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走了规矩重的邵小姑姑,回来个跳脱的晓冬,两下里,气氛直接变了个样。
晓冬被喜妹拽着走不掉,无奈地苦着脸直接就近落坐。
老实交代,你去哪了。邵韵诗也不理会晓冬的卖萌,冲着她嗅了嗅,立马嫌弃地一把推开,你师伯是不是来扬州城了?
每次凌大侠来见晓冬,晓冬都会满身的酸臭。
见被师姐瞧破,晓冬也不瞒着,这件事你们可别叫我娘知道,不然
不然,铁定一顿好打。喜妹乐道。
晓冬的父亲,杨大侠是同日本人比武没的,为此,周琴不仅没了丈夫,还受尽了夫家人的欺凌。
亏得陆老爷子为外孙女寻针线师傅,外加保镖,会些武把式的周琴这才带着女儿,逃出了牢笼。
因着丈夫的事,周师傅厌恶好勇斗狠,对丈夫的师兄凌大侠也是爱理不理,更是不许女儿同他学武功,只自己教了些拳脚给女儿防身。
邵韵诗知道周师傅的忧心,对晓冬总是趁着离开苏州,偷偷学功夫,头疼不已。
不过,身处乱世,她也不反对,甚至自己还学了些防身术。
但是,有些原则,她还是讲的。
晓冬知道自己同师伯学武的事,不能叫母亲知道。
遂,她舔着脸,拉了喜妹的手,贿赂着,我这回听了一肚子的故事,回头讲给你听。
喜妹头一昂,小翠常出门,她给我说了不少。
啊晓冬暗觉失策,她怎么将包打听的小翠给忘了。
晓冬无法,转脸看向一旁冷眼的师姐。
邵韵诗瞥了她一眼,严肃道:想让我不多话,你得保证不出去瞎打抱不平,另外,不能同你师伯走。
晓冬的师伯,凌大侠一直未娶,拿晓冬当正经传人,时常想拐带晓冬跟着他浪迹天涯。
周琴周师傅晓冬的娘一直防着他。
邵韵诗也是怕周师傅不在跟前,晓冬擅自走人,她可是知道,晓冬极信重她师伯。
晓冬知道师姐的担心,立马保证,我当然不能同我师伯走了,他们过的多苦,我又不是那自虐的人。
说完,她又小小地自辩了句,我可从不瞎打抱不平。
她这话得了邵韵诗一个白眼。
喜妹听的晓冬保证,倒是放过了,还睁大眼睛问道:你师伯他们还到处给人押镖?
嗯,不到处帮闲,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再说了,他们也闲不住。晓冬对师伯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是不能认同,可没钱能怎么办?还四处撒钱,只能是时时吃苦了。
这话倒是叫邵韵诗眼前一亮,微一思忖,便道:晓冬,你师伯他们这次在扬城能呆多久?或者说接下来,他们有没有具体的事?
怎么?师姐有什么为难的事?晓冬紧张了起来。
邵韵诗点头,是有些点事想请他们帮忙。
晓冬一拍胸脯,成,包我身上,我一定叫我师伯来。
晓冬还是很乐意帮师伯拉生意的,正好又是师姐的忙,算是两帮。且,她可是知道师姐可是位财主,从不叫人白帮忙的。
她只是有些担心师姐这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又问道:师姐出啥事了?
去,小姐能有什么事。喜妹嗔了晓冬一眼。
邵韵诗则神秘地笑了笑,不多做解释,只道:我这有个计划,能叫你师伯他们日后既不闲着,也能衣食无忧。
什么,快说,快说,今天还是我请师伯他们吃的饭,他们又快精穷了。晓冬眼睛雪亮。
见这丫头激动成这样,喜妹噘嘴道:哪里有你说得那么惨,好歹他们可是大侠。
大侠又如何,又不能变出钱来。晓冬撇嘴。
喜妹嗤笑,如今世道乱,多少商家要寻帮闲的,你还怕你大伯他们没饭吃。
如今世道确实乱,喜妹的话本不假,可奈何凌大侠等人,品性高洁,有些黑钱是不挣的,日子过的并不十分如意。
果然,晓冬当即冷哼,反驳道:你知道什么,我师伯他们可不是那些只为钱财的人,他们可是有原则的,并不是谁有钱就帮,谁没钱就不帮。
越说越气,晓冬直接死死盯着喜妹。
被她这么看着,喜妹讪笑了声,我没说凌大侠他们不好。
哼,我师伯他们侠义,碰上困难的,他们有时候还倒贴钱。晓冬噘嘴生气。
邵韵诗见过凌大侠,确实如晓冬所言,此人,重义气轻钱财,很靠得住。
不过,有些事她得亲自见一见凌大侠,不然她还下不得决心。且,这事她是否要告知爷爷,也是个问题。
大概是想的问题过于烦,邵韵诗一时有些沉默。
见师姐这样,晓冬急了,师姐,我这还有个事没同你说呢。
咦,对耶,你刚说立功回来的。说吧,什么事?喜妹催道。
去,去外头看着去。晓冬一把推开了喜妹。
两人玩闹惯了,喜妹瞪了晓冬一眼,也不生气,知道她要说的话定然十分要紧,便出去看门了。
见晓冬如此郑重,邵韵诗徐徐地坐了起来,亦端正了脸色。
屋内气氛为之一凝。
晓冬没有直接说,而是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狠狠地灌了一口,才道:师姐,你知道我今天遇上谁了吗?
这话,她又得了邵韵诗一个白眼。
见师姐瞪自己,晓冬不敢再卖关子了,嘚吧嘚吧地将自己瞧见的说了遍。
她越说,屋内的气氛越冷,到了最后,晓冬吓得吞了吞吐沫,不敢多话了。
晓冬带回来的消息,实在令人齿冷。
邵韵诗盯着案头上的纸张,神色莫名。
晓冬是个急性子,即使有些害怕此刻的师姐,可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道:师姐,要不我去弄死那男的。
鲁莽,你弄死了他,回头怎么收场?邵韵诗摇头。
晓冬红了脸道:我又没说真弄死,只叫他残了,走不成,动不了就成。
邵韵诗斜了眼晓冬,你急什么,坐好了,让我再想想。
好吧。师姐想事情,晓冬是不敢打扰的。
晓冬带回来的消息,与金铃说的事差不多。
如今得到证实,邵韵诗那点些微的侥幸全没了,心头莫名地也有些慌,毕竟往事太过惨烈。