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岸闻言怔愣了下。
方才她还以为他并不知死者身份,原来竟然知道,不满的道:“你既然知道他是谁,还叫我来做什么?考我?”
沈长亭瞧她瞬间就变了模样。
高不高兴写在脸上一样,不由得失笑:“不是考你,是不确认,所以才请你来帮我确认一下。”
宁岸这才恢复笑容:“那确认了吗?”
“确认了。”
“他是什么人?”
“说来话长,外面冷,我们去屋里说。”
没去方才的屋子,而是去了隔壁那间。
屋子里有生好的火盆和煮好的茶水。
沈长亭拉着宁岸坐下来,给她倒了热茶,这才开口:“此人,是我一位故人府里的管事,算起来,事情还要从十四年前说起。”
“十四年前,我那位故友府上着了一场大火,因是半夜起火,被人发现时时机已晚,府中上下一百零三人无一逃出生天。只是在整理遗骨时,只找到了一百零二人,余一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仵作的说法,是火太大,人都已烧的面目全非,多人尸骨拼凑不齐,最后还是按一百零三人下葬了。”
“我觉得蹊跷,这些年便在找那个失踪的人。”
宁岸震惊不已:“今日这具尸骨,便是当年从你故人府中逃出生天的人?”
沈长亭点头,眼中有不加掩饰的遗憾:“今日在河边见到陈江遇害,我便觉得事情不对。送你回府后,我去找了施桓。果然不出所料,施桓无意中遇到他,抓他时被另一波人所伤。陈江为护施桓,丢了命。”
宁岸听着他的话,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嘴巴张了张,心有忐忑的问道:“追杀施桓,杀了陈江的人,是不是……与将军府有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原主前世,沈长亭带人屠将军府满门,似乎就解释的通了。
可当真如此,这灭门之恨,该如何化解?
端着茶盏的手,不停颤抖。
茶水从杯中晃出来,落在水上,她却浑然不觉。
沈长亭看到了,伸手将她手中茶盏抽走,放回桌上。心疼的拉过她的手翻看,见没事,才又松开。
“我说过,会护你想护的人周全。”
男人嗓音清越低醇,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宁岸不像刚才那么慌了,可到底不踏实:“你也说了,那是你的故人,何况,灭门,可不是小事。”
沈长亭笑着安抚:“一切尚未可知,我去将军府,也不过是因为查到青龙戟在将军府,并无直接证据说明此事与将军府有关。再者,镇国大将军戎马半生,光明磊落,与我那位故人也有些交情,没有害他的理由。”
这倒让宁岸想不明白了。
凝着沈长亭半晌,最后问了句:“倘若你没查到青龙戟在将军府中,你是不是就不会答应与我成亲了?”
沈长亭:“……”
回望着她的双眸。
女子眸光澄澈,映着火盆里灼亮的光,他思量许久,最终还是点了头。语气郑重:“会。”
寻青龙戟的法子多的是,他并非一定要把自己搭上。
宁岸心情复杂。
一方面清楚她与原主如今是一体,沈长亭喜欢原主与喜欢她无异。一方面又觉得,沈长亭喜欢的是原主,她好像偷了别人的感情。
沈长亭看她皱着小脸,道:“怎么,非要我说不愿意,是被逼着来娶你的,你才高兴?”
宁岸翻了他一眼:“才不是。”
顿了顿,又道:“那你是何时开始喜欢我的?”
一脸非要问个明白的模样了,沈长亭好笑的睨着她:“成婚后,你三日两头要与我和离时。”
说来也怪。
从前她缠着他时,他虽也不觉得烦,但并未动多少心思。只是想着总归也要成亲,与其找个不相识的人,倒还不如娶了她。
至少样貌尚能入了他的眼。
哪想到成亲当日,她就吵着要悔婚。
把他气够呛。
如今想起来还觉得肝疼,伸手捏了捏她下巴,硬着声音道:“年纪不大,手段不少,欲擒故纵的招数跟谁学来的?”
看着凶巴巴的,实则一点杀伤都没有。
宁岸拍掉了他作坏的手:“那是你自己定力不好,把持不住,怪不得我。”
定力不好。
把持不住。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沈长亭长臂一伸,将她拽进自己怀中,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该说的也说清了,该解释的也与你解释了,何时兑现你与太后的承诺?”
宁岸没听明白:“什么承诺?”
沈长亭低着头,几乎咬着她的耳朵在说话:“你去求太后赐婚时,可是与太后说怀了我的孩子。如今不准我碰你,十月之后,你拿什么与太后交待?”
宁岸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怔怔的望着他。
四目相对,沈长亭唇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继续道:“欺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