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在江巧和阎渊一边忙公务,一边监督新房府邸进度中,一天天慢慢滑过。
江岚廷很是争气,再次下场后,虽然没有进入前三,但也以第六名的成绩,成功进入前十。
而进入前十,也就有了被点翰林的资格。
他本是风雅之人,一手丹青妙笔和对美物的巧思,便成功入了皇帝的眼。
“嗯,朕还想着,不行就给你走个后门儿,看在你祖君的面上,给你点进来。”
“如今看来,朕很是多虑,不必你祖君,你这翰林朕也要了。”
比起江巧的吊儿郎当,江岚廷在皇帝跟前,显然腼腆拘谨很多。
明明正儿八经的点翰林,皇帝偏要乱七八糟说这些话。
听得江岚廷当场一脸窘迫,红着脸不知如何作答。
此时的江岚廷,早已过了变声期,脸上的痘痘也消失无踪,整个人身量也拔高许多。
虽然皇帝的话,让他有些窘迫,耳根都红透了,腰背却挺直如松柏,倒显出别样的俊俏。
“啧,再努点力,探花也点得。”
看到这样的江岚廷,皇帝显得很开心。
越是城府深沉的人,越是喜欢这样单纯美好的性子。
皇帝是开心,江尚书就不那么开心了,轻轻咳嗽一声道:
“多谢圣人对孙儿抬爱,其他学子正等着圣人呢。”
皇帝听到这话,撇撇嘴,到底没再说什么,继续同其他中了的学子说话。
只在最后的时候,皇帝看着准备离开的祖孙,突然问道:<a href="http://www.166xs.cc" target="_blank">www.166xs.cc</a>
“对了,这都快过去几个月了,渊儿和晏清的婚期定了吧?”
江尚书只得站住,躬身回话道:
“两个孩子准备让新房晾一晾,婚期便定在明年开春。”
皇帝听了这话之后,先是缓缓点了点头,然后沉吟一阵,才开口道:
“你家六郎,还在他外家呢?”
江尚书不明白皇帝什么意思,只能规矩答道:
“那边气候宜人,鹤问确实喜欢。”
皇帝听了,拿手轻敲桌案,好一会儿才冲祖君俩挥手道:
“行,就在那边待着吧,想来他侄女儿大婚,应当是会回来喝喜酒的。”
江尚书心下明白,皇帝这是打算给江六郎安排事情了,再次躬身答道:
“是。”
说完见皇帝没再说话,才同江岚廷使了个眼色,一起离开了皇宫。
回到江府第一时间,江尚书就给江六郎送了信。
告诉他江巧的婚期,并要求江六郎回来帮忙。
这些事情,江巧自然不知道。
随着对侍郎的职务逐渐熟练,江巧再次轻松起来。
除了处理公务,和同阎渊培养感情,她开始在空余时间思考,之前江鹤天给她的提示。
若是记忆没错乱的话,江巧记得江侍郎给她留得最后的东西,说是待她当上侍郎就知道了。
可江巧不仅已经当上,甚至已经很是精通,却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啧,最后一处,是藏在哪里呢?”
江巧双手撑着下巴,脑中思绪飘远,眼神逐渐没有焦距。
最近这段时间,她已经将侍郎的办公区域,都一一翻了个遍。
并未发现一丁点机关痕迹,甚至连一点江鹤天的风格,都没有发现。
江巧显得很是苦恼,一空下来,脑子就不由自主猜想。
陷入苦恼猜想中的江巧不知道,不仅她苦恼,她的佐官也很苦恼。
当然啦,公务上江巧是一点没耽误,并且处理得很漂亮。
但每次自己推门进来,就见到一个双手托腮,一脸呆萌样的江侍郎。
不管过去多久,他还是觉得很违和好不好!
就问六部中,谁家侍郎成天这样啊?
之前江巧忙碌,大多数时间看到的都是雷厉风行,并不觉得怎样。
现在公务理顺了,并且效率又高,以往还是小官员的吊儿郎当气质,再次占了上风。
“嗯?不是有事找我?发什么呆啊?”
不知江巧何时回神,看着自己的佐官,很有些不解地发问。
到底是谁先发呆的?!
佐官心中无力,垂眸躬身道:
“王公公在前面等您,说圣人给您带了话。”
江巧一听这话,眼神一下清明起来,迅速从桌案后走出道:
“我知道了。”
看到江巧大步而来,正坐着喝茶的王公公,就放下茶杯笑眯眯地起身迎上来。
“江侍郎,不知是不是打扰到侍郎处理公务了?”
王公公很客气,江巧自然摇头道:
“王公公说哪里话,劳您就等,不知是何事,还让您亲自跑一趟?”
江巧对王公公态度一如往昔,自然亲和又不过分亲近。
王公公也没一直江巧寒暄,直接拿出张单子递给江巧道:
“圣人说,您和阎寺卿的新府邸,已经快要完工,理应将这个给您送过去。”
江巧好奇地接过单子,只一眼便知上面是什么东西,不由惊讶道:
“圣人这是?”
王公公没有卖关子,笑眯眯地回答道:
“这单子上的东西,都是您父亲在世时,亲手打好之后,让圣人代为保管。”
“待您定了人家,再将这打好的家具,送去新房便是。”
“阿耶准备的?”
江巧面上的惊讶和不解,不过一瞬,便恍然明白过来。
哪里是真的需要圣人保管,不过是自家父亲,为自己求的庇护罢了。
新妇的家具,从江府送出来,和从皇宫送出来,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
她的阿娘,选郎君的眼光就那样,但选孩子的父亲,眼光却是极好的。
既然本就是给她的东西,江巧也就没推辞,大大方方收了,只是再三谢过王公公跑一趟。
给了厚厚的荷包之后,江巧便起身送王公公离开:
“还要劳烦公公,替我谢过圣人。”
“应该的,应该的。江侍郎留步!”
见已经到了门口,江巧也没硬送,只点点头,笑着站在门口。
待王公公马车一走,江巧便迅速返回去,重新打开那张家具单子。
家具材料不用说,自然江巧能用的最高规格,东西也格外全乎。
不过江巧看的不是这些。
她是透过这张单子,在想江鹤天留下的东西,会不会不在工部,而在那些家具中?
有了新的猜想,江巧便不再发呆,将家具单子收起来。
待到江巧休沐,同阎渊都在新府邸的时候,宫中内侍搬着上好的家具,浩浩荡荡从皇宫而来。
“这是?”
阎渊满眼惊讶看向江巧。
不仅阎渊惊讶,所过之处所见之人,就没有不惊讶的。
给新妇打家具,是新妇娘家该做的事情,也是新妇嫁妆之一。
如今从皇宫而来,引得八卦的京城百姓,纷纷在背后议论:
“这晏清郡主,莫不是皇帝的私生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