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众女陪着韩枫吃早餐。
白文礼让人买了一尺来长的大油条,韩枫胃口大开,配着豆浆吃了好几根。
拍拍肚子,韩枫起身,“明义!”
白明义一溜烟跑进来,低着头,“少爷,您吩咐。”
“让咱们家的那些铺子,今天都先不算账,让账房们跟我走。”
“少爷,去哪?”
韩枫端起碗,喝下最后一点豆浆,“跟我去上任!”
白明义去了,有点摸不着头脑,上任,还要带着账房?
韩枫转身回房,佩玉跟着伺候。
“爷,真穿这个?怪热的。”
拿出新做西装,展示给韩枫看。
这是从东交民巷请的英吉利裁缝做的,一口气连着礼服、猎装什么的做了十几套,花了上万大洋。
“不穿这个穿啥,老袁真是的,让我去干活,连个衣裳也不派人给我送来。”
在佩玉的服侍下穿好西装,换上皮鞋,对着镜子跺跺脚。
“怎么样?”
佩玉已经看的痴了,娇滴滴道:“次长大人……”
看一眼佩玉身上的紫色暗纹旗袍,更显得她玲珑有致,一把拽过来。
“都赖你,等会儿重新穿吧。”
“唔……”
…………
出了门儿,白明义跟祥子早已等在那里,韩枫让他俩的打扮雷到了。
白明义穿着燕尾适应生服,打着领结,勒的他脸通红,这可是他花了好几个钱跟六国饭店的朋友学来的,听说洋人的男仆都这样说,现如今咱们不是改良吗,学洋人学的多,这样穿不给少爷丢脸。
也不怪他这样想,洋就是好,这是当时深入人心的观念,洋人的东西是先进的,所以他们的穿衣吃饭也当然是先进的,不然那什么劳什子咖啡厅,怎么就比茶馆贵那么老些呢?
转头又看祥子,祥子一身黑色制服,领子上两个铜纽,手上竟然带着白手套,站在那里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
他太紧张了,以前少爷是有钱,但现在少爷可是大官!
祥子已经问过礼伯了,少爷现在,放在前朝那就是二品大员,兵部侍郎,进军机处是妥妥的。
乖乖!少爷才二十来岁吧?
祥子做了一晚上梦,梦见少爷就是少年将军,南征北战,自己就是牵马坠蹬的戈什哈。
上了车,祥子还在嘟囔,“少爷,要说这改良了,就这一点不好,!都穿洋服!不气派,原来那些大员呢?好家伙,朝服,朝珠,红顶子,孔雀花翎!您这样的身份,都得绿呢子大轿出门儿!”
白明义撇撇嘴,“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前后七八辆汽车,不比那个气派?”
祥子破天荒的跟他争辩,“那……那什么,那个汽车,有钱就能开,轿子你能随便坐吗,对不对?你瞧瞧,那些有钱的,见了官是不是得毕恭毕敬,少爷现在是官,得立起来体统!这叫那什么,那什么有序。”
韩枫笑喷了,“行了你俩,总不能给我这车挂上绿呢子吧?”
虽然祥子那样说,但他内心是极为骄傲的,车开的稳稳当当,从来不按喇叭。
废话,先导车在前头开道,一行七八辆车浩浩荡荡,大伙儿都知道韩少爷出街,谁挡道啊!
没多大会儿,到了铁狮子胡同。
车停在那里,韩枫先是在车里往衙署看了一会儿,才按了一下门旁边的一个铃。
祥子听到动静就下车,开车门,伸手挡着门框,白明义也下来,招呼护卫站好,用身体挡住各个方向。
位于铁狮子胡同的陆军部衙门是一个西式建筑,东半部分原来是和亲王府,西边是和敬公主府,改建陆军部的时候,军需司的沈琪主持修建了这处衙门。
打头是三个大门洞,两侧有过街楼跟翼楼,外面全是砖雕,外檐是联拱柱廊,恢宏大气,非常有威严。
门房走上来,“韩少爷,您来啦?”
韩枫盯着他。
陆军部是什么地方,这里的门房能是傻逼?
白明义面色不善,看了看左右。
过了半晌,门房结结巴巴,“韩次长,您好。”
韩枫点上一根烟,笑笑,穿过烟雾,看向三楼的一个房间。
“唰!”窗帘被拉上。
一个圆脸小眼睛男人闪到一边,喃喃道:“来者不善。”
香烟丢到地上,捻灭。
没人动。
老袁没派人来送他,陆军部没人接他。
一排汽车就这样堵在陆军部大门口。
三楼。
“他进来了?”瘦削小个子问。
圆脸男人摇摇头,“他在那站着抽烟,奶奶的,姓蔡的刚上西边剿匪,就弄了个姓韩的来扒豁子,什么熊人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