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爷却是不为所动,“这可不行,我秦某人说到做到,说所有的钱都投进去,那就得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一处宅子,一间铺子,一亩地都不能剩下。”
王利发没辙了,哭丧着一张脸。
这时候,忽听得一个声音传来,“秦二爷是吧?这铺子您打算卖多少钱?”
王利发就好像快渴死的鱼重新回到了池塘里,一下就得了救了,顿时狂喜起来,对啊,还有韩少爷呢,韩少爷是好人,他应该能帮自己。
可转眼又为难起来,向韩少爷开口借钱?这交情还没到那份上吧。
秦二爷转身,见发问的是个衣着体面的年轻人,回答道:“这地方前店后房,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我打算卖四千大洋!”
韩枫满不在乎,“成,您拿房契去吧,我这有现钱。”
说罢喊一声:“顺子!”
“哎!少爷,您吩咐!”刘顺子跟祥子正在门口喝王利发送的茶水,听到少爷喊赶忙跑过来。
“拿四千大洋给这位秦二爷。”
“哎,我这就拿。”刘顺子从褡裢里取出一沓银票,数出四千就要给秦仲义。
秦仲义很惊讶,就算再有钱,也得讨价还价一番不是,难道这个年轻人这么阔?四千大洋丝毫不放在眼里,买一处铺子就跟买个小玩意儿似的?
他却不知道韩枫的苦恼,钱太多没地方花啊!什么时候才能花完一百万!
秦仲义不接这钱,“这位兄弟,还是我拿了房契,找了中人,再拿钱吧。”
韩枫摆摆手,“算了,别麻烦,您拿走银票,回头把房契送我府上去。”
秦仲义也不是矫情的人,当下收了银票揣在怀里,一拱手:“成,那就麻烦兄弟给我留个地址,我一准让管家给您送去。”
这种事自然不用韩枫动手,刘顺子拿了纸笔给他写了地址。秦仲义自然是识货的,看了地方就知道是以前的崇礼宅院,那可是号称东城之冠的大宅子,没想到让眼前这位买了去。
韩枫又对正在一边纠结的王利发道:“王掌柜,这铺子就还租给你了,租金照旧,按月送我府上去,可不能赖账啊!”
王利发知道韩枫是在帮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一个劲的作揖:“韩少爷,您公侯万代!您长命百岁,不,长命千岁!”
韩枫心想,只要我使劲花钱,系统不断给自己好东西,说不定真有什么黑科技能让自己活一千岁呢,最起码,得活到二十一世纪吧?
嘴上还是客气道:“行了,别在这啰嗦,我一来是喜欢这地方,要是这里没了,我岂不是连个喝茶的地方都没有,二来呢,这位秦兄是个有见识的,一番话说的我也是热血澎湃,自然也得为他的强国大计出一份力不是?”
这完全就是客气话,没想到秦仲义当真了,上前攀谈起来。
王利发心说,你惹他干嘛啊,这位爷是出了名的没眼力见儿,用现代话说就是情商低,只不过人家有钱有势,没人跟他一般见识罢了,在前朝那会儿,秦仲义连权势滔天的大太监都敢怼!
秦仲义毫不见外的端着茶碗到韩枫的桌子边坐下,高兴道:“这位兄弟,你也赞同实业救国吗?”
主要秦仲义四处碰壁,在家里,家人都觉得他是瞎胡闹,放着巨额租金不吃,卖房子卖地,去办什么工厂,在外国买设备,一台就顶好几十间铺子的钱!
在社会上,对他也多有嘲讽,都以为这位秦二爷脑子坏了,跟洋货打擂台,怎么可能!从盖房子用的钉子,到嘴里吸的烟卷,不都是洋货?离开了洋货,那还活不活了。
韩枫倒是没感觉被冒犯,回答道:“我钦佩,但窃以为实业或许可以富一批人,但救不了国。”
秦仲义皱起眉,“哦?那兄弟觉得,怎样才能救国?”
韩枫心说我这能告诉你吗,答案在七年后的那条船上,我能给你说?给你说你也不信啊!
打个哈哈道:“愚弟才疏学浅,随口一说,生来素无大志,只愿倚红偎翠,怕是回答不了秦兄的问题。”
这就是撵人走了,没想到秦仲义不依不饶,“那兄弟能否说说,为何不看好这实业?”
韩枫只得陪聊,伸出三根手指:“愚弟不看好,主要因为三座大山。”
“愿闻其详。”秦仲义正色道。
“这三座大山,头一座,乃是洋人横行,耀武扬威,因此洋货进入本国愈演愈烈。”
秦仲义皱眉道:“这不恰恰是我辈开办工厂之目的?赶走洋货,还我市场。”
韩枫不理他,自顾自说,“这第二座,便是封建之思想根深蒂固,开工厂动辄受人指摘,今天说伤了地脉,明天说动了风水,今日被遗老遗少告上有司,明日被世家大族集体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