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让我和老同事说话要注意点儿，别让公司知道这个事。怕付家安为了面子又不肯离了。”林苏尔扬声答道。

    “你妈很了解他呀。”岑苒倒是喜欢林苏尔妈妈的性格。果断利落不犹豫，决定了就坚决推进。

    “是啊。”林苏尔的声音从客卫这边传出来。

    岑苒见她回去没有什么意外和反复，便也没有继续再问。在咖啡煮好后，还煎了三根小香肠。早餐的量不大，但也还算丰富。

    .

    蒋昱过来的时候，林苏尔刚刚洗漱装扮完毕从房间出来。

    “看来我和蒋昱是懒人命，都踩着饭点儿到。”林苏尔笑着说道：“我说吧，蒋昱自己带吃的。”

    “我们楼下那个烤生蚝的店，现在早上也开始营业了，买了一份。”蒋昱去厨房拿了盘子出来将打包盒里的生蚝倒了出来。

    “你们楼下的宝藏不少啊。”林苏尔闻着香气都觉得馋。【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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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说】

    “但是炸油条的小摊没了。”蒋昱回到餐桌边坐下来，拿了岑苒为他准备的早点边吃边说道：“可能不赚钱，一般半年就要换一批。”

    “新换的难道不知道上一家没扛过半年？”岑苒拿了几个一次性手套放在桌上。

    “有的确实不知道，有的知道但觉得自己做的品类不同，能生存下来。”蒋昱说道：“有些人的自信是因为无知。”

    “这么简单的道理，向社区了解一下三年来租过哪些店铺、每个店铺的寿命是多长，也能知道都活不长了啊……嗯，这个生蚝确实好吃，说不定这家真能撑过半年呢。”林苏尔刚才还在说店铺傻，但在吃了一个后，又觉得既然东西好、那肯定能赚钱。

    岑苒和蒋昱对视了一眼，笑着摇头。

    “不是吗？”

    “真的很好吃呀。”

    林苏尔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以前的油条不好吃吗？”蒋昱笑着摇头。

    “油条便宜呀，同等人流量的情况下，油条不赚钱、生蚝可能就赚钱呢。”林苏尔边吃边说道。

    “人流量可不同。”岑苒解释说道：“假设周边三个小区的居民中，有三分之一都会在油条摊吃早点，那么客流系数是0.33.一份生蚝的价格是一根油条价格的五倍，这时候原来买油条的顾客肯定会有一部分不会去买生蚝。我们假设有二分之一的客量流失，那么生蚝的客流系数就是0.17.”

    “我们再假设这部分客单损失由价差来弥补，那么在不考虑成本的前提下，生蚝铺与油条铺销售额打平。”

    蒋昱接话说道：“再来比较成本。油条铺子是早上开摊4小时，生蚝是24小时开摊。基本没有人会在一天内去买两次。那么生蚝非限定早餐的优势，就成了随时可以买到、分流了顾客消费时间、拉长了供应时长，增加了人力和能耗成本的劣势。所以利润率不一定比得上油条铺子。”

    “……”林苏尔张着嘴看着这两个人，咬了一半的烤肠还在嘴边，半晌说不出话来。

    “口水流出来了。”岑苒笑着伸手帮她将嘴合上。

    “你们两个……也太会算了吧……”林苏尔叹息着说道：“可能那些小老板和我一样，因为对产品自信，所以对生意自信。”

    “做好产品虽然很重要，但你周围需要的人数则更重要。”蒋昱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我很怀念楼下的小油条，我今天还问了旁边超市的老板，说是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半年后你再重新怀念楼下的生蚝店。”林苏尔哈哈大笑。

    “每年都有新怀念。”蒋昱笑着点头。

    “比起生蚝来，我还真的更喜欢油炸小油条。”岑苒也叹息着说道：“这生蚝想吃的话，别处也找得到。但我们又不能一大早到处去找油条。”

    “蒋昱做的炒油条，在我们的早餐餐单里排名第一。”林苏尔点头。

    “你们都喜欢的话，自己炸也没有多难。”蒋昱笑着说道：“新年后，看我的。”

    “为什么是新年后？”林苏尔知道他是为了满足岑苒的喜欢，但还有个时限就很奇怪了。

    “因为只有新年假期才有足够的时间去学去实践。”蒋昱说道：“我这方面天份一般，应该会有几轮失败作品。”

    “对自己的能力看得挺清楚的嘛。”林苏尔大笑。

    “就算我现在吹牛，到时候做出来，还不是现了原形。”蒋昱笑着说道。

    林苏尔低头吃东西不接话。她倒也不说大话，但她说过许多假话。

    她突然想起付家安说她的：慌话连篇、脸都不红。

    从昨天与岑苒分开的时候骗她说回家，到今天早上骗她说妈妈说的话……她是不是就是付家安说的那样的人，爱撒谎、讲虚荣。

    “我们明天吃生姜爆生蚝拌面怎么样？”岑苒又吃了个生蚝，觉得确实好吃。

    “行，你煮好面，我爆好生蚝拿过来。”蒋昱点头。

    “24小时的店，也有好处啊。”岑苒笑眯眯地说道。

    “管他赚不赚钱，我们先享受着他的服务。”蒋昱笑呵呵地说道。

    两人边吃边聊，也没留意到林苏尔突然间的沉默，都以为她被美味吸引，专注于吃东西。

    .

    蒋昱将岑苒和林苏尔送到奇想所在写字楼的停车场，在调头离开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从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里出来，然后径直往写字楼里走去。

    迎面出来的时候他还没看出来，只剩背影的时候才看出来，他就是昨天晚上与林苏尔一起在夜间跑道上散步的人。

    “是同事？”

    “知道她要离婚，所以找她谈心、或者劝退？”

    蒋昱犹豫着要不要和岑苒说，但又想着林苏尔都住到岑苒家里了，还有什么事是怕麻烦她的？有需要一定会找岑苒。两个女孩子之间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处理吧。

    蒋昱到底不是多话的人，又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所以这两次与路佳明背影的偶遇，愣是一直没有和岑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