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小厮原本要领赵煦过去的。
但他想自己趁机好好观察东府的布局,瞧瞧有没有地下密室,或者什么隐秘的地方,故此随意搪塞了一个理由,说自己略散一散不用带。
回头再说贾珍。
此时珍大爷正搂着佩凤、偕鸾两位姨娘吃酒听曲,听家奴禀报西府的客居赵大爷要来找他谈事儿。贾珍当即便想到了不久前贾琏说的消息。m.166xs.cc
他心下一喜,便叫儿子贾蓉再去厨房备些酒菜,顺便去库房拿出珍藏的西洋酒来。
却不想只一溜烟儿的功夫,那贾蓉半路闯见小丫头宝珠,于是贼眉鼠眼贴身上去,好一阵公猪似的乱拱,笑嘻嘻问道:“你姐姐瑞珠呢?”
宝珠摇头瘪嘴左斜右慌想甩开贾蓉,奈何挤他不开,于是乎拿出太太来说:“我怎知姐姐去哪了?许是奶奶生了风寒她去熬药了也未可知。
这会子我要去给太太拿暖炉,蓉大爷别拦着奴婢,耽搁时辰太太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贾蓉不以为意笑道:“你少拿太太唬我!嘿嘿,你手儿冷不冷,放爷这给你暖一暖。”说着便快速捉住宝珠的柔荑,往自己心肝儿上揉。
宝珠、瑞珠两姐妹系他新娶不久秦可卿的贴身丫鬟,两人模样乖巧可爱,水灵灵的,早已经掉进贾蓉的眼睛里拔不出来。
只是碍于“妻子”秦氏不给上手,才一直没能如愿。
原以为躲着秦可卿偷偷吃掉,却不想两丫头都不识抬举,总找理由躲开他。
现在四顾周围没人,附近奴才也都被他支开了,看这小蹄子怎么躲?
贾蓉笑盈盈道:“我等你好些日子了,你从了大爷,我马上跟你奶奶讨你进来如何?”
宝珠哪里瞧得上懦弱的贾蓉?
整日跟在奶奶身边,早把这宁国府嫡子看的一清二楚。
他要真有本事儿,怎么不敢跟老爷挺腰子维护一下奶奶?
哪有儿媳妇去给公公半夜送莲子羹的道理?
传出去也不怕笑话。
为此奶奶都生病了,也不管不顾。整天在外胡混,也不知被哪个狐狸精绊住了脚,他怎么还好意思来哄逗自己?
呸!
宝珠心下嫌弃贾蓉的不行,又被他的满嘴骚话激的满脸通红,顺手抓住一把倒在边上的扫帚护在身前,眼若流星,咬牙切齿低声骂道:“鬼才等你!”
“小蹄子。”
贾蓉不怒反喜。
要说这爷俩指定有什么毛病,那贾蓉就是贱皮子,无论丫鬟怎么啐骂,他都不会真恼,反而很享受。
要不怎么会吃尤三姐吐在他脸上的瓜子儿?
贾蓉仍旧不肯放过她,嬉皮笑脸贴上来。
“你看!老爷来了。”
宝珠灵机一动,指着他背后惊恐喊了一声,吓得贾蓉差点儿没坐地上。
等他掉头看时,宝珠早提着裙子跑了。
“小蹄子你跑、你跑、日后叫你下不得床来还如何跑!”贾蓉败兴地冲宝珠低声囔了一句,这才打算去库房拿东西。
而这一幕精彩的好戏。
都被赵煦看在眼里,他端着下巴饶有兴趣看着贾蓉,又借着自己的灵巧功夫,闪闪躲躲跟踪其后。
倒也奇怪。
周围的小厮丫鬟都被贾蓉支哪里去了?
“这小子要去做甚?”赵煦好奇心爆棚,要说东府的趣事果真比西府有趣多了。
却说那贾蓉在离库房不远时,忽又想去偷瞧尤氏。
他心里不得意。
贾珍给他娶回来的天仙老婆,却原来自己还动不得。
这算什么?
当爹的惦记儿媳妇。
当儿子的难道就不能惦记继母?
既如此,不如“以新换旧”,老爷又不吃亏。
带着与众不同的思路,贾蓉偷偷摸摸就溜到了尤氏的门口,趴在窗户口伸手往纸窗上戳了一个洞,恨不能把眼睛瞪进去。
蓉哥儿撅起五谷轮回出山口,调整最佳角度,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场景,膨胀的他浑身不自在,忍不住自找把柄,与尤氏隔窗互动。
“嘶!”
赵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小畜生有想法,好骚啊!”
他当时就有个想法。
让贾蓉看看什么是天降正义。
当然…
赵煦的目的可不是单纯的抱打不平,英雄救美。
而是想捏住他们母子俩的小尾巴。
贾蓉偷窥继母必然不敢让贾珍知道,而自己当场抓住,岂不正好有了他的把柄。
而尤氏也不想被外人知道丑闻,更不愿本来就与她已经没什么感情的贾珍误会。
要说没感情,倒不如说贾珍腻歪了尤氏。
然…
尤氏今年不过三十出头,正直风华正茂,熟的不能再熟,并非什么年老色衰。
不然怎么能被贾蓉惦记。
那尤氏正在屋里换衣裳,陡然听见门口有声音浮动,心头恼怒又极羞啐。青天白日敢在府里干出这等儿事的还能是哪个?
她浑身簌簌发抖,急急忙忙把衣裳裹好,低声喝骂:“好个畜牲,你只当我不晓得?”
贾蓉见被发现也不急,贴着窗口吐气如兰卖乖道:“儿子来给母亲请安,母亲醒了?父亲命我去库房取酒招待客人。刚巧看见一只猫儿溜过去,怕吓坏母亲,儿子正追赶它呢。”
“许是进了屋里我来瞧瞧。”
尤氏心头一紧,死死捏住帕子。
蓉哥儿当真敢乱来不成?
他就不怕贾珍恼了,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继母。
不。
贾珍怎么会为了她一个旧人把家丑喧出去?
况知贾珍与贾蓉等素有聚麀之诮。
想到这里尤氏心中登时就心灰意冷,她羞怒地发出颤声:“滚出去!”
贾蓉碰了一鼻子灰,甚是不乐。
他正犹豫进不进去来强的。
忽觉背后一阵阴风扫来,只还没反应过来,臀上就重重挨了一脚,整个人以狗吃屎的动作撞开房门,狼狈飞了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强硬闯进门,非但把尤氏吓了一跳,几欲跌倒在床。
就连扑在地上嗷嗷直叫的贾蓉也吓坏了。
敢在宁国府这般踢他的除了贾珍还能有哪个?
“老爷!”
“老爷、儿子、儿子没做什么。”贾蓉吓得直接抱头跪在地上,然而尤氏却瞪大了眼睛,拿帕子掩住红唇惊讶的脸色发白。
哪儿是贾珍。
分明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儿。
这更糟糕了,让外人撞见丑事,还怎么活?
“嘁!”赵煦嫌弃地发出声音,上前提起贾蓉的衣领,对尤氏不怀好意笑道:
“尤嫂子多有受惊。”
“赵某进来了,嫂子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