥爱她,绵绵宠她,他们就是快乐的一家子。
如今她什么都有了,可身边,却无了他们。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许简一宁愿一辈子都待在山里,不来寻亲人。
这样,她是不是就不会失去哥哥和绵绵了?
“出来也不知披件衣服,肚子不疼了?”
靳寒舟走到许简一的背后,将手里的披肩披到她肩头上。
肩膀忽然一暖,许简一愣了愣。
随后她敛去一切的伤悲,偏头看了看身后的男人,笑意浅浅地弯了弯唇,“谢谢。”
靳寒舟什么都没说,直接抬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的怀抱很暖。
暖得让人不舍得离开。
可许简一知道,靳寒舟的怀抱不会永远属于她。
所有的温馨,不过是黄粱一梦。
望着山下那美轮美奂的城市夜景,许简一忍不住问了靳寒舟一句,“你这房子,卖吗?”
她在想,如果有一天,靳寒舟还是要和傅南书在一起。
她想和他商量一下,把这里买下来的。
她还蛮喜欢这栋别墅的。
许简一这话问得贼突然,靳寒舟没听明白她什么意思,“嗯?”
许简一仰头,目光清澈明亮地望着他,“如果有人想买你这栋房子,你会卖吗?”
“不卖。”靳寒舟摇头,“这可是哥哥的容身之所,怎么可能卖掉。”
完了,靳寒舟低头在许简一泛着奶香味的颈肩处吻了吻,“再说了,这里可是承载了我们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可舍不得卖掉。”
许简一,“……”
不卖啊。
许简一有点沮丧。
她真的挺喜欢这里的。
可能是处女情怀吧。
她是在这里被靳寒舟拿走第一次的。
她想将这里珍藏起来,不再让任何女人踏足。
想到这里,许简一不由转头对靳寒舟说,“靳寒舟,如果我出钱跟你买,你把这里卖给我吧?”
靳寒舟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诧异地扬了扬眉,“你要买我房子?”
许简一眨巴眼睛,满是期待,“可以吗?”
靳寒舟痞气一笑,“宝宝,你知道哥哥的这栋别墅价值多少钱吗?”
许简一小小的估算了一下,“三四个亿?”
靳寒舟摇了摇手指。
许简一往上提了一下价钱,“五六个亿?”
靳寒舟继续摇手指。
许简一倒吸了一口气,“十个亿?”
“嗯哼~”靳寒舟问她,“所以,你有钱吗?”
许简一摇头,“我还没有那么多钱……”
一笙集团虽说每年也能攒百来个亿。
但到底不是她一个人的钱。
而且她还有那么多人要养……
钱再多都是不够花的。
花十个亿买一栋房子,臣哥很可能会暴揍她的。
可是……
许简一还是不死心,“等我存够钱了,你卖给我?”
“不卖。这可是哥哥的毕生心血。”
先不说小姑娘有钱没钱。
这房子,可是靳寒舟自己亲手画的图纸,亲自监督出来的工程,他可舍不得卖出去。
“好吧。”许简一有点失落。
“怎么忽然想买哥哥的房子?”
靳寒舟眯了眯清冷的桃花眼,目光幽深地盯着许简一,“你是打算红杏出墙?”
许简一摇头,“我没有。”
她只是觉得,这段婚姻,迟早要散。
这个地方于她而言,是比较特殊的。
她不是很想要其他女人来霸占。
“我的不就是你的么。”
靳寒舟忽然凑到她跟前,语气撩人地说,“宝宝,你是不是傻?”
看着忽然凑近的俊容,许简一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他脸颊上那片红肿给定住了。
她下意识抬手抚向靳寒舟的脸颊,“疼不疼?”
这点伤对靳寒舟而言,不过家常便饭。
但他就喜欢逗她,“疼,老疼了,宝宝下手可真狠。”
许简一满是内疚地看着他,“对不起。”
见她还内疚上了,靳寒舟有点后悔逗她了。
他用自己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小巧的鼻尖,“要真心疼哥哥,就主动亲亲哥哥,嗯?”
