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江巧皱眉,不由面露微笑道:
“木画正好是我爱好,且这原图我见过。”
江巧听到这话,抬头去看对方官服花色,应当也是四部员外郎之一。
不知对方说这话何意,江巧便拿疑惑眼神去看对方。
“你帮我做个东西,我便帮你把这木画儿拼好。”
那人也不卖关子,直接笑着同江巧开口。
听这意思,那东西应该是这人自己要的。
江巧眉毛一扬,点头道:
“成交,当然,我得先看看朱员外要做什么。”
朱员外听到江巧的称呼,有些惊讶,哈哈一笑道:
“还挺机灵,连我都认得。”
江巧指了指对方身上官服,笑道:
“前段时间不是闲着么,就了解了一下,咱们工部的基本情况。”
朱员外胖胖的,脾气看起来也很好。
听到江巧这话,笑着伸手指了指她,然后看了看四周,小声凑过来道:
“你,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个百宝箱,适合年岁大一点的妇人。”
江巧先是一愣,随后上下打量朱员外一眼,同样小声道:
“打算送给夫人的?”
“嘘!”
朱员外将手指竖在嘴前,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才有些不好意思点头。
“你就说成不成!”
江巧展颜一笑,点头道:
“成啊,怎么不成?”
说完便让出自己的位置,邀请朱员外坐下。
见江巧干脆,朱员外也不推脱,当即坐下研究起那幅木画。
江巧也没闲着,蹲一旁帮着打下手。
根据对方的指示,将缺失部分的木头小零件,快速的做好。
然后将还残留的零件也拆下来,重新做了新的替上。<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别看朱员外人长得富态,手指也看起来格外圆润,但做起木画来却干脆利索,非常的熟稔。
瞟到江巧面上的惊讶,朱员外便有些小得意道:
“怎么样?别看我胖,手艺还是能见人的吧?”
“何止是能见人,当得起一句技艺精湛。”
江巧手上递东西,嘴上还毫不掩饰地夸赞对方。
朱员外听了就笑,本来就胖的脸一笑起来,不算小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缝。
若说刘员外是第一个给江巧派活的人,那么朱员外,就是江巧在工部,收到的第一份善意。
最后这修好的棋局,送回河东王府之后,河东王甚为满意,当即让人送来几块金饼。
金饼一共六块,江巧取了两块,拿出两块赠给朱员外。
剩下两块交给刘员外,说辞是修补期间用了库房东西,让刘员外代为上交补充材料。
其实这种东西,河东王府那边,自然会去库房那边核对,然后将东西补上。
江巧这么说,不过就是个名头,给刘员外一个不拒绝的理由而已。
朱员外那边本来也是拒绝的,被江巧以“沾沾”喜气为由,给塞了回去。
别以为两块金饼很少,实际上按照朱员外从六品的俸禄,这算一笔不小的横财了。
“既然江行走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过分推拒。”
“不过那百宝箱的材料,就得我自己出,就这样说定了!”
材料也费不了多少钱,江巧便也从善如流的点头。
至此朱员外更觉得,江巧确实是个可交之人。
而江巧也借由这次的事情,总算在工部打开一条口子。
虽然不是个个儿都对她全然接纳,但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也不会故意不找她。
就在江巧上任后,日子慢慢顺畅起来的时候,突然接到阎渊的传信。
“后日戌时末,再探如意。”
看到传信,江巧才想起来,之前同阎渊的约定。
这么久没传来音信,自己又一直忙工部这边事情,竟然一时将这件事忘了。
江巧算了下时间,后日晚上去,正好第二日休沐,白天能在家补觉。
但想到上次的事情,江巧想了想,还是提前跟杜娘子报备了一声。
得了首肯,江巧在东院也就不用偷偷摸摸。
到了那日晚上,光明正大的换好夜行衣,在墙根站着等阎渊。
戌时末一到,阎渊刚从墙头落下,蓦地看到靠在院墙上的江巧,还吓了一跳。
“你这样大喇喇的出现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翻过墙头,江巧白了阎渊一眼道:
“我阿娘很通情达理的好吧?”
阎渊反思一下,要从这上面来说的话,杜娘子确实是少见的通情达理。
因为是第二次,两人不止比上一次更有默契,也更显得有条理些。
两人一路骑着马儿无声狂奔,到达如意坊的时间,比原想的早很多。
“你确定咱们进去,不会遇到人吧?”
江巧看着眼前气派得过分的宅院,虽然是第二次来,但还是觉得很震撼。
阎渊想也没想的回答:
“不确定。”
江巧震惊,瞪大眼睛扭头道:
“不确定?不确定你选今天?”
阎渊转头,淡淡看江巧一眼道:
“因为你明天休沐,白天可以补觉。”
江巧嘴里的话就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刚想说什么,就听阎渊又开口道:
“但你也不必担心,我有让人把他约出去。”
“但具体对方赴约与否,我也不敢肯定。”
这确实不确定,尤其是那种狂妄又多疑的人。
就算去了,若是感觉不对,直接倒回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两人同上次一样,很快就摸了进去,只是这次更轻车熟路些。
到了园子中的水榭,江巧惊讶的发现,那茶灶今日格外干净且尚有余温。
“下面说不定,已经有人在了。”
江巧摸了摸炉膛,神情凝重的对阎渊张嘴无声说了三个字“余太傅”。
“怎么办?还下不下?”
阎渊听到这话也皱起眉头,想了想才点头道:
“下,不过可能得稍微晚一点儿。”
白跑一趟的话,江巧也是不乐意的。
听到阎渊这么说,想了想问道:
“那咱们躲哪儿?”
见江巧一脸灵动,眼神中似是早有主意,阎渊便眼神一闪,干脆问道:
“你觉得咱们躲哪儿好?”
“吱呀——”
没一会儿,水榭中央的地板,突然缓缓向上抬起,一人顺着楼梯从地下走上来。
“收拾好地方。”
那人叮嘱一声身后人,便慢悠悠往外走去,听声音正是余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