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官还是给宁岸改了,毕竟眼前这位是祖宗,他一个小小吏官实在惹不起。
改完婚书,宁岸贴身收好。
媒官一脸苦色,却是恭恭敬敬的道:“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今日之事,还请郡主高抬贵手,切莫声张。下官谢过郡主了。”
宁岸:“好说。”
拿出备好的糖果给媒官:“谢谢,请你吃糖。”
媒官不敢接。
宁岸塞到了他手上:“给大人添麻烦了,我就先告辞了。”
媒官:“郡主慢走。”
宁岸出来官衙,樱桃就等在门外。
见到她,上前行过礼,道:“郡主,这不是管婚事的媒官在的地方吗?您来这儿干嘛来了?”
宁岸暂时不想说改了婚书一事。
不答反问:“不是叫你在府中收拾,如何跑出来了?”
樱桃心虚的赔上笑脸:“奴婢收拾完,想着郡主房里的皂角快用完了,便出来买点,就在这里遇上郡主了。”
宁岸睨她:“说谎能不能编个像样点的理由?”
将军府里的吃穿用度都有专人采买,像皂角这种东西,没了可以去库房领,根本不需自己出来买。
就算库房也没了,又急用,也得去杂货铺子或者脂粉店里买。
这边都是官衙,没有卖皂角的。
樱桃被拆穿,委屈巴巴:“郡主,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惹郡主不高兴了?郡主您生气,要打要罚奴婢都愿意,可是您别不理奴婢啊。”
宁岸:“我何时不理你了?”
樱桃低着头,小声的道:“自打郡主与郡马爷成了婚,去哪儿都不带着奴婢了,连日常起居,郡主都不用奴婢伺候了。以前郡主还会与奴婢说说心里话,现在也不说了。”
说这话时,樱桃有些落寞。
宁岸也知她的确疏远了樱桃,倒也不完全是故意,她确实不习惯身边有人侍候。
见樱桃满脸委屈,她半真半假的安慰:“你方才也说是我与沈长亭成婚后,才不叫你照顾日常起居的。你想啊,平日都是我与沈长亭在屋子里,你出出进进的,能方便吗?”
樱桃:“可郡主出门也不常带奴婢了。”
宁岸:“那不是心疼你辛苦,让你多歇歇,既然你不愿意,那以后还是跟着我出好了。”
不给樱桃再问的樱桃,反客为主:“你是怎么跟到这边来的?”
樱桃支支吾吾:“是,是……”
“庭七带你来的吧?”不用樱桃说,宁岸也猜的到,没有责怪的意思,她道:“既然来了,那便跟我干活儿去吧。”
樱桃顿时高兴起来。
跟在宁岸身后,才高兴了片刻,又觉得不对劲儿:“郡主要去干活儿?去哪儿干活儿?”
宁岸:“到了你就知道了。”
唤来马车,带着樱桃去了长平街。
在做康复中心,凭宁岸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些天,她招募来了十多个二十几岁,不满三十的妇人,教她们学习护理。
现在已经初见眉目了。
樱桃到的时候,就见十几个妇人围着一个假人在忙活,惊奇的问:“郡主,她们这是在干嘛?”
宁岸:“她们在学一种很新的本领。”
樱桃不懂,但确实觉得新颖。
长庆见到宁岸,小跑着迎过来,招呼道:“东家来了。”
樱桃诧异:“东家?”
她还没找到机会问宁岸,那十几个妇人也注意到了宁岸。
齐齐转身,朝宁岸行礼道:“东家。”
宁岸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你们都忙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不用管我。”
众人齐声应:“是。”
又转过身,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宁岸收回视线,问长庆:“这两日她们学的可还顺利?”
长庆:“都好着呢。东家舍得出银两,她们学的也起劲,我瞧着东家前几日教她们的那些,她们都学得八九不离十了。”
宁岸:“那就好,这些天辛苦你了。”
长庆:“东家说的那里话,这点活计,一点不辛苦。对了,东家送去做的牌匾,还有裱的字,都送过来了,就在楼上。东家要上去看看怎么挂吗?”
宁岸:“好。”
跟着长庆到了二楼。
牌匾拿红布盖着,长庆上前掀开给宁岸看。
沈长亭的字本就大气,加上匾额黑底鎏金字的配色,更显气势磅礴。
宁岸很满意。
“咱们就选在五月二十一日那天开张,到时你提前找几个人一起布置布置,将牌匾挂上去,买几串炮仗。炮仗要长点的,多放一会儿,听着喜庆。”
长庆应下:“好嘞,东家您请好吧。”
从舆安堂出来,樱桃惊奇的道:“郡主,您可真是闷声做大事,开了这么大一个铺子,奴婢都不知道。”
宁岸:“你不知道的事儿,可多着呢。”
两人沿着长平街向前走,从一间脂粉铺子前面路过,宁岸忽然觉得,铺子里有个人十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