许简一仰头望着他。
他一双桃花眼生得特别迷人。
眼睛水汪汪似的,四周略带红晕,眼形似若桃花。
睫毛长,眼尾稍向上翘,眼神似醉非醉。
被这样的一双眼满是期待的注视,许简一只觉得,魂都要被勾走了。
灵魂好像被对方牵引住了一般。
从未主动吻过靳寒舟一次的许简一抬手环住男人的脖颈,踮脚慢慢地吻了上去。
靳寒舟知道许简一脸皮薄,所以他也不指望她主动。
他刚刚也就是顺势卖个惨,顺带转移她注意力,好让她不用那么内疚,但他没想到,她会真的吻上来。
分明不是第一次亲。
可靳寒舟却是第一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就真的是心脏扑通扑通狂跳那种。
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
还是在四年前,靠近夏天的时候。
说起来,夏天身上好像也有股奶香味。
靳寒舟顿时有些失神地望着许简一。
他忽然发现,许简一的眼睛,也和夏天的有点像……
同样的明亮大眼,清澈如泉。
许简一其实还不太会接吻。
大多次都是靳寒舟吻她,她被动承受。
她的吻技还很生涩。
她把唇贴在男人的唇上,双眼迷蒙地望着男人,如同懵懂无知的麋鹿,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这样贴着不动,脖颈有点累,贴了有十来秒的样子。
许简一就忍不住想要后退。
可就在她准备后退的时候,男人却一把扼住她的腰肢,将她贴向自己。
靳寒舟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脸颊微扬,尔后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许简一呼吸一下子就乱了,小手攥着男人的衣襟。
她目光澄亮水灵地望着靳寒舟隽美冷俊的脸庞。
大大的杏眼里,是两个小小的他。
和以往的狼吻不同。
这个吻靳寒舟吻得不带任何情欲。
他甚至眼睛都不闭。
就那样盯着许简一纯美动人的脸庞,吻得温柔又缠绵。
他一会儿吮着她上唇,一会儿又往下吮。
一上一下的来回。
不断地换方向。
脑子晕乎乎的。
许简一感觉自己醉了一般,整个人轻飘飘的。
不知吻了多久。
男人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她。
夜色不早了。
夜晚露水重。
怕许简一着凉。
靳寒舟一把将许简一打横抱起。
许简一才九十来斤,不重。
靳寒舟抱她,极其轻松。
就像是抱着个小孩儿似的。
他身姿笔挺,标准的公主抱,轻轻松松地便抱着许简一往灯火通明的别墅走回去。
许是气氛所致,他忽然又低头吻上了她。
边吻边抱着往里头走。
铅华的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倒映在地面上,如影随形。
可能是因为吃了冰的,许简一这次痛经来得比以往还要疼。
她疼得在床上翻来翻去。
靳寒舟见她如此难受,一边帮她揉肚子,一边训她,“明知自己经期快到了,还去吃冰的,吃到苦头了吧?”
许简一本来就不舒服,此时听不得他训话。
她生气地挣脱开靳寒舟的怀抱,翻身背对着他。
靳寒舟见此,不由笑了笑。
就是有点难以置信,又有点无奈的那种笑。
见她时不时呻吟一声,靳寒舟重新贴上去抱住她,大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揉了揉,“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大。”
许简一撅了噘嘴,埋汰他,“以前你哪次不是睡完就不见人影了?”
睡完就走,能知道她什么脾气,那才是奇了呢。
靳寒舟想起自己那渣行,不由反思,“是哥哥浑蛋,是哥哥对宝宝太不上心了,也得亏我宝宝宽宏大量,不与哥哥计较。”
他低头在许简一的颈窝上吻了吻,“以后哥哥多花点时间陪陪宝宝,嗯?”
