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火急火燎的拿过来报纸看,想要看到下文,茶馆难得的安静下来,只是不时传来几声叫好。
“善举!这特么才是善举!又风光,又做了好事!”
有人冲韩枫拱手,“韩少爷,我服了!您在京城这些少爷里头,绝对是头一份儿的。”
“是啊,韩少爷,您跟那些人不一样,您心里装着咱穷苦人,以后有什么事情言语一声,也好让我给您跑跑腿什么表表心意。
“哎我说你要不要脸,不就是想靠上韩少爷吗,也不看看你那样,韩少爷,还是让我来给您跑腿吧,我机灵!”
韩枫享受了一把明星待遇,还有拿着纸笔请他签下大名的,不过韩枫婉拒了。
见众人这么热情,韩枫自然不能小气,招招手,王利发赶紧跑过来。
“少爷您吩咐。”
“老样子,一桌一壶茉莉双熏,加四碟瓜子花生什么的。”
“得嘞!”王利发心花怒放,心说这位爷要是常来几回,这茶楼就不用租人家的地方了,他就能把这地方买下来!直起腰来冲众人高喊:“韩少爷赏下了!一桌一壶茉莉双熏,四碟瓜子点心!”
顿时茶馆里气氛更热烈了,在这年头的京城也算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众人有那不愿占便宜的,纷纷也给韩枫送上自己的东西,有送家里自做的小点心的,有送鼻烟的,最特别的是那提鸟笼子的,把鸟笼子往韩枫桌子上一放。
“少爷!这小黄鸟是我精心侍弄出来的,叫的好听,没有脏口!您这是拿我们当朋友,我没什么好送给您的,这个您拿去,您要是不拿,就是看不起我!”
韩枫见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只得苦笑着拱手谢过,问了姓名,记下来,把黄鸟收了。
王利发过来恭维,“少爷,您这人缘,没说的,我开了这么多年茶馆,还没见着您这样的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春申门下三千客,我看您也差不离了,这就是小春申,小孟尝啊!”
“什么小孟尝,你把这黄鸟收了,先放你这,我等会儿还去别的地方呢,拿着不方便。”
但不得不说,王利发这话说的太漂亮了,京城人就喜欢凑热闹,给人叫雅号,一时间众人纷纷赞同。
听了他这话,韩枫不禁想起来上海滩杜公馆门口的那副对联:春申门下三千客,小杜城南五尺天。
如今那位杜老板,还在水果摊上削鸭梨呢吧?
自己来到这个年代,总是要做好三面:人面,情面,场面。
做好这三面,就能悠悠哉哉做个富贵闲人,享受一辈子。
这边正热闹着呢,门口进来一个人。
打扮并不时新,但非常华贵,一身亮蓝的旗袍马褂,戴着帽子,帽正是一个极大的羊脂白玉。
众人见了纷纷跟他打招呼,“秦二爷!”
“秦二爷您来啦!”
王利发脸色有些发苦,但还是挤了笑容迎上去。
“呦,秦二爷,您来啦,快坐快坐,我给您沏碗高的。”
秦二爷不说话,只是四处打量,眼神在韩枫身上停留一会儿,礼貌性的点点头,随后又四处看。
韩枫乐了,这不是《茶馆》里的秦仲义吗?
在老舍先生的笔下,秦仲义出身京城居商家庭,王利发开的这茶馆,就是租赁的他家的房子,人家房产商铺遍布京城,是一等一的豪商巨贾。
这位秦仲义笃信实业救国,倾家荡产开工厂,倒是也曾辉煌一时,但好景不长,先是国家动荡,然后是外敌入侵。
秦仲义苦苦坚持,可没想到,鬼子打跑了,他的工厂却让当成逆产给没收了。
最终也只落得一个苍凉结局。
但韩枫并没有打算管闲事,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虽说韩枫也打算开工厂,招工人,但主要还是为了扩大势力,扩充人手,毕竟工人加以训练就是可靠的战斗力量!
自保是足够了。
虽然不打算管闲事,但对这种毁家纾难,于国家困境中努力做出自己的贡献来探索出路的人,韩枫还是很敬佩的。
于是慢悠悠喝茶,静观其变。
那秦二爷看了一圈儿,施施然对王利发说:“王掌柜,你这的生意,好啊?”
王利发赔笑:“托您的福不是?最近买卖还成,二爷,这房钱,我已经让伙计给贵府管家送过去了,您看您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秦二爷笑笑,“我来啊,不是收房钱,我来,是收这房!”
这话一出口,喝茶的也不喝茶了,聊天的也不聊天了,下棋的也不下棋了,都支棱起耳朵瞧热闹。
王利发心说该来的还是来了,这一阵子就听说秦二爷在卖房卖铺子,说是要汇集银子开什么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