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过是琏兄弟在东府多吃了几盅酒发疯,和二嫂子起了争执误伤平姑娘罢了。”
黛玉不信,却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拉住平儿往房间里走,命紫鹃拿来自己的脂粉调匀,摇头道:“必是平姐姐夹在中间为难。”
“大爷没有骗姑娘,真是二奶奶和二爷误伤了我。”善良的平儿现在心情好多了,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很快就能平静下来。
赵煦见平儿重新妆饰,恢复往日里的俏丽,受了委屈还强忍,在众人面前显出没事人一样挂起微笑。
只可惜她温婉善良,却周旋在贾琏之俗,凤姐之威中,倒也是薄命可怜的姑娘。
黛玉掩嘴而笑,看向走神的赵煦,拿眼睛白了他一下:“哥哥还在这里做什么快出去?”
“怎么使唤完就把我丢了!?”
赵煦忙笑着要去抓拿她,“我岂是说丢就丢的?今儿可要赖在妹妹这里吃茶。”
“好哥哥,小妹知错了!”
黛玉笑着在平儿身边躲闪,她是最怕痒的,赵煦伸出两只魔爪在面前比划,“恶狠狠”威胁道:“你错哪里了?今儿说不出来,我可要放大招了。”说毕便要去挠黛玉胳肢窝。
“哥哥再来我可恼了!”小姑娘拍开赵煦的手,左右闪躲。
只轻轻触碰一下,她便受不住的边笑边往后退。
嘴里一直讨饶:“好哥哥我真怕痒、你说错哪儿了,就错哪儿了。”一时没注意后方的桌子,眼见就要撞上茶几尖角。
惊的平儿忙唤一声,“小心”。
赵煦眼明手快,一把将林黛玉揽在怀里抱住,小姑娘顿时吓得脸儿雪白,心也砰砰跳。
“快醒醒神!”
赵煦搂住林黛玉,轻轻晃了晃小姑娘打趣道:“瞧你吓得六神无主了,若是再不回神来,哥哥可要掐人中大呼救命了!”
“呸,还不是哥哥闹的。”
黛玉羞恼回过神来,忙推开距离,涨的脸颊通红攥起小拳头在他胸口乱捶。
“哥哥在捉弄我,我可不依你了。”躲在平儿身边。
赵煦若无其事端起茶几上黛玉吃过的茶,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仰头就喝。
黛玉红着脸,拧着帕子嗔他一眼,平儿虽然脸上还残留红印,但看着两人打趣的模样,眼神中忍不住绽开笑容:“也就大爷敢惹林姑娘生气,若是宝二爷只怕已经开始作揖赔罪了。”
“宝玉,他敢惹妹妹生气?爷连他一起打。”
紫鹃怔了怔,没想到赵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她一心为了姑娘。到底还是出生在荣国府,故此偏心也是正常。
“大爷这话开个玩笑也罢了,可不好在旁人面前胡说的。”
黛玉哂笑道:“哥哥不气我时便阿弥陀佛了,若是因为我而打伤宝玉,却怎么跟外祖母交代?”说完摊开一双小手故作得意看向他。
“这有什么担心!”
雪雁从里间端出药来,赵煦忙接过去吹良:“日日吃药,这是药三分毒,依我的意,还是每天抽出点时间锻炼身体,增加抵抗力,得空我给妹妹研制一套早操出来如何?”
平儿凑上脸一闻,满是苦涩的药味,也是心疼的看向林黛玉:“姑娘这病不能受累受气,要多笑,或许大爷说的没错,锻炼一下身子骨总归没有坏处。”
见赵煦一脸正经的模样,林黛玉莞尔一笑,转身从梳妆台里拿出脂粉盒子,用簪子挑了一点花粉抹在手心,让平儿闻了闻甜香说道:“我早习惯了这药味,从出生起就吃到现在,连身上都是沾染了药末儿的异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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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我怎么没闻到?”
