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赶紧上前回话:“大人,薛郎中说赵金氏信口雌黄,听那意思和愚谷村的人挺熟。”
梁世儒点了点头,让衙役把赵金氏带进来问话。
赵金氏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民妇赵金氏,愚谷村人,赵长林是民妇的夫君。”
说到这里,赵金氏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求青天大老爷给民妇做主啊,那潘家童养媳芸娘哄骗民妇的夫君,说是她的药能治病,结果我夫君吃了三日不见效不说,折腾的没了人形,人受不住上吊了,呜呜呜,那芸娘是个心黑的,同村住着不能守望相助,带着那些流民欺压村民体弱,如今出了人命也不肯给个说法,民妇只能告到官府,求个明白了。”
梁世儒揉了揉额角,被金氏哭的头更疼了。
“大人。”薛丁元在门外躬身到地:“草民求见。
梁世儒抬了抬手,衙役请薛丁元进来。
薛丁元跪在地上:“大人,草民的药和药方都是……。”
“百草堂的药吃死人啦!青天大老爷给草民做主啊。”衙门口呼啦啦来了一群人,为首的人哭嚎着跪爬往里来。
薛丁元的话都没说完,猛然回头看着那些人,这一看不要紧,脑瓜子都嗡一声,好几个人抬着门板,不用说门板上的人是都死了的,一个个被摆在了院子里,足有七八具尸体。
梁世儒强忍着头疼站起来往外走。
金氏心里狂喜,这可是老天相助了,这下百草堂也摊事儿了,看他还怎么护着贱蹄子!
梁世儒往外走,薛丁元也跟着出来了,他刚走出来就有人扑过去厮打,亏着衙役阻拦住了。
“放肆!”梁世儒冷声:“这是衙门!胆敢械斗”
哭嚎声此起彼伏,乱成了一锅粥,梁世儒看薛丁元脸色苍白的样子眉头紧锁,他认识薛丁元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知道这事不寻常,可要让薛丁元出去只怕会被这些人打死。
“薛丁元收押,尔等去写状纸来!”梁世儒看着一具具尸体,抿了抿唇角,吩咐:“这些尸首送去义庄,仵作验尸后再做定论!”
金氏扑通就跪在梁世儒面前了:“大人,大人啊,我的夫君也被害死了,民妇无法把尸首抬过来啊。”
梁世儒揉了揉额角:“愚谷村芸……。”
“是苏氏,苏氏芸娘。”金氏赶紧说。
梁世儒看了眼金氏,才说:“程坤带人去愚谷村拿人。”
段老六就在人群外面,听到这话一转身急匆匆回愚谷村。
愚谷村里,苏芸暖正在查看院子里的小青菜,再过十来天就能吃了,小青菜虽然不能当饭吃,但种子多得很,一茬茬种是没问题的,还有不少蔬菜都长势良好,她盼着这大院的门可以敞开,只要不错过农时,就不会再挨饿了吧。
“芸暖姑娘!”段老六满头大汗的进了院子,出声。
苏芸暖回头看到段老六的脸色不对劲儿,走过来:“段叔,你的伤虽然好了,可也不能太拼命,这是怎么回事”
段老六扶着膝盖大口换气,连连摆手:“不、不好了,官府要来抓你。”
苏芸暖一愣:“抓我”
“赵长林的媳妇儿去告状,说赵长林死了,本来薛丁元还想帮你说话,可突然好几十号人闯进了衙门,抬着七八个死尸告状,说是百草堂的药吃死人了。”段老六抬头:“我带你进山!”
苏芸暖摇头:“段叔别急,我想一想。”
“你想什么啊走为上策!官府抓人不是闹着玩儿的!”段老六急了,大吼。
这一嗓子喊出来,潘玉虎猛地站起来往这边看了眼,伸手抓住要跑过去的潘玉宝:“快去找祈煊来!”
“找他有啥用”潘玉宝想要甩开潘玉虎的手,官府要抓嫂嫂!凭什么啊!
潘玉虎厉声:“去!祈煊能救嫂嫂!”
苏芸暖脑子飞快的想着所有的细节,走到旁边坐下来,旁边段老六都急得直搓手了。
“段叔。”潘玉虎走过来,先看了眼苏芸暖,出声叫走了段老六,在旁边压低声音问青牛县的情况,两个人正小声商量的时候。
苏芸暖猛的站起来:“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芸暖姑娘!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薛丁元都被当场收押了,你本就不是郎中啊。”段老六急坏了。
苏芸暖走过来:“段叔,家里务必要护好了,正因为薛叔被收押了,我这一趟必须去。”
衙役到了门口。
潘玉双牵着潘玉竹的手,潘玉竹哭的都快上不来气儿了。
苏芸暖蹲下来抱了抱潘玉竹,柔声:“玉竹乖乖地在家等嫂嫂回来。”
“嫂嫂。”潘玉竹抱着苏芸暖的脖子,抽噎着说:“玉竹乖乖的,玉竹等嫂嫂回来。”
整个大院里的人都跑到了门口,看着苏芸暖被衙役带走,潘二林就躲在不远处,嘴角露出阴森的笑意。
苏芸暖前脚离开,祈煊随后就到。
潘玉虎请祈煊进屋,段老六把事情说了一遍。
祈煊打量了几眼段老六,对潘玉虎说:“先不用着急,她治好了我和姨母是事实,不会是药出问题了,我去青牛县。”
潘玉虎问:“我们能做什么”
“她走的时候怎么交代的”祈煊问。
潘玉虎垂下头:“嫂嫂说她想明白了,为了百草堂的薛郎中也必须要去一趟。”
“是,她需要自证清白,然后走到人前治病救人,如果真退走深山,姑且不说官府能不能善罢甘休,这黑锅是必要背一辈子了。”祈煊起身往外走,路过段老六的时候顿住脚步:“你曾是祈家军”
段老六压下激动的心情:“是,祈家军先锋营斥候段承恩。”
祈煊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离开了。
段老六手心里汗涔涔的,握紧了拳头松开又握紧,因为太激动脸色涨红,转圈看了一眼跑出去找乔东启了。
“老乔!老乔!”段老六冲到了乔东启的屋子里,看他正在磨刀,伸手压住乔东启的手腕:“出大事儿了!”
乔东启推开段老六的手,继续磨刀:“我知道,芸暖姑娘能平安无事最好,否则我就去劫狱!他娘的这是不让人活了!那就都死了干净!杀了梁世儒,揭竿而起!”
“侯爷有后!那人一定是侯爷的后人!像!太像了!”段老六激动的语无伦次,两个人鸡同鸭讲般。
乔东启的动作停下来,抬头:“老六!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