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观。
观主玉阳子,召来师弟。
平阳子见到师兄的一瞬间,脸色大变。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在平阳子的心目中,师兄虽然年过五十,但保养极佳,面色红润,看上去四十不到。
但现在,却白发苍苍,血气衰败,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这哪里是他认识的师兄。
要不是在寒山观,其他人看到了,恐怕都会以为玉阳子是个快去世的糟老头子。
玉阳子看到平阳子脸上的担忧,淡然一笑,浑然不在意。
“师弟勿虑,小事尔!”
“师兄,你一夜苍老几十岁,哪里是小事?”
“难道是走火入魔了?”
平阳子心中充满了焦急,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寒山观,本来就青黄不接。
要是师兄再出个意外,他们寒山观,怕是要彻底没落了。
玉阳子挥了挥手,让平阳子安静下来。
“这是师兄我自己的选择!”
平阳子心头一惊,满脸惊骇,试探着问道。
“师兄,你是使用了那件奇物?”
玉阳子点点头,证实了平阳子心中的猜测。
“师兄,伱糊涂啊!”
“贪狼命盘的副作用,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要削减寿数的。”
“师兄,你被削减了多少寿数?”
玉阳子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十年!”
平阳子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全是痛惜。
三十年!
师兄本就五十出头,又削减了三十年的寿数,难怪一副血气衰败的模样。
上古之民,寿八百。
但灵气衰败后,如今之民,寿八十,年过六十,就会血气衰败。
一旦血气衰败后,修为就再无寸进可能。
宗师寿数稍多,寿一百,年过八十,血气衰败。
大宗师,寿一百二十,年过百岁,血气衰败。
师兄本来五十出头,少了三十年寿元,相当于八十出头,血气衰败。
这意味着。
师兄能保持住实力就不错了,晋升大宗师,简直在痴心妄想。
平阳子心头一沉。
难以接受,师兄就这样断绝自己的武道之路。
“师兄,你岂不是只剩下十几年寿命了?”平阳子满脸愁容。
玉阳子对于自己寿元大减,却并不在意。
“十几年,够了!”
“够看到下一代弟子成长起来了!”
平阳子却迈不过心中的坎。
“师兄,你为什么?”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给我们道家争取一线生机。”玉阳子的语气,无比的认真和凝重,把平阳子说得一头雾水。
紧接着,玉阳子说的话,更是让平阳子这个当师弟的,目瞪口呆。
“师兄我用贪狼命盘,推演天机,找到了刘俊的下落。”
“那个白骨殿的贼子?”
“没错,就是他!”
玉阳子语重心长地说着:“师弟,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
“如今五皇子形势不妙,正是危难之际。”
“如果你能献上刘俊这贼子,不仅能得到五皇子重用,还能让五皇子立下大功,解决目前的困境。”
“刘俊躲在阴司。”
“记得,机会只有一次,不要失手!”
平阳子听了师兄的一番话,不知何时起,双眼中,热泪盈眶,似乎都要涌出来了。
“师兄,你……”
“师弟,其实你说的话,师兄一直听在耳中。”
“我们道家,一日不如一日,与其默默无闻地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不如趁着还有实力的时候,奋力一搏。”
“说不定,能搏出一线生机。”
平阳子对着师兄,深深地鞠了一躬。
“师兄,师弟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一番心血。”
平阳子只感觉到,他的嘴唇,在不停地颤抖,他的眼帘,被雾水弥漫了。
“还有……”玉阳子拉着平阳子的手,“你可知屠养浩?”
“屠养浩?”
“明彦太子的师父!”
平阳子微微一愣,随后立马领悟了师兄的话。
“师兄放心!”
“若是五皇子夺嫡失败,我会主动与寒山观作出切割。”
“到时候,还请师兄你在玉册上,划掉师弟我的名字。”
……
皇极宫外。
纪天赐默默地站着,腰板笔直,宛如一杆标枪。
“刘公公,还劳烦你去通报父皇。”
刘忠摇摇头,一脸为难。
“五殿下,老奴已经为你通报五次了!”
“陛下他还在气头上,不愿意见你!”
退朝之后,纪天赐就来皇极宫外,求见孝元帝了。
整整站了三个时辰。
头上,肩上,身上,全被雨水浸湿了。
但是,孝元帝依旧不为所动。
纪天赐给刘忠塞了三万两银票。
“刘公公,你就对父皇说。”
“萧荷儿之事,另有隐情。”
“只要父皇见一见萧荷儿,他就明白,为何孤不杀萧荷儿。”
另有隐情!
还让孝元帝去见一见萧荷儿。
刘忠脸色有些古怪。
不过身为大伴,他也懂一个道理。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因此,刘忠也没有多问,收了银票,便走进皇极宫,面见孝元帝。
“另有隐情?”
孝元帝的声调,突然拔高了八度,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捉摸不定。
皇极宫中,孝元帝来回踱步,踌躇不定。
刘忠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仿佛像是一根石柱,毫不起眼。
踱步了一盏茶的功夫后。
孝元帝终究是心软了,给纪天赐一个机会。
“罢了!”
“让他滚进来!”
“朕就听听,到底有什么隐情。”
孝元帝冷哼一声,刘忠得令,便急匆匆地宣纪天赐。
“儿臣拜见父皇!”
纪天赐对着孝元帝行礼。
孝元帝的脸色,依旧难看,似乎还记恨着太和门外,纪天赐顶撞自己的事情。
“萧荷儿身上,有什么隐情?”
“你今日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出来,朕决不轻饶。”
见孝元帝愿意听自己解释,纪天赐松了一口气。
“父皇,萧荷儿身上的隐情,事关重大。”
“因此,儿臣在大朝会上,并没有坦白,还请父皇见谅。”
孝元帝心中的好奇,更加浓郁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纪天赐宁愿背负骂名,甚至是被贬郡王,都不愿意坦白。
“到底是什么隐情?”孝元帝追问。
“还请父皇屏退左右!”
孝元帝挥挥手,让伺候的太监侍女,全都离开。
皇极宫中,只剩下父子二人。
此时,纪天赐才缓缓开口。
“父皇,萧荷儿,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