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黄胖子陆陆续续将工人们送上车。
“在车上留点神,到了津卫就好了,那里有人接你们,下了车仔细瞧着点。”
“你们互相照应着啊,尤其是注意女人孩子。”
“来来来,我给你搭把手,我说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啊,京城什么东西没有?”
黄胖子忙了好几天,陆陆续续将这些人送往去津卫的火车,在那里,有刘顺子派的人接他们。
看看工人的数目差不多了,黄胖子给少爷拍了一封电报:事毕,归否?
这是当下人打电报的惯用做法,就是把话说的无比简洁,能用一个字的,绝不用两个字。
没想到韩枫回过来洋洋洒洒的一封:老黄,你干的不错,先留在上海,还有事情要你做,在上海滩尽量与当地闻人建立良好关系,尤其接近张善亭,一应款项,均可向老白支取,我已吩咐他及时给你汇款,若需要家伙,可另拍电报。
电报房的抄报员,忍着笑把洋洋洒洒一大封电报递给黄胖子。
黄胖子看完,苦着脸,走到黄浦江边。
我的豆汁儿!我的焦圈儿!我的黄鸟!
不过少爷不让回去,那就只能不回去了,我老黄在京城无依无靠都能混出名声,在这上海滩,还能怂了不成?
当即揣着钱,去找机会与韩枫所说的张善亭交好。
这张善亭,正是如今上海滩的头面人物之一,而且是礼字辈的大佬,如果能让他开香堂收黄胖子为徒,按照青帮“清净道德,文成佛法,能仁智慧,本来自性,圆明兴礼,大通悟学”排辈,黄胖子就是大字辈,这可就牛逼大发了,这事儿要真办成了,他就是黄金荣的师叔,杜老板的师爷。
而张善亭的名声很不错,历史上几年之后袁寒云到上海,就跟他交好,他还开香堂收了袁寒云当弟子,好让袁二在青帮里有个名分,袁二就这样阴差阳错成为了青帮大字辈的老前辈,其实才二十来岁,一帮老头子管他叫师叔、师爷。
后来袁二穷困潦倒,死了之后没钱下葬,还是青帮弟子凑的钱,据说还来了上千名花界女子给他送行。
......
京城,韩府。
“少爷!少爷!上海来的工人到了,您要不要去见见?”
韩枫刚吃了早饭正看报纸呢,刘顺子就来府里禀报。
“说了多少回了,打电话就行了,不用来回跑,多麻烦,耽误工夫不是。”
刘顺子哈着腰笑道:“这不是想看看少爷您吗。”
说的韩枫一阵鸡皮疙瘩,“打住,少来这套啊,拍马屁也不能这样拍,少爷我不好男色。”
说实话,如今好男色的可不少,痴迷于此的少爷不在少数,捌大胡同里有一条胡同就是专门干这个营生的,而且里面的相公多是戏子,唱乾旦的很多。
相公本不叫相公,叫像姑,就是像姑娘的意思,后来有人嫌不好听,就给改了。
刘顺子苦着脸:“哎呦少爷,我可没有那意思。”
韩枫起身道:“一共来了多少人?”
刘顺子回答道:“回少爷,现在有六十三人了,加上家眷,不老少呢,都按照您的吩咐,安顿到外城的四合院里,一家人给三间房住,不收房钱,现在工人都在工厂里集合了。”
韩枫点点头,“走着,咱们去看看。”
“得嘞!”刘顺子仿佛又进入了以前当跟班儿时候的角色,“祥子!备车!少爷要出门啦!”
......
“这工厂,真干净!”
“哎,这不比咱们在上海滩的工厂好多了,你看看,这还有洗澡的地方呢。”
“听人说,这里是食堂,就是能在这吃饭,还不要钱?”
“真是来对了,来对了,我回头就去发电报,让我那几个老朋友也过来,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有现在的待遇。”
“肯定行,你当初没听黄先生说吗,这有技术的工人,有多少要多少!”
从上海来的工人,进了工厂之后不时交流一番。
不得不说,韩枫的工厂建的很有水平,什么绿化区,生活区,生产区,规划的井井有条,在后世,少说也得评个“绿色工厂”、“花园单位”什么的。
“这设备!好大的手笔,比咱们在上海修修补补的那些好多了吧?”
“还有这个,这东西听他们说是造罐头的,很高级的样子,看来咱们那点技术,不太够用啊。”
“是啊,不够用就学呗,听黄胖子介绍这里会安排夜校,还有可能请大学的先生过来呢!”
“那岂不是咱们也成大学生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