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斌眯眼看着面前的蜂蜜菊花茶,没伸手,神色里带着几分淡淡的思量。
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主,突然之间对他大献殷勤,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五哥,你赶紧尝尝,这甜味合适吗?沈知欢殷勤的吹了吹。
这菊花虽然还没到采摘时候,不过我挑的都是开得正好的菊花,所以味道也还行,你尝尝,如果喜欢,等到了采摘的时候,我给你多备着点。
秦斌接过蜂蜜菊花茶呷了一口。
有事就说,别整这些虚的。
让人怪害怕的!
菊花的清幽淡雅配上蜂蜜的润甜绵长,一口下去沁人心脾。
秦斌又接着喝了几口。
我邻居王婶子要娶儿媳妇了,她那儿媳妇也是个苦命的,娘早早没了,爹又给她添了一个后娘,临到结婚,家里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给她添置,所以王婶子想托你帮忙买点棉花做床棉絮,权当给新媳妇添个新。沈知欢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宁死当官的爹,不死讨饭的娘。
古人诚不欺我。
当娘的只要自个儿有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自个儿的孩子。
娘要没了
有了后娘,后爹还会远吗?
男人
呵!
她家想要多少?秦斌放下茶盅,抬眸看向沈知欢。
二十斤。沈知欢试探性的伸出两根手指头。
秦斌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吓得沈知欢赶紧缩回一根手指头。
十斤也行。沈知欢脸上堆着笑。
她与你们家关系很好?秦斌挑眉。
他不觉得这丫头是个好说话的人。
嗯!沈知欢点头。
关系不好,她上赶着帮这忙?
她又不是傻缺。
秦斌哼笑,那你能告诉我,同你关系好的有多少家吗?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就王婶子一家。沈知欢干笑两声。
那你还真是不招人喜欢。噗嗤秦斌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上万只羊驼从沈知欢喉咙间飞奔而过。
难怪同他一般年纪的,人家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他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一次。
啧!
就他这样的,说好听点是直男,说难听点就是没脑子,小姑娘愿意同他处对象才有鬼。
或许是察觉到了沈知欢的不悦,秦斌闷声清了清嗓子,她家等着要吗?
下个月用。沈知欢扯着嘴角,僵硬的笑笑。
求人该有的态度,沈知欢还是有的。
生气了?秦斌声音小心。
怎么会。沈知欢笑得更僵了。
棉絮没到手,她绝不会乱生气。
陪小卫东坐在堂屋门口玩铁皮小火车的黄小二嘴角抽了抽,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堂屋里的秦斌。
爱情还真使人卑微。
得到好消息的王莲花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同样欢喜的李秋华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
碗筷刚上桌,院门口那两扇破旧的木板门就被人拍得哐哐响。
开门!开门!粗犷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蛮横。
沈知欢心底咯噔一下。
她即便没有吃过猪肉,总是见过猪跑的。
五哥,黄哥你们从后面走。沈知欢当机立断。
今天秦斌和黄小二送棉絮来,闹那么大的阵仗
绝逼是被眼红的举报了。
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秦斌眯眸。
我们大不了把东西给他们就是了,家里就那几床破棉絮,他们能治我们什么罪?赶紧走。沈知欢急得不行。
距离彻底放开还有一年多。
他们现在被逮着,搞不好是要
沈知欢心肝儿一颤。
秦斌笑了,我们
没等秦斌说完。
一群大汉踹开门冲了进来。
秦斌和黄小二直接就被大汉摁在了饭桌上。
沈知欢丧气的闭了闭眼睛。
沈家的院子里,瞬间挤满了来瞧热闹的村民。
有些挤不进场的村民直接翻上了一人多高的围墙,支棱着脖子朝里看。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从进屋,猥琐的目光就偷摸着打量沈知欢,看得沈知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瑟瑟发抖的李秋华下意识的将沈知欢和小卫东护到身后。
随后赶来的王铁柱和苏长江在院子里站着,同一个生面孔的人小声说着什么。
你们胆子还真是肥了啊!
中年男人猥琐的目光从沈知欢纤细的腰肢上晃过,脸上的横肉因为他的动作猛地一颤。
我胆子肥?秦斌冷嗤一声,我看是你的胆子比较肥一点吧!
沈知欢皱眉看了眼秦斌。
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说点软话,把伤害减到最低吗?
兔崽子,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中年男人抖着脸上的肥肉,朝着门外的大汉招了招手,把这两个兔崽子带回去,好好招呼招呼。
你有什么权利带我走?秦斌反手推开身旁的大汉。
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看看,老子有没有这个权利。中年男人眼神犀利。
秦大虎都不敢给我们五爷充老子,你敢给我们五爷充老子,你还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黄小二奋力挣扎着。
中年男人眸光微微一闪。
你们认识我们老大。
中年男人朝摁着黄小二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两名大汉当即松了手。
秦斌一双眸子高深莫测的扫了黄小二一眼,并未言语。
黄小二从兜里掏出一张百货大楼的票据,拍到饭桌上。
屋外的人正瞧得热闹,里面突然没声了。
王铁柱和苏长江也是一脸懵。
不是说要把人带回去吗?
怎么又放了?
你老大都得唤我们五爷一声叔,你给我们五爷充老子,你还真是好大的狗胆。黄小二一脸嘚瑟。
中年男人皱眉打量着一旁的秦斌,浑浊的眸子透着迟疑。
叔?我看看谁在这里给我充叔一道突兀的男声在院门口响起。
那声音戏谑中透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
站在院里瞧热闹的村民齐刷刷给来人让出一条道来。
一个尖嘴猴腮,胸口别了支派克钢笔的瘦小老头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
中年男人见状,满脸堆笑的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