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荷儿,不可杀!
这六个字,在太和门外回荡着。
清晰可闻,铿锵有力。
纪天赐的态度,让孝元帝感觉,这是在**裸地打他的脸。
孝元帝气得,胸膛一起一伏的。
“朕再问一次,你可愿意亲手杀了萧荷儿!”
面对孝元帝的质问,纪天赐不甘示弱,眼神无比的坚定,宛如两道璀璨的剑光。
“父皇,萧荷儿事关重大。”
“决不能杀!”
“哈哈哈!”
“事关重大?”
孝元帝怒极而笑。
事关重大?
能有什么大事?
不就是床上那点破事。
孝元帝看向纪天赐的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失望。
他寄予厚望的五皇子。
他最为疼爱的五皇子。
竟然如此对他。
真是得了失心疯了。
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当众驳斥他这个父皇。
一点颜面都不留。
孝元帝的眼神,冷了下来。
脸上的怒气,也消失了。
看上去,似乎怒气消散了。
但一旁的刘忠,却双腿有些颤抖。
他非常了解孝元帝。
孝元帝大怒的时候,这意味着,事情还有转机。
当孝元帝不再生气,一副沉稳讳莫如深的样子时,这意味,孝元帝杀心已起。
此时的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孝元帝不再给纪天赐辩解的机会,直接冷声说着。
“五皇子姬天赐,勾结乱党,贬为郡王,禁足一年。”
贬为郡王!
这个惩罚,不可为不重。
纪天赐的爵位,直接从亲王降为郡王。
三皇子和六皇子,听到孝元帝的旨意,满脸狂喜,差点都要笑出猪叫声出来了。
老五这是自作自受!
“退朝!”
孝元帝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离开了太和门。
……
大朝会结束。
不到一个时辰,纪天赐为了一个青楼女子,顶撞孝元帝,被贬郡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帝都。
一时间,酒馆茶楼中,小道消息疯传,说书先生们,又有了新的话本题材。
东宫。
大白天的,太子就大肆宴请,一副热闹非凡的模样。
“哈哈哈!”
“老五,你也有今天啊!”
太子痛快的大口灌了一口美酒,美酒从嘴角中,流出来,洒落在衣襟上面。
太子的神态,潇洒豪迈,眉飞色舞。
心中的高兴和痛快,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多少年了?
他一直被老五压一头。
老五的存在,简直就是他心中的刺。
今天,他终于把这根刺了他多年的刺,拔出来了。
“罗先生,孤敬你一杯!”
太子敬罗九鼎一杯酒。
“殿下客气了!”
两人一饮而尽。
“老五今日被贬郡王,罗先生伱当属首功!”太子兴奋得,拍着大腿说道。
他感觉,拉拢法家,给御剑山庄抛出橄榄枝,就是他这辈子,作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罗九鼎简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御剑山庄一行人,也是个个满脸喜气,好似过年一般。
拜入太子门下,首战就立下大功。
毫无疑问,太子以后,会更加器重他们法家。
酒过三巡后。
太子意气风发,眉宇间的喜气,久久没有消散。
纷纷下人一声。
“去景美人那里!”
“孤要一日一夜!”
一旁的东先生,看到太子又去宠幸景美人,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太子妃贤良淑德,才貌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佳人。
太子怎么就对景美人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宠爱有加呢?
类似的场景,在三皇子府和六皇子府中,也有发生,都在庆祝纪天赐的倒台。
……
万松书院。
张若虚、郑严庭和林器之三名大儒,神情肃穆的围坐在一起。
“今日大朝会之事,二位怎么看?”张若虚抿了一口香茗,淡淡地问道。
“五皇子,应对不当,有失水准。”郑严庭摇了摇头,眼神中,有着对纪天赐的不满。
林器之叹了口气:“如今的风向,对五皇子不利啊!”
“哈哈哈!”
张若虚笑了出来,笑声清脆爽朗,好像遇到了难得一见的大好事。
“如今的风向,对五皇子不利!”
“但是对我们儒家,却很有利啊!”
郑严庭和林器之两人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没错。”
“如今,我们儒家形势大好!”
五皇子,是他们儒家看重,并且想要下注的皇子。
但是,五皇子太过受宠。
有他们儒家,和没他们儒家,五皇子不是非常在意。
以至于,他们儒家主动抛出橄榄枝,五皇子竟然还有些矜持,不愿意三顾茅庐。
这对于张若虚三位大儒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如今,五皇子形势不妙。
大厦将倾,才知谁是力挽狂澜之人!
非他们儒家莫属。
“现在,五皇子也应该知道了,能帮他翻盘的,也只有我们儒家了!”张若虚的脸上,带着一抹得意的弧度。
郑严庭放下手中的古籍,颔首致意:“依我看来,不出三日,五皇子就会坐不住,主动上门三顾茅庐。”
“若虚兄,治国方略,你可准备好了?”
“哈哈哈!我早就准备好了!”
“两位请看!”
张若虚将他准备许久的治国方略,交给两位大儒看。
当年秦皇入南阳,三顾茅庐,一席隆中对,成为儒家经典。
因此,自那之后,儒家之中,都流行三顾茅庐,并且会谈话中,给出治国方略。
张若虚的治国方略,写完好几年了。
他一直在等五皇子上钩,但五皇子一直都没有上钩。
现在看来,他的治国方略,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若虚兄,前两日,有人看到御剑山庄的人进出东宫。”郑严庭说道。
“法家?”林器之眉头微皱。
张若虚脸色清冷,鼻中冷哼一声:“法家,也想渗透进吴国?”
“呵呵!”
“这里是江南,可不是关中。”
“齐地近在咫尺,而秦地远在天边!”
张若虚的语气,有些不屑。
诸子百家中,法家之底蕴,法家之强盛,甚至还要超过他们儒家一头。
但是,张若虚并不惧怕法家。
因为距离太远,法家能投放到吴国的力量,非常有限。
郑严庭提醒一声:“谁说法家不足为虑,但还是要关注一番,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严庭兄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