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看着热闹,一阵声音传来。
“踏踏踏踏……”
一队队士兵进入三不管,瞬间清理出一大片空地,随后几辆小车开来,韩枫从上面走下来。
一身军服,外面是黑色大氅,帽檐压的很低,几乎贴着两道剑眉。
随后一个个五花大绑的犯人被押上来,按着跪在地上,每人面前摆一口铡刀,有人当时就吓得尿了裤子。
大姑娘瞪大眼睛,还真有铡刀哇(⊙o⊙)
豁牙趁这个工夫,溜走了。
韩枫看了看大伙儿,开口道。
“南市是个繁华的地方!”
“当然了,大伙儿都叫这里三不管,哪三不管我就不说了,总之是罪恶滋长,乌烟瘴气,可老百姓有什么错?大伙儿不过是想挣一口饭吃,却要受这帮败类的欺负!”
“今天,把这些人一个个押到这里来,就是想告诉大伙儿,什么叫报应循环,什么叫天理昭彰!”
“念!”
寒云终于有机会露脸了,快步上前,掏出一张纸。
“匪首,吴大友,津卫人,久踞城南,为非作歹,坑害过往客商,数次杀人越货......”
“匪首,刘三儿,津卫人,原为南市苦力,后纠结同乡,欺行霸市,私划艺场,坐地收费......”
范老头也在人群中默默看着,看着其中一个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言不发。
念了长长一串,寒云扯着嗓子,“镇守使钧令,不严刑不足以惩恶,不峻法不足以矫枉,今日在南市行刑,告昭百姓,遵纪守法乃是正理,为非作歹终有报应!”
“左右叉将起来!”
寒云识趣的让出地方,韩枫上前一步,干净利落。
“开铡!”
……
叽里咕噜滚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声音。
统领府里,杨皙子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镇纸,嘴角带笑,“统领,韩子静在津卫大开杀戒,人头滚滚,物议汹涌啊。”
大头正看着不知什么文件,闻言也是一笑,两撇胡子微微上扬,“没想到,小家伙还挺有血性,大刀阔斧,是个人才。”
杨皙子上前一步,“他这般行事,只怕恼了津卫士绅,所谓混混,本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可这天下,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太多,这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自然要上不了台面的人来做,没了这些人,难道就干净了不成?”
大头看他一眼,“怎么,你收钱了?”
杨皙子嘿嘿一笑,“我也是为统领考虑,现在有人叫他韩青天,又说是什么当代海瑞,这海瑞是有了,酒色财气疏什么时候上啊?”
大头闻言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捶捶腰杆,“我岂是那肚量狭小之人,皙子啊,海瑞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国朝要是连个海瑞都出不来,这昏君,岂不是比嘉靖还要昏?海瑞是一把刀,有用了,就让他出鞘,没用了,就把他挂起来,展示与人,杀人不怕,得罪人也不怕,他越得罪人,我用起来越顺手,他把人得罪光了,再想合纵连横,就难喽,可见过海瑞有什么朝堂盟友吗?”
听了这话,杨皙子张张嘴,还是咽下了下面要说的话。
他心里想的是,韩子静能把津卫步军一锅端,一个都不剩,若是真有那一天,他就不会把衮衮诸公一锅端吗?
正这样想着,大头开口了,“不过他枪杀杨以德,实在是目无纲纪,纵然杨以德有罪,也轮不到他来杀,发文申饬一下,记得要明发,派人把杨以德家眷接到京里来,善加抚养,再怎么说,杨以德也算是我的故人,这个子静,办起事情来不管不顾,还拉着寒云胡闹。”
杨皙子一听,就明白还是前面的事情在大头那里刷了足够的好感,主动不去小站,出钱出力不说,还放了军权,大头嘴上不说,心里高兴的很呐,现在他大儿子管模范团,二儿子管模范团的钱粮,后面还有韩子静统筹粮饷,眼见这模范团就要办的如火如荼,怎么能不高兴?
点点头,“我马上去办。”
推门出去了,到了家里,吩咐自己管家,“去给韩子静送一份礼。”
管家懵逼了,您给韩子静送礼?
杨皙子挥挥手,管家老实去了。
杨皙子在书房沉默半晌,自言自语一句,“海瑞是成不了事,可这韩子静,怎么看也不像海瑞啊?罢了罢了,我且拜个庙门 若是真有那一日,还请他铡下留人便是。”
……
津卫镇守使府。
琴书艺人王三绝在门口晃悠许久,不敢进去。
他好似做梦一般,现如今在津卫如日中天的韩镇守使竟然给他下帖子,邀请他来一会!
开什么玩笑,他是下九流臭卖唱的,韩镇守使是一方诸侯,朝堂大员,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