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来奏什么?彪啊!快点!”
“窗户都擦群亮喽!”
“布土都扫干净!”
“堂头!堂头!看看咱要的东西码头给送来了吗,奏什么这是,耽误了事我冒他眼!”
春和楼,大清早起来,掌柜的就招呼伙计忙前忙后。
堂头跑过来,笑着打趣,“掌柜的,恭亲王他老人家来的时候,也没见您这个样儿啊。”
这里说的恭王是奕訢的嫡孙溥伟,光绪二十四年袭爵,后来老有人说末代恭亲王是毓嶦,也就是溥伟的儿子,其实那就不算了,毓嶦袭爵的时候都1936年了,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跑到长春找溥仪,本来想混口饭吃,没想到溥仪让他袭爵,其实就是给溥仪当跟班。
这溥伟亲王倒是干了一件经常被人提起的事儿,就是前两年宣统退位的时候,他在朝堂之上大喊:“有我溥伟在,大清就不会亡!”
然后他就跑青岛来了,还带来不少遗老遗少。
听了堂头问话,掌柜的得意一笑:“那是什么人?前朝遗老罢了,李中堂还来这吃过呢!今天来的这位不一样,堂头,青岛还不叫青岛的时候,咱们馆子就开起来了,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些大老爷们敢惹洋人?甭管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
堂头叹一声气,“那倒是,这溥伟天天躲在小楼里,跟那遗老遗少做他们的复国大梦,咱们这地方,先是德意志人耀武扬威,这两年,小扶桑的人多起来,也他妈抖擞起来了。”
掌柜的拍拍他肩膀,“甭叹气,跟你说,今天来的这位爷,一统青岛布业,打商战打的小东洋切腹自尽,还在人家门口放了两挂鞭炮!你就说提气不提气吧。”
“哎呦!那我可得伺候好喽!”堂头一溜烟去安排去了。
没过多久,来了几个人,到后厨验看,每样食材都得留出那么一点来,掌柜的知道这是规矩,赔着笑好生配合。
堪堪中午,韩枫领着一众家眷来了。
站在门口,看着白墙黑砖的门脸,上面春和楼三个金字,落款是溥伟,韩枫稍微皱皱眉头,但随即释然,人家原来是亲王,题字就题字吧。
掌柜的领着一排伙计在门口迎客,今天饭庄子不营业,只招待韩枫一行人。
上来作揖见礼,“韩少爷大驾光临,不胜惶恐,要有伺候不周的,还请您老见谅则个,您里边请,里边请!”
韩枫领着大伙儿往里走,边走边跟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你这地方名头大啊!我刚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身穿谦祥益,头戴盛锡福,吃饭春和楼,看病宏仁堂,看来青岛百姓对你们,是推崇备至啊。”
掌柜的一听乐开了花,“您太捧了,太捧了,前有青岛百姓抬举我们,后有韩少爷您于此地下箸,我们这开饭馆子的,算是值了!”
这话说的高明至极,随从们纷纷赞叹。这掌柜的不说春和楼之前来过多少多少大人物,而是借韩枫的话,说前有百姓抬举,这话的档次就上来了,要是说什么前有李中堂恭亲王,也的确是好话,但怎么都差点意思。
韩枫挥挥手。
白明义上前掏出一把银元,“少爷赏下了!”
掌柜的跟众伙计齐声喊:“谢少爷赏!”
到了里间,众多随从护卫等他们进去了,就走廊里站成两排守着,堂头进来笑呵呵道:“二爷,今天有新鲜虾仁,巴掌长的虾,取仁的时候都还活蹦乱跳的,给您来个软炸虾仁?这就是今天的时鲜菜。”
韩枫点点头,众女自然没有意见,只有景茹眨巴着眼睛,就吃一个菜嘛?
其实这年头很多大家闺秀,在出嫁前也很难有下馆子的经历,出嫁后有没有,就看能不能得遇良人了,旧式家庭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绝对不是个夸张的形容,还逛街,想都别想。
堂头接着道:“接着是小店四道招牌,香酥鸡,油爆响螺,熘鱼片,葱烧海参,再配凉拌海蜇头等四小菜,油爆双脆等四常菜,另有一道甜饭,两样点心,您看?”
景茹眼睛亮了。
韩枫来主要是吃这香酥鸡,这可是传承七代的传奇鲁菜。
“好,那就辛苦你了。”
堂头差点没趴下,“哎呦,二爷,这可不敢当,再给您上一坛即墨老酒,一壶琅琊台,小的去准备了,有事儿您吩咐!”
说罢躬身后退出门,然后一溜烟安排去了。
景茹就知道吃,其余几女都是感动。
秀莹还说道:“爷,不用专门带我们来的,这回出来玩,已经很麻烦了,我们也见识了不少风土人情,这些吃食,叫道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