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在帮宁岸梳洗头发,听到脚步声,抬头看来,见是沈长亭,忙要起身行礼。
沈长亭做了个“嘘”的动作。
又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樱桃轻手轻脚的起身,退了出去。
沈长亭走到宁岸身后,在樱桃方才坐的地方坐下来,拿起木梳,有样学样的帮她梳洗头发。
宁岸并不知身后的人换了。
闭着眼睛眯了一小会儿,忽然开口道:“樱桃,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樱桃出去了。
自然也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她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回答也就不问了,自顾自的道:“就是从前不喜欢时,一想到要他有肌肤之亲,就莫名排斥,讨厌。”
“他亲我,我还想给他一巴掌,谁叫他冒犯我?”
“我还想过,如果真的要做那种事情,一男一女,赤裸相对,定会特别尴尬。”
“可喜欢时,这些好像都变成了很自然而然的事。”
“与他相处时,我会情不自禁的想要亲近他。亲近了,又想再亲近些,更亲近些,恨不能将两人揉在一起。”
“今日回府路上,爹爹说若他再护不好我,便给我换个夫婿。虽然知道爹爹说的是气话,可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我才不要换。倘若换了,他就会娶别人为妻,会与别人行夫妻之事。我才不要,那些男女之间的亲近,他只能跟我做。”
“樱桃,你说我是不是……”
她说着,忽然转过了身。
头发从水里甩起来,扬起的水花,溅了沈长亭一身一脸。
宁岸这才发现,身后的人不是樱桃。
而是沈长亭。
惊的下巴都忘了收回去。
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拿衣服。
沈长亭将手中木梳往水盆里一丢,按住宁岸抓衣服的手,倾身靠近她,道:“不是只许我与你亲近,你慌什么?”
宁岸:“……”
满脸羞赧。
她方才都说的什么啊!
这男人走路静悄悄的,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也不知他何时进来的,听她说了多少。
望着他的眼眸。
那双幽深一眼望不见底的眸子里,映着她的模样。
头发湿答答的。
不着一物的身上也湿答答的。
脸颊绯红。
唯有眼睛澄澈明亮。
她收回下巴,舔了舔明明沾了水,却分外干涸的唇,不服气的揶揄他:“太师大人偷听人说话的习惯可不好。”
“没偷听。”沈长亭开口。
在宁岸注视下,脸不红心不跳的为自己辩解:“我光明正大听的。”
“狡辩……”
宁岸话没说完,他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擦过她湿漉漉的唇瓣,打断了她:“那我下次进门大点动静,叫你听见。”
指腹落在她唇边,却是没再亲上去。
眷恋的道:“再给我几日,容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当是为今日之事给你一个交待。到时,我将欠你的结发礼补上。”
他是想要她。
一日都不想等。
可大将军的话提醒了他。
若不能护她周全,他便不配做她的夫君。
沈长亭不提,宁岸都快忘了。
成亲那日,她生怕惹怒了他,将所有人拦在新房外。
合卺酒,结发礼,这些都没有。
想起当时情景,免不了记起他身穿喜服的模样。拉过他的手,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那我还想看你穿一次喜服。”
他穿喜服过分好看。
只是当时她太紧张,匆匆一撇,都没敢仔细看。
他要补结发礼,那她刚好提点要求。
沈长亭点头:“好。”
翌日。
鼠疫是人为的消息不胫而走,一夜之间传遍滁州城内外。
罪魁祸首就在滁州府。
得知消息的滁州百姓围在滁州府衙,闹着要个说法。
同时,兆尹府的大鼓都快被人敲烂了。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滁州的几个地方富绅,跑到京城状告三皇子仗着权势,乱收赋税。
还拿着证据。
京兆尹郜芦察觉事出蹊跷,立刻上报了朝廷。
尽管皇帝下令不许声张,消息还是传的沸沸扬扬,连宁岸都听到传言了。
晚饭后,宁岸拿了碟洗好的樱桃,边吃边问沈长亭知道不。
沈长亭自然知道。
就是他安排的。
点了头。
宁岸塞了颗樱桃给正在看书的沈长亭,分析道:“可是以皇上的处事风格,单单是增加一个地方的苛捐杂税,最多也就是罚他多禁足几日,不伤筋,不动骨。”
沈长亭自然知道。
“范严那边尚未松口。”只要范严松了口,苛捐杂税会成为压死骆驼的稻草中的一捆,能很大程度上加重罪行。
前提是范严必须开口。
宁岸道:“钻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