不知是不是他揉得太舒服了,许简一这会儿有点困了。
她抬手推了推靳寒舟的头,不让他闹她了,“我要睡了,你别吵我。”
靳寒舟嗓音慵懒迷人地应了声,“好。”
许简一这两天都没课。
她没去学校。
痛经让她很不好受。
让她更难受的是,她昨天买回来的冰淇淋全让靳寒舟给扔了。
许简一有点生气地瞪着靳寒舟,不满他没经她同意,就扔她的冰淇淋,“你干嘛都扔了,我可以来完再吃的。”
靳寒舟反手就是一个额头弹,“痛经你还吃冰的,你是想月月都痛得这么销魂?”
许简一捂着额头,小声反驳,“少吃一些没事的。”
小姑娘不懂得爱惜身体,靳寒舟可不能任由她胡来。
她昨晚翻来覆去,他一晚上都在给她揉肚子。
这种罪,他不想再受第二遍。
他也不会让她再受这个折磨,所以还得管束一下她才行,
“你以后都不准吃。我问过医生了,痛经得注意调理,我已经让医生给你开中药了。”
“我不要吃药。”
吃个西药都能让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中药许简一更是避之不及。
她以前身体不舒服,喝过几次中药。
那滋味,差点没把她原地给送走。
打死她,她都不要喝中药!
“轮不到你不喝。”
事关小姑娘健康问题,靳寒舟可不惯着她。
许简一见他如此霸道,奶凶地哼了哼,生气地走开了。
靳寒舟见此,不由扶额一笑。
越是和她相处久,他越是觉得她孩子气。
而且还死倔。
算了,他还是让医生弄点比较好入口的药吧。
小姑娘怕吃药。
刚准备上楼的靳寒舟忽然听到佣人来禀,“二少,表少爷来了。”
靳寒舟立马将即将迈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他转身往外走。
看着不请自来的翟毅,靳寒舟微微挑眉,“你来做什么?”
想到自家小姑娘并不待见自个表弟,靳寒舟连门都没让翟毅进。
翟毅左顾右盼,“表哥,你让我见见表嫂,我想问她戴绵绵葬在哪儿。”
靳寒舟直接帮许简一回绝,“你表嫂身体不舒服,暂不见客。”
“表哥……”
翟毅是真的想见戴绵绵,他欠她一句对不起,还有……
靳寒舟丝毫不退让。
他抬手,将强行挤进半截身体的翟毅给推了出去,“行了,赶紧走,别惹我宝宝生气。”
翟毅,“……”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表哥还有这么妻奴的一面?
见不着许简一,靳寒舟又不让进屋,翟毅叹了口气,也只能先走了。
送走翟毅,靳寒舟便转身回别墅。
刚转身,就看到露台上,许简一身形清瘦地站在那。
她目光冰冷地追随着翟毅车子离去的方向。
见许简一已经看到翟毅,靳寒舟索性就上去跟她转述了翟毅的话,“他找你,说想知道你朋友葬在哪儿。”
许简一握拳,面容冰冷,眼底更是恨意绵绵,“他不配去打扰绵绵!”
靳寒舟见许简一提及翟毅,就像是遇见了灭门仇人似的,不由庆幸自己刚刚没把人放进来。
不然他这会儿,可能都要遭殃。
靳寒舟将气鼓鼓的许简一揽入怀中,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帮她按揉,“嗯,他确实不配,所以我把他赶走了。”
“嗯。”
肚子还不是很舒服,许简一整个人都是焉的。
靳寒舟见此,便把她抱回了床上,让她好好休息。
周四。
上完两节课。
许简一准备去花店买束花,去墓园祭拜一下戴绵绵。
谁知刚走出学校,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巷那让人给堵了。
“就是你欺负的丁冉是吧?”
几个染着黄发红发的纹身小混混手里一人拿着一根棒球棍,凶神恶煞地朝许简一走来。
许简一目光凛然地看着这几个小混混,微微歪了歪头,活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