赵煦作势上前去闻,林黛玉抬起袖子让他扯住:“不信哥哥闻闻看?”
“嗯,方才没闻出来,原来是已经入味了。”
“呸!”
林黛玉变了脸,嗔道:“哥哥以为是熏肉?我不理你了。”说完竟连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赵煦从她梳妆台上拿起一盒蔻丹打开细看,又闻了闻味道:“倒和晴雯用的是一个味道和颜色,莫不是宝玉炮制的?”挑眉皱了皱。
黛玉点点头。
“姐妹用的蔻丹都是宝玉亲手炮制的。”
赵煦嫌弃道:“那必是混入了宝兄弟的什么汗水、口水、啧啧。”然后把盒子随意丢在案几上。
“往后我给你带一些更好的宫廷制造胭脂,那都是年轻宫女们炮制出来的,没有沾染男子的汗水。”
林黛玉傲娇的拿起那盒蔻丹,偏要打开涂抹,嘴里嗔道:“我觉得这东西也挺好,哥哥何必破费?”
“若是涂指甲我可在行了!”
赵煦又立马抢过来,抓起一支细笔认真道:“平姑娘不妨也试试爷的本领。”
“你别捣鬼!”林黛玉缩回爪子,说什么也不让赵煦试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叫人看见成何体统?
“我父亲以前也给我母亲画眉,涂指甲的,这在我们家是传统美德。”
这句话的意思明显的让整个屋子里的丫鬟和平儿都忍不住红了脸。
“哥哥还来羞我。”
黛玉急了,转过身子不理他。
赵煦往她边上椅子一躺,耍无赖道:“妹妹今儿不让我画,我可就在你这屋子里不走了。”
“你!”
“我若给哥哥画,那成什么了?”小姑娘羞恼的咬着银牙。
“成什么?你说成什么?”
“哥哥还说!”
赵煦拉住她的一只手,黛玉忙转过身子,挡住羞红的脸,一面跺脚一边急着说:“哥哥在不松开,我可真恼了。”
“你恼吧。”
“真真不要脸!”
赵煦已经开始在她浅粉的指甲盖上勾勒几笔,“妹妹不要动,不然画丑了可不关我的事儿。”
屋子里一片叹气。
同时又不禁羡慕这两小无猜的场面。
这般看上去。
倒真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双妙人儿。
可宝二爷怎么办?
紫鹃和平儿同时往贾母那边想了过去。
“哥哥好了没有。”
黛玉见坳不过这无赖“兄长”,只能含羞任他施为。
赵煦满意的抓住林黛玉的小手,自卖自夸笑道:“爷这技术果然不错,若是出去摆摊,一定很受姑娘们的追捧。”
黛玉转过通红的脸,收回手一看,登时柳眉微蹙娇嗔道:“哥哥都画了什么!”立刻转身去翻找小刀,想要把指甲上的图案刮掉。
旋即扭头对正被赵煦迫害的平儿提醒道:“平姐姐可别上了哥哥的当,只怕让姐妹看见,羞也要羞死我们不可。若是云丫头知道了她指不定能笑一整天。”
“我觉得挺可爱。”
赵煦抓住平儿的手,一边勾勒指甲,一面呲牙笑道:“妹妹若担心姐妹们嫌弃,那很简单,哥哥全给她们祸害了,谁也别想笑谁如何?”
“哥哥快些收了神通!”
平儿展开五根玉指,忍俊不禁,“大爷倒和四姑娘一样有绘画天赋呢,这些地瓜,青菜、玉米、瓜果倒是颇为有趣。”
虽是心里也羞涩紧张,到底平儿是见过男女真章的,故此倒比未出阁的女子大胆一些。
黛玉笑道:“晴雯必是经常被哥哥迫害。”
那倒没有。
赵煦没有亲自给晴雯涂过指甲,但是经常喂那匹小烈马吃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